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宁静•正】他和她(小说)
他年轻帅气,是一所学校的语文老师,爱好摄影诗词,每当樱花满园的时候总是捧着相机来回穿梭在花丛中。
她漂亮可爱,眉眼带笑,风情万种,一双月牙眼笑起来如春风和煦。她在活力四射的青春年华,向往着白马王子过来迎娶她,把她当公主般宠爱。
上班路上,路边的桃花开的正盛,粉红绯红惹人相思。他骑着自行车边看路边欣赏着风景,仿佛树上有他的爱情鸟在停留。他的目光逐渐被艳丽的花儿吸引,来不及看前方的道路。
“哐当”一声,两辆自行车撞到了一起,他斜着的身体摇摇欲坠,幸好他一个激灵跳下车来,目光看向对面的人影。她也扶正自动车看向对面,刹时两双眼四目相对,一股无形的电波在空气中传递。
“你怎么不看路?”她嗔怪。
“对不起,只因花儿太美!”他答道。
“花儿美,也不及人命重要吧?”她还是恼怒。
“是啊是啊,人比风景重要多了。”他看向她,一副好脾气地说道。
“那以后注意了。”她莞尔一笑,气消了。
他看向她的月牙眼,笑起来的样子像桃花一样迷人。他情不自禁地笑了,她的月牙眼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
他牢牢地记住了这张脸,思考着用什么样的诗词来形容这张脸。“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似乎太灵动些,她的嗔怪还记忆犹新;“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又太直白了些,缺少神韵;大概“脸若银盘,眼似水杏,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这句才合适些。
一会儿她的背影携着香风而去。他还在愣神,忽然灵机一动,把相机拿出来拍了一张她的背影,画面里桃花夭夭,灼灼其华,花红柳绿,佳人相宜。
他从照片上发现了自己一直追求的那种意境美。他后悔没有留下她的联系方式,撞了人总不好索要对方的微信吧,那样太唐突了。他在脑海里把那张脸翻来覆去地想,连带嗔怪的表情也回忆了无数遍,只觉心头一阵甜蜜。
回到家他幻想着再一次相遇。他在那条路上那个时间段一次次地走着,终于有一天远远地看到了她的身影。
依旧婀娜多姿,依旧轻盈柔美。他怦怦跳的心脏仿佛要跳出来。她也注意到他了,注意到他异样的眼神,那里仿佛汪着一泉水。
他径直来到面前,羞赧着一笑:“还记得我吗?那天撞了你,真不好意思。”
她回道:“记得,怎么今天不撞我改成截我了?”
他忙摇头:“不是,我想认识你,可以吗?”声音柔软温情。
她看了看他,白净的皮肤儒雅的气质,她明白这样的“认识”象征着什么。她想了一会,答道:“可以,你加我微信吧。”
他用手机一扫,“飞雪”这个名字便跳了出来。
“你叫飞雪?”
“这是我的昵称,我真名叫方小棠。”
“好名字,我叫王宇。”
“幸会!”
“很高兴认识你。”
他目的已达到,当面不好再说些什么,他和她急匆匆赶去上班。
下班后回到家,他迫不及待拿出手机,发出一个微笑的表情。
她也回以微笑,顺便问了句:“你多大?”
“25,你呢?”
“比你小3岁。”
他不知道这是她第一次主动透露自己的年龄,女孩子的年龄是保密的。
他试探着问道:“周末有空吗?”
“干什么?”
“请你看电影,有部《白蛇·缘起》很好看。”
“好的,我听说了评分很高。”
短短的聊天却已经信息量丰富,他和她都不排斥对方。
那天下午,他和她安静地看着电影,可都知道对方的注意力一半在电影上一半在对方身上。看破不说破,有时也是一种情调。
回到家,他问她:“你看懂了电影吗?”
“不就是白蛇和许仙前世的故事吗?”
