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浪花】填平那些遗憾(随笔)
一
活了二十几岁了,不算一辈子,可总觉得什么事都留着遗憾,遗憾是善于制造路途上坑坑洼洼的词儿,不是危险,总有羁绊,看着不舒服,想起来憋屈,这就是遗憾,谁人没有遗憾,都是一路走过来,用追求完美的精神去填平遗憾吧。在遗憾面前,想不留下遗憾,唯一能够做到的是填平每一个遗憾。
下雨天,干什么才是好的。睡一觉吗?这是对生命的浪费,和时间赛跑,我们必须是赢者,这个春天过得依旧不平静。从疫情到疫情,想起去年的这个时候,在公园赏花,拍照,微笑。而今年,在楼上,只能远距离地见证了一树的玉兰花从打花苞到开花的过程。是不是遗憾?看一眼就走,是遗憾,也是漠视。我选择多看几眼。
春风就像顽皮的孩子,突然掀起风潮一般,扑上了树,花容大惊失色,却马上恢复了常态,阳光一照,玉兰花瓣慢慢打开,我的眼神并不能如慢镜头那样捕捉花开的过程,但我用诗意的心,读着眼前的玉兰花。远和近,是哲学的概念,唯有诗心可以穿越哲学的壁垒,知道自己想要的。这个春天,病毒堵住了我们的路,我们还可以站在窗前看春天,看花开,想花事。我们总得在遗憾里过去,将遗憾落下的坑坑洼洼抹平,我用花事填满我的眼睛,病毒不能奈何我,我居家也诗意,是胜利者的姿态了。
今日有雨,心情还是复杂的,又想起死亡。未免又害怕了几分,可能我自己吓自己,心里有说不出的压力。病毒,来去无踪,说不定从空中一个趔趄就跌进了我的窗户里。我知道可能这是杞人忧天,但死亡这个词让我无边地去想。也有人说,从出生到死亡是个过程。也要激励自己,去闻一闻花香,并且学会交流,小路上有落下的小白花,由此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像小白花一样,像枯叶一样,落叶归根。心里也有感悟,而小草变绿,秋天又会变黄。如果,我们把方向定位在死亡上,那这个过程太苦痛了啊,雨是给我们理清思绪的时间,雨中思考,从来都是最美的状态,我拥有了,应该想着诗意,可以藐视死亡,死亡在诗意面前都是瘸子,走不远的。死亡,可以通过轮回来复活,我活得像小草,春来生绿意,秋来泛出黄,总有不断的生机,死亡就退缩了。
就像说一加一可以等于二,也可以等于家也可以等于一个群体,团体。如果我们的思维跳出悲伤的习惯性的泥淖,那我们就获得了广阔的境界。不要遗憾一加一只能等于二,我们还可以计算出另一种数学公式,这是人生的乐趣。乐趣是可以抹平遗憾留下的痕迹的。
读书是种乐趣,从小到大读了不少书。小时候读故事大王,长大了读散文。也渐渐地养成了爱读书的习惯,也养成了记读书笔记的习惯。读书的成就便是读完一本书,用完一支笔芯,写完一本读书笔记。做了许多阅读卡片,也买了许多明信片,写满字也是一种成就感,唯一的遗憾就是大学没有读自己喜欢的中文系。但遗憾不属于我,我走到江山,重新读江山中文系。我想,遗憾的弥补,可能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能靠自己寻寻觅觅,找到相当于,在江山,我有了第二学位,遗憾嘲笑不了我,因为我因遗憾而不断丰富自己。
有人说遗憾也是一种成长,和今天的雨一样,雨后才能晴天。生活要时而快时而慢,快一点出门,慢一点散步。但是鞋要合适,不要崴脚,鞋不合适而磨脚。我试探着凑过雨季,走过坑坑洼洼,崴脚也不算什么,总不至于一蹶不起吧,这是一个大路通天的时代,遗憾都是可笑的。
二
