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什么是真的幸福(随笔)
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有人说,等我有钱了,我就幸福了;有人说,等我追到那个女孩,我就幸福了;有人说,等我成功了,我就幸福了;有人说,等我退休有时间了,我就幸福了;有人说......虽然每个人都在追求幸福,但是每个人对幸福的理解可以说是千差万别,不一而同。从这里,可以看出,我们所说的幸福,是多么地难以把握。它似乎就在手边,但等我们伸出手时,却烟消云散;它似乎就在明天,但当明天来临时,幸福却依然姗姗来迟;它似乎就在眼前,但当我们伸出双臂去拥抱时,它却立刻无影无踪。
在中外伦理思想史上,围绕什么是幸福,思想家们一直争论不休。西方思想家苏格拉底认为,幸福是一种善。柏拉图则提出,幸福是拥有真正的德性。亚里士多德认为,幸福是合乎德性的实现活动。中国的道家认为,幸福是个体体悟大道的逍遥境界,墨家幸福论倡导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的兼爱情怀,儒家的“孔颜之乐”则将德性的完善和满足置于幸福的首要地位。当下对幸福的定义是:幸福是一个关于人的存在及其意义的基本道德范畴,它是指人们在劳动和创造的社会实践中,实现了自己的预定的目标和理想时而产生的满足状态和愉悦体验。当然,对于幸福的这个定义,也存在一定的局限,后面我们还会论述。
要理解幸福,首先要明白有些因素并不是幸福的决定因素。有的人认为,等有钱了,就会幸福。果真如此么?看看那些所谓的富二代,看看那些穷的只剩下钱的暴发户,看看那些躺在病床上数钱的贪婪商人。很显然,如果生命中只有钱,我们不会幸福。有的人认为,只要有权了,就会幸福。真的如此么?看看那些为了金钱而身陷囹圄的高官,看看那些为了女色而身败名裂的达官贵人,看看那些为了升官发财行贿受贿而跌进万丈深渊的官员。很显然,如果生命中只有权力,我们也不会幸福。拥有金钱和权力有可能幸福,但这不是幸福的决定因素。所以,我们汲汲以求的金钱和权力,未必一定会给我们带来幸福,而且相反,有时它们会变成人生的灾难。
那么,什么才是真正的幸福?或者说,怎样才能处在幸福之中。目前对这个问题的解答主流看法是幸福观的三个统一:第一,幸福是主观因素和客观因素的统一;第二,幸福是物质富足和精神富足的统一;第三,幸福是个人幸福和社会幸福的统一。其中最核心的观点是:幸福是物质富足和精神富足的统一。因此,当下对幸福问题最最具解释力的是这样的回答:幸福是同时拥有物质和精神的富足。物质的富足主要有:身体的健康,金钱,房子,车子等等;精神的富足主要有:拥有爱,理解,安全,尊严,感恩,善良,宽容,谦虚,亲情,友情,爱情等等。
但是当人们在讨论幸福是物质因素决定的还是精神因素决定的这一问题时,有的人说幸福是精神因素决定的,反驳者可能会说:“没钱喝西北风去啊。”大家一定还记得小说《活着》故事中的主人公福贵:福贵是一个嗜赌如命的纨绔子弟,把家底儿全输光了,由物质的富足变为贫穷,老爹也被他气死了,怀孕的妻子带着女儿离家出走,一年之后妻子回来之后,他洗心革面,重新开始了自己的生活。他和同村的春生一起操起了皮影戏的营生,却被国民党军队拉去做了壮丁,后来又糊里糊涂的当了共产党的俘虏。他们约定,一定要活着回去。历尽千辛万苦,他终于平安回到家中,但是此时母亲已去逝,女儿凤霞也因生病变哑了。福贵所遇到的所有苦难和挫折,原本都可以用物质和金钱来解决。但问题是,福贵始终挣扎在温饱线上,没有很多的物质和金钱。正是这个原因,造成了福贵一生的悲剧。