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岸】我曾是白字先生(散文)
我是学理科的,语文基础甚是薄弱。虽然现在经常写点短文抒发胸臆,也是半桶水的底子,摇晃起来响得很。一些同事同学朋友饱读诗书,都还不肯轻易显山露水。说实话,我没有读过几本大部头的名著,是吃文化快餐过来的。以前纸媒时代喜欢读点报纸杂志,现在也多是从微信文章之类吸取有限的文字养分和思维激素。偶然也想静下心来读点书,可内心浮躁得很,缺乏足够的兴趣和毅力支撑。年过半百,苍颜白发,不敢讲书读得够多了,而是书读得越少越自满。
我的人生轨迹里有几件可笑的往事,足以“成就”一个典型的白字先生,说出来不怕读者喷饭。
小学时生产队仓库的墙壁上有宣传口号:“决战八莲塘,突破门口洞。打泥滚,出黑汗,定叫一隊换新装。”我指着“隊”字问姐姐念啥,姐姐答“兴”。过了几天,我和小伙伴们一起来读,我念“一兴”,伙伴们念“一队”。他们说我错了,我坚持说就念“兴”。当时也不愿去分辨,就是一股脑儿出于对姐姐的尊崇。多年后才知道那是“队”的繁体字。姐姐小学没读两册,头上有个同父异母的二姐嫌她上学不做事,索性也闲在家不出工。另外姐姐还得要背上一两岁的我去教室上课,我一哭闹,老师就说快把你弟弟带出去!父母只好让姐姐辍学,后来有机会上了几年夜校。
那时看露天电影比过年还兴奋,小孩子更是急着催促家里早点煮晚饭吃,好抢占一个正中的好位置。放映员在映前会作些农业科技或政治思想宣传,而开机时银幕上最先会出现一个大大的“静”。就是这个黑体艺术字让我蒙了一年!因为正读小学低年级,识字不多,有两回我对旁边的小伙伴说“青争”,似乎也没人反对。
上初中时读错写错的字应该不少,一篇《石壕吏》在学过蛮久了还读成“石壕史”,不知杜老先生听见了可会吐血?就算没有字典,但上课老师总教了吧,可见不用心,忒迟钝!高中一年级时将“哗众取宠”大声朗读成“哗众取庞”,旁边一个同学侧目而视,另一同学笑跌了虫牙。作文课老师布置写校园景色,我写道:“大树稀稀,小树茫茫。”被从部队转业任教的语文老师不点名宣读,说竟敢在他面前甩文!羞得一个胸无点墨的大男孩无地自容。
穷则思变,辱则求进,后来兴冲冲到书店买了本《现代汉语小词典》,记得定价是2.5元。大小比当年的语文书稍宽,有三本教材那么厚。这个装备当时超越了一半同学,小范围内成了公共图书。有了这个神器,我又专攻了一下拼音,字词积累有了跳跃式上升。以后凡是拿捏不准的字词,必得查阅词典才可放心读写。谨慎为学,也算养成了一点读书人应有的修为。
在大学里和到学校工作后,爱好读一些生活杂志、时事报纸和少量的小说。专门购了本《新四角号码词典》,查阅起来更方便快捷。后来添置了《现代汉语词典》,供查阅的词条更多,内容更丰富。边读文章边查字典,咬文嚼字,可以使阅读更顺畅,避免囫囵吞枣。经常作笔记,抄录词语和美句。还写了几年日记,锤炼了一点遣词造句的功底。
上世纪90年代末,教育教学改革风起云涌,弱化纯粹的应试教育,素质教育的春风温暖了师生的心田。于是阅读兴趣转向教育报刊杂志,抄写了几大本读书笔记。对素质教育思想和课堂教学改革有了一些前卫性的认知。进入21世纪后,反思自己的教学实践,开始练手教育教学论文写作,获得过省市县的评奖,以及给《初中生》、《第二课堂》等学生刊物写稿,偶有发表。这些都是在电脑上敲键盘完成的,旁边摆放一本词典,随时备查,严防字词谬误。生怕一时疏忽出错,轻则贻笑大方,重则误人子弟。
近几年智能手机逐渐普及,就基本上在手机上写作了。手机里有“便签”之类的写作平台,可以进行文字编辑,复制粘贴等。但画几何图形就需要打开电脑的word文档或其他画图软件了。此时词典也电子化了,我习惯用“深蓝词典”,在应用商店里下载安装即可,写作时查阅字词挺方便。近来创作的短文上了一定的数量,要深深地感谢这个“电子语文老师”。
前不久,我投稿的一篇某主题征文喜获二等奖。后偶尔读到一篇文章,遇见了“贻误”一词。赶紧查阅深蓝词典,没错,这就是“贻误战机”的“贻误”。可征文里我写的是“遗误”!虽然“贻”包含有“遗留”之意,但在词语中却不能混用。记得写那句话时我是使用语音输入的,当时脑海里曾闪过一丝怀疑,但马上又笃定应该没错。刚才我又语音输入“贻误战机”,结果出来“怡误战机”!可见手机的语音输入也不完全靠谱,加上普通话发音欠标准,说不定会出现离谱的结果。比如“前仆后继”与“前赴后继”的读音有差异,表达意思也差别较大!
有了字典词典就不会产生错别字了吗?如果缺乏对语言文字的足够尊重和敬畏,缺乏对读者受众应有的仰视和谦逊,可能照样还会读错写错!哪怕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也不例外,何况如我浅薄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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