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家园】等车时候(随笔)
等车时候,有五十岁以下一女子也来等车。眉眼一般、个子不高、不胖不瘦、着黑色大半截收腰筒裙,筒裙的贴兜里有一部将将露头的智能手机,牌子判断不了。从黄黑的肤色想,一定是来自辽西或辽北乡下的。要么是康法昌北撇子的、要么是黑阜朝西撇子的,暑往寒来刻脸上冻秋梨的痕迹仍在闪烁着么。不过,来此的年头不能算少,最低也在三年半以上,举手投足、一顾一盼都挺城市范儿的么。或因等的时间太久、或因等得闹心又无聊,女子打贴兜取出烟盒与打火机,再取出烟卷来点着。风太大,费好大的劲儿总算点燃。或站累了,女子走去一堆小滴滴挑了其中一辆,一骗腿儿凑凑活活的斜歪在了上面。个头矮,很费力的斜歪着,便能歇息却不淑女,支楞巴翘撇腿拉胯的。如旁的少老一样,女子也掏出来手机耍弄,耍弄得一定是很不舒服。望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女子,吸断断续续不香不臭的烟味,窃问:今何以能见这多的少老女烟民?
云南十八怪中含“大姑娘叼烟袋”一怪。仅听说未亲见,若不妥权当放屁。其实,女子抽烟不足为怪。起码,在白山黑水间就不能称之为怪。老早年,俺下乡的那嘎哒就有大姑娘卷蛤蟆赖抽、老太太装蛤蟆赖抽的习俗,许满清民国时候就有的习俗。头抹见到时,非但不奇怪倒觉得挺新鲜挺招笑挺好玩的。怕是缘旱烟都是家产不用花钱去买吧,当地的大姑娘小媳妇、小老太太大老太太爱抽上几口的,不普及也不鲜见。若非加个“怪”字来修饰呢,那也是蛮不错的啊,可与“窗户纸贴在外、养个孩子吊起来”,另两怪同为一类、同卖门票去了。许问:一个抽烟袋锅子的有什么好看,还要花钱买票去看?有所不知呀,俺下乡那嘎达的老太太抽烟袋锅子好看着呢。但见,盘腿于炕头“吧嗒、吧嗒”的抽着、瘪瘪着嘴儿唠着,时不时还要晒“吱”的一声,挤出一根两米多远的水线来烘托着,还不算好看嘛。没有一、二十年的修炼是做不到的哟。连当地的大姑娘小媳妇都做不到。做不到了叼眼袋锅子,更做不到了“吱”的一下。可喜的是,没因两个的“做不到”就贻误了传承与发展,家里外头都是卷起来抽,宁使报纸也要卷起来抽不可。蛤蟆赖乃当地一大特产。騈既具防蚊虫蛇蝎之特效,又具治咳嗦气短神志不清之特效。之真假未获得,然抽上一口能把人顶个跟头的冲劲至今仍是心有余悸,时若不是紧靠着墙脚还真是玄乎呢。说“入乡随俗”,可班里同去插队的二十五号女生却没有一个学抽烟的,今也没见一个能抽的。是不是因为识文断字呢?
到单位,在四十个女工中仅见一个叼烟卷,且是来自于当地的女知青。初不见,处了一年多方偶见。再到局机关。局机关,数百号的女性于大庭广众之下未见一个吸烟的。后也是因处了七、八年,去家中做客偶见一回俺要好的大姐姐正在吸烟。大姐姐曾是“铁姑娘连”连长,也是来自乡下的。至于,住上百户大杂院的那时晚,模糊记得拜年时曾见李姨与赵婶家里吸烟,唯一一回。申,李姨和赵婶未进城前皆此地霸子。啰嗦这多,旨在说明,老人家时代女烟民乡下不能算多,城里则更少。没了老人家的时代即发生了天翻地覆之巨变。当然,也包括着女子叼烟卷成为文化、时尚的巨变。同不再裹脚不再束胸、不怕披头散发露肚脐眼子,不怕去做几陪换桑塔纳开着玩的巨变。不能否认,女子的几陪对是二的实现是功不可没的。能不能去浓墨重彩待商榷,但有良知也是不该忘记的,必定也落实了自谋生路的号召、也缴纳了不少的血汗钱嘛。想,欲迈出沦落风尘一步该是极其折磨人的,是需具有极大勇气与胆量的。间焉能不是寝食难安失眠梦游?长夜漫漫之际,也罢,既不具备借杜康解忧的本事,那就只好吸支烟来缓解大山重压了。再若犹豫不决,那就在手脖子上烫几个疤瘌来帮助好了。于是,俺们这嘎达的风月场中(九零年才兴起,照五羊那边晚了许多。)从业女子吸烟者日益增多起来。场里场外均呈雨后春笋般的增多,渐渐地就成现在的样子了......
基此,可断定今日之女子吸烟常见,当三个方面的使然。一是城乡流通随便的使然、一是退伍风尘女积淀的使然、一是爱玩票的小闺女大姑娘崛起使然。打麻将的、吃吃喝喝的、搂搂抱抱的变相使然,大可忽略不计了。吸烟虽减寿却增了税收,首屈一指的增了税收,还假模假式的计较些什么?美着呢。基此,亦可断定,斜歪于小滴滴上刷手机的女子乃从事家政的。提及家政便连去之各个层面,如收拾卫生、买菜做饭、心理抚慰乃至肉身温暖的各个层面,抽根烟思缜密,不理解也得理解。倘俺再用下乡时,房东大娘的叼烟袋锅子,队里小嫂子偶尔的叼卷烟,来看待眼前的叼烟卷、来对待云南的“大姑娘叼烟袋”,显然是“狗逮黄瓜”了。差在不愁大饼子吃的,才有闲心去抽上;差在唯有过得好不错的,才有本钱去抽上。云南大姑娘之怪与俺这撇子小媳妇之怪,存在根本的不同啊。轻轻一弹,女子将烟蒂弹落地面,撂小滴滴于地上,慌登车而去。不叔女、不淑女,该有进城教育的。
早安[微笑][微笑][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