人生如戏,这场戏中要有多少遗憾。从前总是花,喜欢白色的花,喜欢那种凋零之感,现在觉着矫情许多。真的,现在想起幼稚的自己,有些可笑。如今,喜欢上干花,红的粉的紫色的一大把,打成束装的,有喜气。一个复古的花瓶就可以,搭配上向日葵,也是美丽极了。
你错过了新鲜的,还有没有腐败的,不是将就,而是找到另一种状态的审美。我甚至想开一个干花店,这个想法很好,起码将错失花开的遗憾和苦恼减半。与朋友聊天,知道人应该怎样去面对不如意,就是不断看到不一样的境界,而不是抱怨。
想起纳兰容若的一首诗:“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容若的遗憾有很多,表妹入宫,自己喜欢的妻子去世,喜欢的女子当不了自己的妻子。
这些都是他的遗憾。抱怨过,他的心在夜里一定乱跳得乱了节奏,心率是严重不齐的,若是纳兰容若在遗憾里折腾自己,或者想出犯罪的手段来获得一种人生版本,那就不是词人的纳兰容若了。他选择了文字,用诗意来关照自己的不幸,将不幸化为痛,传递给了他的后代人。所谓文字不朽,比起那些遗憾,价值的天平无法衡量了。
想想我们自己有多少个遗憾呢?考不上自己喜欢的大学,找不到自己喜欢的工作,和自己的初恋分手却还爱着对方。
到年龄大了,才开始反思反悟自己。我想拿出实际的行动,将一个个遗憾缝补完好,不能如初,也得是风光迷人才好。如果只是祈求少点遗憾,多点顺意,我想那还是消极的人生态度。遗憾不能避免,那就在遗憾上绣花,不是锦上添花,也是亡羊补牢的完整。遗憾,属于我,但我会改变遗憾的属性,这是我的遗憾观。
三
昨天出去买蛋糕时,蛋糕袋子破了。还好,袋子外面还有一层袋子,蛋糕没有掉在地上,还是依旧的好吃。我们的生活,可能随时都有失去,遗憾吧,一些失去反而是无足轻重的,那就失去吧,我们的心就不存遗憾,看淡了,没有什么了不起的。遗憾就是心病,用不着心药,一想,遗憾就遁去了。
突然间,想起姥姥蒸的鸡蛋糕,还有麻花。或许要问一句,天堂还好吗?没有人回答很好两字,一切都是空的,心也因为思念而变的空空的。死亡是不可能挽回的遗憾,好在我们还有思念,思念是填平我们遗憾的失去的最好沃土。
收拾房间时,衣柜里发现姥姥做的小棉袄。陪我暖暖地度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冬天。昨天晚上的梦里,又出现了姥姥的身影。姥姥依然陪着我,好像从来就没有遗憾她的离开,不是我无情无义,而是我用心感受姥姥活着的时候的一切的好,一些遗憾,看来是自我制造的心理麻烦啊,不如将遗憾编织成怀念的梦。
没有哭也没有笑,只是好多人在一起,跪着,跪了一地,参加一场葬礼。原来活着就意味着死亡,还有什么放不下的。一个人似的死亡给了另外一些人怀念的可能,死亡者不能看到,但对死亡者好的人没有失去怀念,那不是更好更有意义吗?
对死亡的思考,让我心无遗憾,反而看得开了。那只小天使没有给我去往天堂的通行证,去不了天堂,不能回家看看,那就去看人间的春天吧,一味地关注死亡之歌话题,死亡会告诉你,太遗憾了,怎么不思考怎样好好活着啊,这是人生的全部意义。
想起《请回答1988》里面的一个场景,德善爸爸问失去母亲的崔泽,什么时候最想妈妈?回答是每天。妈妈如果失去,那就想着,遗憾就少一点。
想起一句话,无法拥有时,唯一能做到的就是不要忘记。想起天堂的人的时候,不要哭,睁开眼睛看星星。
人生,本就是跌跌撞撞的过程,遗憾如影随形,不能拒绝,就去填平吧,一颗热爱生活的心,完全可以打败你人生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