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山河●情】斗蚊记(散文)
记得小时候听过关于蚊的传说。说的是从前的蚊,是个大家伙,有老虎那么大。每年夏天到庄上吃一个人。这年夏天某日傍晚,蚊早早来到某庄某户,只等时辰一到开吃。
却说这户人家,只有娘俩相依为命。母亲想让女儿临上路前吃顿饱饭,因此在灶堂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添柴火,泪水打湿了柴火。古话么,柴湿闷烟多,火欠肉不烂。见饭未熟,母亲又要女儿抱枯蒿接着燃。
哪知这蚊被烟一熏,哈欠连连,再加上被枯蒿烟嗆着,昏昏欲睡,象死猪一样。母亲一看,连忙叫女儿添柴,见蚊已昏死,索性堆上枯蒿将其烧死了。
一个时辰后,蚊被烧成一摊灰,母亲让女儿将灰扫倒了,然后用水洒覆盖。女儿死里逃生,那高兴劲,端着满畚箕蚊灰刚至屋后,双臂一挥,蚊灰四下飞扬,瞬即变成了无数的小蚊子。
从此,吃人的大蚊没了,但每年夏天,则出现了无数吸血的小蚊子。
小蚊子遗传老蚊基因,一怕冷,二怕烟。因此,我们小时候夏天晚上,农村里,每家都会在屋角场地边,堆上麦竿儿,上面用青蒿压着,叫熏蚊烟,此法驱蚊甚灵。我一边在奶奶摇晃的小莆扇下乘凉,一边听她讲古老的传说。
古时大蚊吃人要人命,现在这小蚊子吸血却让人伤神。本来么,你一只小屁蚊,吸饱一肚子血,于人又能怎样。你悄无声息吃饱了滚蛋,谁又会知道此时身上已被窃血。海大着呢,还在乎这一勺水,无所谓的。可是,此公非要学梁山上的武二爷,杀人后,还要在粉墙上留下声明:杀人者,武松也!这蚊子虽微,但也是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吸人血后,一留奇痒,二留红包,以示警记。这武二爷杀张都监,是悄悄潜进院。这蚊爷比武二爷更爽,它是大摇大摆,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招遥着呢,是一路哼着开胃小曲而来。
此感慨,并不是我就乐意愿向蚊爷作出奉献。而是因为昨天夜里,我和它的一场悄无声息的较量,直耗得难分难解,最后是以我动用终极武器,算不上是谁胜,才黯然收场。
我临睡前喜欢看回书,倦意来时则熄灯休息。昨晚,刚要入睡,耳边响起警报。听声音粗而沉,经验告诉我,这是一只越冬大蚊。俗说秋蚊猛如虎,这越冬蚊更不能小觑。我沉住气,凭感觉,此君正向我耳朵方向降落。当耳垂茸毛触角提醒我能出手了,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扬起一巴掌。直觉耳鼓嗡嗡振荡,回响声一波一波向外传递,潜心听,就是没有蚊的声音。心里开心一笑,嘿,我是谁!谁知巴掌一松,“呜一一”,蚊从耳朵眼里窜出去了。“呜,呜”。好像还夹杂着嘲讽的声音,匆匆飞了。
耳朵还在疼,蚊却堂而皇之飞了,憋屈!爷我不跟小人一般见识,睡觉。
哪知刚要睡着,又起敌情。听声音,尖而细,有一阵没一阵的。这是只娇小新生代,属四月后蚊。咱老皮憨肉,让你啃也不见得你啃得动。小麻雀,懒得理。我无动于衷,仍睡我的觉。
“小麻雀”好象不是为温饱填肚子而来,倒象是为消食,出来散散步似的。它一会在三点钟方向盘旋,沉默一下,一会又在九点钟方向鸣号。
这不,我的注意力都集中听它的小夜曲了,睡意全无。索性开灯,不是怕你吃我肉,而是为了解决你这闹心的声音。这时我想起了去年买的电蚊拍,刚好前几天才充过电。这家伙比喷雾剂,电蚊香片环保。
我将电蚊拍拿在手中,瞪大眼睛寻找。眼光象雷达,侦测力所及范围内,已扫过五遍,一无所获,不见蚊的踪影。看看手表已11时,估计小麻雀识相,知趣不辞而别了。算了,睡觉。
哪知灯一熄,“小麻雀”又“嘤婴”的在头上盘旋。蚊有思想么,我说有。它会和你玩心计,找它寻不着,刚睡下它又来了,这不是聪明么。偶尔不聪明,那是临时少根筋。
我也不开灯,拿起蚊拍朝着小夜曲声源处使劲一挥。“叭”。床头的台灯被挥下了地,摔得粉碎,心里那个气啊,真是憋得慌。我按亮壁灯收拾台灯,同时在搜索着目标。哈哈,偏偏这时少根筋来了,我拿起电蚊拍一挥,只听拍上辟叭作响,电光火石,一股烧鸡毛味扑鼻而来。
哈哈,我是谁,和我斗,嫩着呢!第二战役取得彻底胜利,尽管己方也付出惨重代价。但这已不是算经济账了,这是双方在同一个平台上斗智斗勇的政治仗。
看看手表,已是午夜12点钟,揣着胜利后的满足,睡觉。
刚躺下,声音低而沉的轰炸机来了。这家伙大难不死,又来挑衅了,好像要报刚才那一击之仇。我拿起蚊拍静候,轰炸机始终绕床而飞,都在我拍不能及之外耀武。能说它没思想么,鬼着呢!
守株待兔,今晚来个握拍待蚊。咱和你耗着。东风吹,战鼓擂,现在世界上到底谁怕谁。你最多闹的我睡不着觉,而你落到我的手,则是粉身碎骨,看谁合算。
人有思想么,这还用说,当然有。不过短路少根筋的时候连蚊也不如。
可不是么,脑子短路时,哪将蚊子当蚊子,纯是当势均力敌的对手了。
再看手表已近2点。大脑绞着的筋,突然放松回位。傻,和一只蚊子较的那门子劲。想到此,自己亦觉可笑之极。我拿起灭蚊剂猛的尽情的发泄。
拜拜,晚安。算你狠,这屋硝烟味重,爷我到那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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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把文字写得如此生动!只有老师您了。o(* ̄︶ ̄*)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