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丹枫】带着弟弟再成家(散文)
一、可怜的弟弟王计保
都说这世界是公平的。太阳普照,为何有的地方温暖如春而有的地方冷若寒冬?同样是一粒种子,为何有的长成了参天大树,有的却长成了一颗小草?同样是一个家庭,为何有的幸福美满而有的却要家破人亡?河顺镇栗家沟村的王计保常常想却从来没有想明白这个问题!
王计保是个不幸的人。从记事起他就感觉自己和别的小伙伴不一样。别的孩子能飞能跑,长得都像小树一样挺拔,而他却总是弯着腰,后背鼓起个包像背了个书包,走起路来步履蹒跚。由于长期的治疗耽误了学业,特别是一九八五年的那一次大手术,使得他早早地结束了学习生涯。看着同龄人学习工作结婚生子,计保羡慕过,哭过,骂过,埋怨过!可是,这些发泄只能招来父母的无限自责,并没有为他减少一丝痛苦。
长大后,王计保知道自己患的病叫纤维瘤,也叫子母瘤。身上有三个大肿瘤和无数个小肿瘤。大的肿瘤重达20多斤,因而他的每一步都在负重,累得他下腰拱脊,就像是颗长歪了的南瓜!
生活的磨难,岁月的洗礼让这个只有一米四高的计保从阴霾中走了出来。他学过理发,也学过补鞋,但终究因身体不行,没有坚持下来。后来,计保找到了一份村办铁厂看门的工作,虽然挣钱不多,也算给这个贫困的家庭做出了一点微弱的贡献,也算实现了自己一点小小的人生价值。这段时间,计保的个人世界是开心的,满足的。然而这段相对充实的时光没过多久,灾难便接二连三的来临了。二哥万保英年早逝,父亲、母亲、大嫂也相继去世。这个大家庭“忽喇喇似大厦倾”,瞬间就只剩下计保、大哥王万金和两个未成年的女儿。
没有了父母哪还像是个家?尤其是计保,对父母的依赖尤为严重。看着大哥愁眉不展,看着两个侄女膝绕在哥哥身边,计保感觉到,在这个残缺的家里,自己像是个多余的人!就像手上多出了一根手指。他痛恨自己后背那个包!他用手杖狠狠地敲打那个“祸害”。都是他,害的自己不能抬头挺胸,害的父母积劳成疾过早的去世,害的大哥整日里唉声叹气。
计保感觉他自己就是家庭的“灾星”。如果大家庭没有他,如果他没有这个“包”,或许也会像别的家庭一样幸福!
这个“圣母院里的敲钟人”,有时候真想变成一片落叶,飘到远处去,堕落到大地而后腐烂入土!
二、忠厚的哥哥王万金
王计保的大哥王万金,长得身材高大英俊,头脑灵活,性格温和忠厚。这个生产队时期的大队拖拉机手,有着一颗要强的心。看到村里的人干事创业风生水起,他也想一展身手。但就在此时,二弟,父亲,母亲相继去世。王万金明白,自己理想的翅膀还没有施展就要折翼了!家庭的责任,像一只巨大的手,把他死死地摁在了黄土地上。
然而,他的不幸还在继续。三年后,和万金相濡以沫的妻子撇下两个未成年的女儿撒手人寰。中年的丧妻之痛,彻底把他击垮了!几年内亲人一个个死亡!死亡!
万金对死,由一开始的恐惧慢慢到淡然,最后甚至于产生了一种感觉,死亡并不可怕!死亡可以使那颗悬着的心彻底的永远的放松下来;死亡可以使人忘记痛苦忘记忧伤;死亡可以一了百了!
王万金真想“了了”!可是,剩下那个常常蜷缩在墙角的“肉坨”怎么办?这个“肉坨”啊!自从他来到这个家,家的不幸就开始了,而且没有中断过。这个“肉坨”就是个灾星,是个累赘!他像个铅块一般系在自己身上,使得自己负累!
