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八一】走出春天(外四首)
◎走出春天
走出春天,就像走出母亲的手掌
就像走出一些雨。燃烧的雨离我越来越远
越来越近
我不止一次坐在地埂上
孤零零地。面对拔节的麦子
我说被雨打湿的经过
我说枯木发芽又遭寒流
那些毛茸茸的青果僵死在枝头。仿佛子弹
射穿我
我死了。死了点灯
茉莉在我关节处生长。我死了
坐在地埂上
是麦子之外的麦子
◎立夏
雨来的时候,天完全黑了
一座房子,坐在乌鸦的翅膀上
乌鸦并不飞
我应该够得着房子上紧闭的窗户
我应该敲一敲
一下或者两下
陌生的人,请不要生气
我只想告诉你,北方的茉莉不是种出来的
我还想告诉你,一万亩土地挂在墙壁
风一吹,一万亩茉莉跑起来
经过我
我淋着雨。看不见我
◎昨天
河水很深。他们坐在岸上看着我
我挣扎。淹没
并不叫喊
他们以为我死了。起身赶往风的表面
那些失去宠爱的梨花
纷纷走下枝头,坐在水上
太阳经过时
花瓣聚拢一起,头顶火把
默念梵文
像我遗弃多年的骨骼
◎时间 时间
时间是一匹快马,驮着我
一路追赶
村庄。麦田
吹口琴的人。放风筝的人
离我越来越远
我只有一条路。没有尽头
只有一只乌鸦,藏在路边的树叶中
跟随我。像某个丑陋的孩子
给我黑色羽毛
给我黑色的河
我走进河中央。马儿驮着我
忘了上岸
◎阐释
如果可以,请允许我走出门
允许我借用初夏的雨水,清洗、沐浴
让一部分草长势凶猛
在我的肌肤上行走。如同见过的孩子
你应该明白他们的抽象性
自觉踏上台阶
鸟类和鱼群引导你,穿过偏远的树林、岩石
向上
不摆渡。不祈福
它们都因草而活
我们写诗。做梦
靠近不认识的花。花中有佛
但请你不要跪拜
黑夜正在来临。我们的影子在草叶间
分散。疏离
(文/网名:紫陌曦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