所以在影响幸福的因素中,是物质重要还是精神重要,这个问题不能一概而论,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正确的说法应该是这样的:普通生活的物质水平是条准线,越低于普通生活的物质水平,物质因素对幸福的影响就越大,精神因素对幸福的影响就越小;但是越高于普通生活的物质水平,物质因素对于幸福的影响就越小,精神因素对于幸福的影响就越大。不能设想,一个贫困交加的人,当面对亲人甚至是自己身患重病无钱治疗时,面对子女交不起学费而失学时,再去奢谈什么精神富足比物质富足更重要;同样不能设想,当一个富翁失去亲情友情爱情时,陷入众叛亲离的境地时,再去奢谈什么物质富足比精神富足更重要。
网上有这样两个故事:一个故事是,富人住别墅,而普通人住居民楼,但是本质问题不是住别墅还是居民楼,而是和谁一起住,生活是否和睦、开心,所以有的别墅只是豪华的房子而不是温暖的家。一个富豪失去了妻子,女儿也走失了,他喝醉酒倒在路边上,警察认出了这位富豪,让这位富豪赶快回家,而富豪说:“我没有家,那只是房子。”这反映了精神因素对幸福的作用远大于物质因素对幸福的作用。另一个故事是,富人可以全世界各地游玩,而普通人通常在国内或市内游玩,但是本质问题不是出国游玩还是在国内游玩,而是和谁游玩,带着什么样的心情游玩。一个男孩骑着自行车带着所爱的女孩,穿过林荫的街道,穿过花开的街角,女孩轻轻的抱着男孩,春风吹起女孩的长发,那是一个唯美的幸福画面,不需要名胜古迹做背景,更不需要坐飞机到国外。可见幸福中是物质因素重要还是精神因素重要,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同样,通过对这些正反事例的解读,可以给我们理解幸福这个问题上许多有价值的启发。
但是,即使这个最具解释力的回答也存在着致命缺陷。其要害是把幸福看成是一种结果。无论是物质层次,还是精神层次,如果把它们的结果作为衡量幸福唯一指标的话,那么这里的幸福只能是悲剧。因为,作为万物之灵的人,作为有个体生命意识的人,都会深知,总有一天,我们还是要死去,最终的结果都会以死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我们不能说,因为我们的最终结果都是死,所以我们在死的结果能找到幸福。正因如此,把实现物质和精神的富足的结果作为衡量幸福的唯一指标,最终会陷入虚无主义的深渊。那么,什么才是真正的幸福?萧伯纳说:“人生有两大悲剧,一是没有得到你心爱的东西,另一是得到了你心爱的东西。”所以,真正的幸福,不仅仅在于结果,而且还在于过程。在确立了幸福是物质和精神要素的结合的同时,我们应该确立幸福就是在追求实现物质和精神满足的奋斗过程之中。正如习总书记所说:幸福是奋斗出来的,只有奋斗的人生才称得上幸福的人生,奋斗本身就是一种幸福。两句话互为表里,相辅相成。所以,真正的幸福,是为实现幸福而奋斗的过程和实现了幸福的结果的两者的结合,而且奋斗过程比之实现奋斗的结果更为重要。
因此,幸福不能仅仅看成是一个结果,它更重要的是一个过程。如果把幸福仅仅看成是实现了物质和精神的富足的结果,那么当这一天真正来临时,也是我们陷入悲剧的绝境之时。所以,过程甚至比结果更重要。就像今天,我在写这篇文章时,我本身就是幸福的,而不能说等我的文章被评为精品才幸福(当然,被评为精品也会感到快乐),这也印证了幸福是过程和结果的统一。就如同各位文友,当我们读到好的文章时,我们读的过程本身就是幸福的,而不是说我们读完文章后得到某种真理的认识结果才幸福。这个道理启示我们,幸福不在过去,不在未来,她就在我们的当下。所以,珍惜当下,活在当下,且行且珍惜,这就是我对什么是真正的幸福这个问题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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