转而再看弟弟一眼,那双无助的眼神,就像是迷失的羔羊一样惊恐,万金肚子里的气,像是个被扎破了的气球,一下子蔫了。这个苦命的弟弟,从生下来就一直在吃药、手术、康复中徘徊。他没有童年时期的欢乐,他没有青春时期的爱情,他身体上承受的痛苦以及心理上受的折磨,比家里任何人都要大啊!他也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他是爹娘最大的牵挂,自己不能这么不负责任地一了百了!
王万金发现,曾经有一段时间弟弟眼神游离,精神恍惚,甚至于也有了厌世的苗头,他更加担心了。他不能没有了弟弟。
从悲痛中走出来的王万金,感觉到肩上的担子更重了。为了可怜的弟弟,为了两个女儿,他得咬牙坚持下去。平日里他在村里的企业打工,回来还要拖着疲惫的身体烧火做饭,(他不敢让计保做饭,一次差点打翻油锅到脸上,还有一次打水差点掉进水池里。)还要缝补衣服。男人女人的活儿,他一个人都干了。
村里的好心人看到这个家庭过得比较艰辛,就想给万金介绍媳妇,谁承想都被他拒绝了。有人说是王万金怕新来的女人刻薄了弟弟。也有人说风凉话,说万金是有自知之明——谁愿意嫁过来伺候两个男人!
三、善良的女人魏春果
在河顺镇魏家庄村里,有个女人叫魏春果,也是个苦命的女人。丈夫因病去世后,自己拉扯着一双儿女过日子。有人给她介绍王万金时,娘家人一致反对。原因不言而喻。魏春果了解到万金家的情况,被万金的善良和担当所感动,铁了心要嫁过来!而万金见到春果后,也有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认定春果是个好人,不会亏待了自己的弟弟。
两个残缺不全的家庭组成了一个完美的家。家里干净了,哥俩的衣服整洁了,庭院里也有了欢笑声!
在村里不乏有这样一种人——看到别人贫穷他取笑,看到人家幸福他嫉妒。这不,有人看到万金家情况刚有点儿好转就咬起了舌根“春果嫁过来,就是要让万金劳神给她儿子娶媳妇呢!还指不定待计保怎么样呢?”事实上,二十多年过去了,数年如一日,春果对计保就像亲弟弟,亲儿子一般对待。吃饭,洗衣甚至是病床上端屎倒尿,春果从来没有嫌弃过。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如果没有嫂子的悉心照顾,计保可真说不上来就印证了多年前西曲阳名医曲扶民说的那样——让他好吃好喝吧,不要人财两丢了……
如今哥哥王万金将近七十了。常年的劳作让他患上了股骨头坏死和腰间盘突出,彻底丧失了劳动能力。嫂子春果也患有“三高”,需要长期吃药。生活的负担,全部压在了继子和继子媳妇身上。这对年轻的夫妻,继承了良好的家风,孝顺父母,任劳任怨,善待叔叔。对目前的困难没有一点抱怨。
只是,王计保身体里的肿瘤还在疯长。林州医院和安阳医院对这种病无能为力,需要去郑州切割,粗算要五六万元钱。王万金夫妇正在为这事发愁。
四、精准扶贫“扶”出和谐社会
上苍无情,人间有爱。事实上,河顺镇政府,栗家沟村村委会常年来一直在关心帮助着王万金一家。特别是十八大以来,在国家精准扶贫政策的关爱下,计保被列入了重点扶贫对象。村书记栗贵生经常到万金家探望计保,了解到他看病困难,积极联系有关部门,对计保展开了大病救助。感动得王万金逢人就说“政府真不是作秀,真不是走形式,我们是真正得到了帮助,得到了实惠,感受到了温暖。没有政府的帮助,就没有我家的今天。弟弟计保就活不到现在!”
社会上可能还有很多这样因病致贫因病返贫的家庭,肯定还有比万金更困难,更让人揪心感动的家庭。我们有理由相信,在全社会的关注下,在国家政策的关爱下,这些家庭会走出困境,生活得越来越美好!家家都幸福了,社会就和谐了。家成就了国,国庇护了家!
这正是整篇文章的中心思想,我们爱我们伟大的祖国,祖国也以母亲一样的胸怀包容爱护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