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年”的思索(散文)
A
耳边串串的鞭炮声,彼起此伏,不绝于耳。不知道今日是农历几号?但我知道“年”的脚步,愈来愈近了。
在这个2009年接近尾声的年底,父亲准备卖一袋黄豆过年。可是老实的父亲在村里找不到人帮忙。谁也不肯帮他卖黄豆,人家说:“你有儿子啊,干吗要我们帮?”
父亲没有办法,只得去找他那在家的小儿子帮忙卖黄豆。
那一袋黄豆大约能卖200元吧,不管怎样,够我们父女俩过年的了。
父亲的小儿子就是我的弟弟,他把那一袋黄豆卖了像往年一样,把钱揣进自己腰包里,再也不掏出来。父亲怕他媳妇骂人,不敢硬要,而我是敢怒不敢言。
我敢吗?我若多说,弟弟定会打人!娶媳妇要彩礼他连母亲都打了,又岂会把我看在眼里?而且他不是没打过我……
今年麦收,父亲把粮食卖了1250元,弟弟只给父亲250元。其余1000元,弟弟说要帮父亲保管着,至今没给。
父亲一年到头是白忙乎了,秋天他犯了晕病,让大哥带他去医院,大嫂不答应,说四个儿子凭啥只让他们承担药费?结果,父亲借钱还她大儿媳妇。后来父亲去二哥那,二嫂却嫌他是乡下人……怪他吃的多!
记得大嫂结婚前,文雅大放、漂亮懂礼,绝对不比琼瑶笔下的“清纯女孩”逊色;记得二嫂结婚前冰雪聪明、纯真清丽,绝对不差于金庸笔下的“小龙女”;就算两位嫂子是城市的名门千金、饱受现代文明的洗礼,可弟弟的乡下媳妇却也如那“小黄蓉”娇俏精明。
B
为什么?为什么女人有了家,有了男人,就变得这么恶心?难道真是被曹雪芹借贾宝玉的口说中了吗?女人不嫁人是颗无价珍珠;既嫁了人,珍珠就会慢慢的变黄、最后变成为鱼眼睛了!
可是男人呢,男人又是好东西吗?他们娶了媳妇没本事养活老婆孩子,只会讹榨自己的父母!
我瞧不起弟弟,我轻视哥哥,他们把自己的媳妇视为天皇,他们对自己的岳父岳母俯首称臣,可他们对自己的亲生父母又怎么样?父母为他们一个个能娶上媳妇、一次又一次的倾家荡产,可是他们从结婚到现在又回家看过几次父母?他们给予了父母什么?以至于父母去他们那儿治病还得带药费……
前几年,是我和父亲、母亲三个人守着那泪水朦胧的大年夜。这两年,只有我和父亲独守了。再也没有眼泪可流,我们不孤独,我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在这样的日子里,我不得不学会习惯,因为也许以后,只有我一个人守着这座古墓式的老院,听着外面的鞭炮声彼起此伏……
C
我一时激愤,说这些有什么用?人是个自私的动物,在现实面前谁能不为己?我这样贬值自己的同类,同为女性,倘若我也嫁了人,我是否会如嫂子一样变得世故、俗不可耐?
我这样抵毁自己的骨肉同胞,就算弟弟不懂事,可是哥哥却是一直疼爱我的。记得小时候,他们为了逗我笑,骑着单车带我逛集市;为了逗我笑,他们给我摘东家的桃子,西家的梨;为了逗我笑,他们背着我绕着村子和人家捉迷藏。那时候,有哥哥在,任何人也别想欺负我……现在他们有了自己的家庭,一时半时疏忽我,我为什么就不能愿谅他们?
我若是不能愿谅他们,我同那些刁蛮、任性、世故、俗不可耐的女子又有什么两样?
不,我不是那样的人!
我想,我这样痛恨哥哥,也许是因为他们十个春节没回家,而我实在太想念他们了!
——2010-1-29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