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岸】父亲还活着(散文) ——2020年2月25日记梦
晚上梦见了父亲,他竟然还活着!其实他老人家一直在我心中活着,并没有走远。总是不时在呼唤他,在家煮了有好菜,心里会叫一声爸妈回来吃饭喝酒;在外看到好风景或者辉煌的现代建筑,就说爸妈呀,你们来看看吧!可别说我是神经质,我也不是强迫症,是因为我欠爸妈的太多,爸妈享受的太少,我懂事得太晚,父母走得太快。子欲孝而亲不待啊!
我给了阿爸300元钱,钱包里还剩下100元,想想少了,就又给了100元。阿爸笑得很开心,就像我小时候每年的年夜饭后,阿爸给我两角钱挂钱一样乐呵。现在我也很开心,想想还能够有机会再孝顺自己的亲人,是人过中年莫大的幸运啊!
惭愧的是阿爸在生时,我只给过他一回钱。那是2013年除夕,女儿在家未嫁的最后一年,我给了女儿、儿子、阿爸各100元。他们笑得很开心。到了2014年除夕,那年女儿在11月份出嫁了,家里少了一个人过年,心里空荡荡的。从那年开始,我就没有再炸肉圆子,做扣肉了。有人送了几斤牛肉,我连每年不可缺的猪肚都没有买。吃年夜饭时,阿爸笑着问怎么没有猪肚呢?阿爸认为爆炒酸辣猪肚比较爽口开胃。半年后才知道那是阿爸的最后一顿年夜饭。也忘记了那年给了他挂钱没有。我也没想过在过年以后补买一次猪肚,是舍不得钱?还是根本就没这个意识?快届知天命之年的我,还那么浑浑噩噩。
在甜美的梦里,老爸揣着钱后就上街了,我就知道他会关注什么。新衣新鞋,他不太舍得买;猪肉是他一生的最爱。但他去看的摊位是锄头,宽口(比锄头稍宽的铲挖农具),镰刀菜刀。难道他还要种田吗?真是不知道老之将至啊!儿子都快老了,他还不服老。
我在用大锅炖羊肉和冬豆,柴火把和铁锅和支锅的铛架熏得黑乎乎的。上小学的女儿弯弯捧着碗光饭,在锅边等着。一个同学在一边陪着玩。父亲回来了,搬了一个熏黑的石头,围在锅底下,是怕走失了火焰,让菜煮得更快熟。
醒来时心里美滋滋的。梦见了父亲,我又想起了母亲。母亲死得早,我八岁时母亲就犯冠心病离去了。上小学一年级时,下午学校在街上电影院包场看电影,母亲就往我口袋里塞了满兜的花生。她不会给钱的,因为她根本就没有钱,再说,羞怯胆小的我也没学会买东西。
我又想到了和父亲相依为命的日子。稍大一些我上街时,父亲一般给几毛钱,但那已经是很慷慨了,因为家里根本就没有多余的钱。有一次口袋拮据的阿爸实在拿不出钱,就让我挑了一担红薯去卖。我会拿着钱干什么呢?不会去买香喷喷的肉沫汤粉吃,虽然一碗只要一毛八分钱。我会买一盒五彩缤纷的蜡笔,或者红的绿的削笔刀。当然最先会直奔新华书店,买本参考书或者小人书。这些是我的最爱。
阿爸,如今我是多么感谢你的厚爱啊!你知道我买了些什么书吗?《一支驳壳枪》(后来在租书店,用它偷换了一本《桐柏英雄》),《平原作战》,《激战无名川》(凭着这本小人书,我在几个女生面前摆过谱),《中国成语故事》,《烽火戏诸侯》,《看想算》,《1982年全国初中升学试题》(数学,物理,化学),《叶圣陶修改学生作文二三篇》,到了高中,买了《怎样写作文》等,但看得不深不全,帮助不大。当年阿爸在闲着时也会翻看这些书。
我很幸福,隔了四年半之后能够再见到久别的阿爸,他的音容笑貌还是那么慈祥和温暖。
期待再次投稿柳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