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一片荒废的果园
　　 就是一条
　　 通往教堂的小路
　　 这条小路
　　 我每天都走
　　 从三月走进二月
　　 从今天走到昨天
　　
　　
　　 ⊙后来，我们家有钱了
　　
　　 去年
　　 我们家盖起了二层小楼，房间宽敞明亮
　　 院子里有把楝木躺椅，没事时
　　 父亲就躺在上面晒太阳
　　 后来，我们家有钱了
　　 将二层小楼推倒，盖起了三间砖瓦房
　　 并通上了电，没事时
　　 父亲就在院子里锯楝木，准备做一把躺椅
　　 后来，我们家有钱了
　　 将三间砖瓦房推倒，盖起了两间茅草屋
　　 有天晚上，透过昏暗的煤油灯，我看见
　　 父亲在院子里挖土坑，准备
　　 栽一棵苦楝树
　　
　　
　　 ⊙这些年
　　
　　 大海没有见过我
　　 草原没有见过我
　　 是的
　　 故乡阔别我已十余载
　　 这些年
　　 一个地方被我囚禁着
　　 一天天
　　 日子数着我
　　
　　
　　 ◎怀疑
　　
　　 听祖父说
　　 当年曾祖父
　　 喜欢去寺庙，烧香拜佛
　　 但所有人都说，那不是真的
　　
　　 听祖父说
　　 当年曾祖父
　　 去世的时候，怀里揣着一尊观音
　　 但所有人都说，那不是真的
　　
　　 多少年过去了
　　 有时，我特别怀疑
　　 怀疑我已经去世的祖父
　　 也怀疑，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