“是的,可是你知道吗?‘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你说我们的前世有五百次的回眸吗?”他的言语含蓄而深情,可目的已经表露无遗了。
“大概有吧。”她回道,心头也有一阵颤抖。
他感到幸福似乎近在眼前,那层窗户纸也捅破了。
他把多年来拍摄的精美照片发给她,她发现有素白的樱花,鹅黄的菊,嫩绿的荷,还有绚丽的晚霞、古朴的村庄、夕阳下的老人。
她看出了他有一颗柔软细腻的心,偏文艺,她的心渐渐在融化。
她本来也是单纯的少女,安静的性子,可是渐渐地她发现自己没有朋友,没人愿意和她“闷葫芦”的性子玩。
于是,她变了,变的活泼开朗,经常大声喧哗,开人玩笑,变得“社会”了很多。她和闺蜜们在一起,经常喝酒一瓶接一瓶地喝,拼谁的酒量大;在ktv里大声嘶吼着唱歌,头发凌乱,性格张扬。她交往了许多男朋友,不是因为心动,而是因为满足虚荣心。她不想别人说她单身没人要。
内心深处,她依然向往着有个人呵护自己,真心爱着自己,有着好人品。而没遇到这样的人之前,她愿意表现的疯疯傻傻的,这何尝不是保护自己的方式。而他的出现让她感觉到内心包裹的茧在慢慢裂开,她愿意对他袒露真实的自己。
她说:“你陪我去一趟乌镇吧。”
他说:“好的,再远的地方我也陪你去。”
乌镇离他们的城市很远,他们坐了一天的高铁才到。在宾馆开了两间房,挨着,就像两颗心挨在一起。
他问道:“为什么来乌镇?”
她说:“我从小就喜欢乌镇,我许下愿望,将来要陪我心爱的人来一次。”
他笑了笑,抚摸着她的头发说道:“你本来应该属于乌镇柔软的女子,老天把你生错了地方。”
她回道:“如果我生在乌镇,那就没有你什么事了。”
他耸了耸肩,一副苦笑的样子逗的她咯咯直笑。
他陪她坐乌篷船,去茅盾故居,看那一排排江南旧式建筑,还有小桥流水,他按相机的手就没有停下,她气的嘟嘴:“到底是我要来,还是你要来?”
晚上他和她相拥着泛舟河上,看那西栅灯光夜景。他喃喃地说道:“好美的景色,真想一辈子待在这里。”
她笑道:“你是想看江南的美女吧。”
“再美也美不过你。”
“哼,我才不信,你们文艺青年不都是喜欢逢着一个丁香一样的姑娘吗?”
“你就是我的丁香一样的姑娘。”
他和她哈哈大笑,那一刻,两颗心终于紧紧地系在一起。
他亲吻了她,轻轻地,蜻蜓点水式,他的目光却是那么深情,一如他的性格,温暖柔和。
他们回到家乡的城市,按部就班地工作。每天他会把做好的红枣莲子粥带给她吃。他知道她不喜欢吃早饭,他说这是个不好的习惯,她不听,说自己早上没有胃口。他说那我做给你吃。他学着做红枣莲子粥,红枣补气,莲子粥温和养胃,他学了几天,终于学会了正宗的做法。
每天上班前,他先去她那,看着她把莲子粥一点一点吃完,才心满意足地去上班。
下班的时候,他们去烧烤店,她一连点了好多辣味的,他提醒道:“你胃不好,别吃那么多辣。”她点点头,跟老板说道:“多加孜然少放辣椒。”
晚上他必定会催促她早睡,他吓唬道:“熬夜对皮肤不好哦,你会未老先衰的。”
她没好气地说道:“你才未老先衰。我永远是小仙女。”
说归说,但自从有了他,她的生活开始逐渐正规起来。她不再赖床、不再熬夜、不再喝酒吃麻辣烫。
她感到从小幻想的白马王子真的来了,把她当公主般宠爱。她也心甘情愿地为他改变,改变成为一个正常的人,不再肆意放纵,不再疯疯癫癫。
他的世界从此更加光明起来,以至于他的学生都发现了他的改变。他时常展露灿烂的笑容,如同朝阳般明媚,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可他似乎也犯了痴病。
