
【看点·缘】一位精神病人的自述(随笔)
不知为何,我被他们无缘无故地关到一个小黑匣子里面,这里有水,有食物,只是光线很暗沉,暗沉得让我有些害怕。
他们说,我是一位精神病患者。可这对于我来说,已经毫不重要。在这里面有一扇窗帘,但我不敢拉开它,我更渴望早日出去,但我同样害怕外边的世界又给我痛苦的挣扎。我只依稀记得好多人一同抬着我,我奋力地挣扎着,挣扎着,可无论我怎样歇斯底里地呐喊,他们也都毫不理会。只认为我是一个精神病患者。
在这之前,没有人听得懂我的心声,更没有人知道我到底经历过什么,或许现在也是的吧。每天都有人送固定的水和食物。或许在很多人看来,这并不是一件不幸的事情。很多人说我大喊大叫。平时总做一些无聊至极,甚至你想象不到的事情。或许那可能是一个正处于发泄状态的我。我不想博得更多人的同情。当然,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人愿意同情我。或许他们眼中的我与正常人并不相同。但是在我的人生中,我并不希望一直被关在这个狭小的黑匣子里面。为什么我的人生要别人来操控。我觉得这很不公平。我甚至厌恶极了这个世界。
我很害怕每天早上睁开眼睛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个昏暗而狭小的世界。他控住了我的人生,更把我推向一个毫无光明的深渊里。也或许我的灵魂早已跟着这个小小的黑匣子慢慢老去,甚至是死亡。我已经不想,也不愿意同任何一个正常人说话,也或许更没有正常人愿意同我讲话。我像一条发疯的恶犬一样,变得目无章法,甚至张牙舞爪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我想的是,如果有人愿意放我出去,哪怕一天,一个小时,更甚是一分钟,我也想看看外面的世界。看看这个世界是不是不同于我这个更小,更黑的匣子?当然,自然不会有人同意我这么做。
你会想象得出,每天,都有特定的时间,特定的人员帮你喂药。你会想象得出那种难以下咽痛苦吗?在这个小小的黑匣子里,没有人会愿意,会在乎你的想法。哪怕你觉得你比一个正常人再正常不过了。在这个所谓的黑匣子里,你没有眼泪。你只是会有些焦灼。
我疯狂地活在这个世界上,会用指甲在墙壁上刻出一些无聊的数字,歪歪斜斜地不成样子的东西。有人说我疯了,其实我也拥有常人无法企及的痛苦。我也曾想过潦草地结束我的生命,但是我也害怕,比起疼痛和忍受折磨,我更害怕死亡。换句话说,我更害怕死亡后狰狞的面孔被他们揭发,草草地将尸体拖出去,至于扔到哪里,我不得而知。
我没有半分从前的记忆,我努力地活在这个凉薄的世界上,也许没有任何人值得我挂念,甚至都不值得我去想他。
没有多少人会知道我对这个世界还有什么热爱,我惧怕这个世界,比惧怕所谓的恶鬼还厉害,甚至,多少次我都把自己严严实实地裹在被子里发抖。我怕会突然有人揪起我的耳朵,问我为什么是一个精神病人。
到现在为止,我还是不敢揭开这一扇笼罩恐惧的窗帘,也或许,这样的日子会一直延续下去,等我死的时候,也许也会像拖别人那样将我拖出去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