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宁静】在春光的煦暖里(诗歌/ 外一章)
1
在春天,学着做一只慵懒的猫。
收起利爪的警惕或任性,团缩俯视的傲娇或淘气。明眸里用一线笔直衡量,自己与时辰的默契。
正午的暖阳下,蜷缩柔软的身子,把又一个日子捂得温热。
倒春寒且留给晨昏品咂,窗外的老叶子目光灼灼,守着即将苏醒的新芽。
用千丝万缕的慎重盖住眉眼,流波的第一声明媚问候,必须留给桃花。
我的美人,我的江山,我的清润佳酿,都是它。
风很静,天很蓝。
老楼的白墙露出羞惭,太久未梳妆打扮。常说当年太久远,大抵是为了映衬当下的风华正茂。将硬币翻个面,或许就相遇了正解。
鸟儿把叫声留在旧巢里,蹭着枝枝叶叶久违的气息。
早起为吃虫,晚飞为归林。腾空这一刻透亮的光阴,只为烙下比体温更灼热的印。
2
篱笆墙只是虚拟的刻度,丈量风雅闲情,分辨小人君子。
莽撞的小草递出它的春天,想交换不一样的风和日丽。简单的性情靠着午后打盹,好奇和韧性,成就了别样的自由。
我所见过的锁,都痛快开了或直接撬了。
越来越紧的是那些结。稍一用力,便要窒息。
很多个浮生半日,我愿意用来昏昏欲睡。
灵巧的心思安详静谧,如通体的温顺。每一丝发亮都成了喜庆的星辰,白昼将我变成一只白猫。我佯作不知道。
煦暖的主题词从中间往四下分散,滑落。
我眼中的琥珀有很古老的传说,一只小虫或一片碎叶,最终锁在一滴热泪里。
时光之刃未必万能。如何割裂、分离那些血肉相连?撇开呼吸,安眠也是一件奢侈的事。
救赎之旅走着的都是陌生人。
3
白日我舍不得做梦。
翻身,背朝蓝天,想象自己是在大海里畅游。也可以一动不动,由风来主沉浮。
嘟囔一句心满意足的呓语。真好!
不用再沿着屋脊,放牧一夜的羊群。不用在高处实验,是否真有九条命。
夜半凄厉的声响,都是噩梦的纷扰。为掩盖黑色的不安,假装是在和爱情谈心。
其实,我真的孤独惯了。
流浪,不停流浪。我是一只小野猫。但我依然记得高贵的步伐。
这一天,我摈弃所有暗黑,眯着眼,酣睡在春光煦暖的宫殿里。
◎ 那年
那年的雪一直下,不觉白了而今的鬓发。
相册里的故事不是温室里的花,天生地养的随性,无从剪枝扦插。
勃勃生机和天涯一起游历、浪迹。
莫问归期,不语归期,哪来归期。
焦距错位,回忆洇染,给多少年的泪眼朦胧寻一个牵强理由。
定格的雪球不会融化,如无法翻页的思念。日子升腾了些许潮湿,留下越发浓稠的一语成谶。
少年薄袄的咖啡色,搅拌一路的清苦或香醇。
这是藏在杯中的秘密,捧在冬日的手心,轻轻摩挲,聆听梦里那一场春风化雨。
一抬头便撞见那一回眸。
一俯首便听见十月的舞曲悠悠。
你的舞步行云流水,带我翩跹了那年的芳华。
旋转中,被慌乱和流连踩疼一生的却是我。
在旧照片前老去,地久天长外的凡人难逃劫数。
由灵药滋养的广寒宫,永恒的圆了又缺,阴沉了嫦娥难灭的悔。星光是她飞溅的泪,流星夜必定是个特殊日子。
那年立了一个坐标,日子的曲线游走其中。包括梦。
大片空白以为安然无恙,某一天才发觉早就病入膏肓。
后来的同名电视剧,当年的我就是主角。
雷同的台词随着夜风溢出来,谁接得住那种震撼?眼眶到底太浅。
小木屋漏着春寒料峭,我把夜半低语化作指尖的一滴血,与你的灵魂契约。守护成了一生的使命。
凭这点精血燃烧为浮木,把茫茫人海泅渡。
路越走越窄,最后成了峭壁间一线矗立姿态。
单薄的声音送达你面前,请带我回到那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