他上课时眼睛放光,笑容满面,抑扬顿挫的声音夹杂着金属般的磁性,这磁性吸引了一群学生们。班上有个早熟的女生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异样。
她习惯性来到他的房间,帮他整理衣服、叠叠被子,擦擦书桌。桌上摆着他的教本,一个信封的一角突兀地显露出来。
她忍不住好奇打开信封看了看,立刻妒火中烧。
那信上写着:“你的微笑是三月里的阳光,你的余晖灿烂夺目,我就像小草般每日沐浴在你阳光雨露下,小草虽小,可也有心,你可曾听到我寂寂的心跳;小草虽小,可也会长大,长大到足够吸引你温情的目光,一起到白头皓首。”落款是个清秀的名字“张英”。她也是从学生时代过来的,她明白女孩子有时会有“恋父”、“恋师”情结,可是她依旧很生气。
她和他大吵一架,然后摔门而出。
晚上在被窝里她依旧耿耿于怀,她期待着他的解释,他的劝慰。可一连几天他都毫无动静。
她恨透了他,认为他也是个花花公子。
就在她彻底死心时,他发来了信息:“亲爱的,我在医院里和死神擦肩而过,原谅我这几天没有及时解释,那个女学生我已好好教育了,劝她转移心思到学习上,不能胡思乱想。”
她忙赶到医院,原来他那天急性阑尾炎发作,阑尾穿孔导致腹膜炎,到医院时经过手术才恢复过来。她哭着对他说:“你好狠心,竟然这么晚才告诉我,你不知道我这段时间是怎么过的。”
他摸摸她的肩膀,深情凝望着她说:“假如我死了,我宁愿你恨我误会我,也不想你因想我而流泪;假如我活着,我相信你会原谅我的。幸好,我活过来了。”
他问:“你原谅我了吗?”
她重重的点点头,把他紧紧地抱在怀里。
她努力培养像他的爱好,她买了相机,和他一起去发现生活的美好瞬间,用照片记录下来。在阳光和煦的午后,他们靠在一起慢慢欣赏照片里的美景,绿树红花、孩子天真的笑容、悠闲喝着下午茶的人们、公园里散步的情侣、碧绿清澈的溪水。
他的温柔体贴像阳光照彻大地般把她的心彻底融化了,她和他商量着结婚的事情。她想着这世上唯一能让她幸福的人只有他,她脸上的笑容比花儿还灿烂。
他和以往交往的社会男人都不一样,社会上的男人懂得花言巧语,会逗得她开心,可同样会喜新厌旧,玩腻了就把她甩了,不会将真心系在她身上。
他虽然拙于言辞,不会哄她心里小鹿乱撞,却如春风化雨般滋润着她的心田,安稳踏实,深情款款。
他时常回忆初遇时的情景。他对着她说:“如果当初不是我撞了你,后来又主动找你,你这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遇到对的人吧。”
她回道:“是啊是啊,我们是撞出来的缘分,老天给我撞了个老公。”幸福感溢于言表。
婚礼上,他把第一次见面时拍的她的背影照片放到了大屏幕上,他对着亲朋好友们讲,那一刻我就认定了她。
她笑的留下了泪。她说:“其实我第一眼看到他,心里就有感觉了。”
缘分或许就是这样,某天某个时候就突然降临,砸的你晕头转向。
他和她后来生了两个娃娃,一男一女,男孩继承了她的美貌,长的眉清目秀。女孩像爸爸,温柔恬静。
和许许多多普通家庭一样,进入家庭生活后,他和她也经常拌嘴,可是总有某些时刻,温暖的回忆会占据心头,他和她马上恩爱如初。
他拥着她说:“平凡人有平凡人的幸福,我们的爱情何尝不是人人艳羡的呢?”
她低着头,心里只有满满的甜蜜,原来她错了,过往追求的刺激疯癫不是幸福,婚姻安稳美满才是一个女人最大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