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家园】风居住的街道(散文)
那是一个秋天,或许是春天,还是夏季,都无所谓的。至少,好似还是有花开,有些草萋萋地绿着,有些树枝花枝摇曳着。总之,什么样的季节都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你去了远方,离开了村庄,离开了有你和我的那条街道。
就那样的你走了,头也不回,招呼也没有打。我连你的背影也没有机会望一望,只有你的气息留在原地,风将气息吹起,弥漫着我世界,填充着空了的心儿。
你走后,街道更加过于冷清,冷清得好似什么都不存在了。就连我也不存在了,我一时间再也找不到我自己,我不是弄丢了你,而是弄丢了我自己,我不断地问着:我呢,我哪里去了?我怎么也找不到我自己了。
只有风儿吹来吹去,来来往往,行色匆匆间,看不清风的模样,只感觉它的清凉与匆忙。风居住在街道,我隔着树木与花草,就算是在冬天,就算是隔着白雪,必定有风居住在街道里,我总算有可依伴,有可诉说的依恋。
好些日子,我不敢去相信,你会轻易走掉。也不敢去想,你走后,这街道还会存在与否。这街道,曾经有你的街道,是否一并的被你带去远方,是否一并的失去了方向,蜿蜒进云层密布的云海深处。与我,再也无法行走在上面,再也无法走出你留下的影子。
白云苍狗,云蒸霞蔚,无法看清这样的变幻。此生的情恋如烟如幻,最是无法抓住的一抹云烟,真真是,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是呀,这街道,也只有风儿,再无其他。真干净,留下大地一片空荡荡。没有你的街道,本来就是应该如此吧。还会有什么呢?那些欢笑,那些轻轻低语,那些琴声。你的琴声呀,你说过只为我吹奏的琴声,已经完全被你携带着,远去了,不再响起。
彳亍前行,走走停停,将风袖满衣袖,将清冷兜满衣襟。终于,在曾经你我驻足看日出日落的街道上收住脚步,停下来,茕茕孑立,无端远望,好似听见你的琴声响起,从街道的一端,慢慢向着我,袭来,袭来。
此刻,风,只有风来寻我,只有风陪伴着我。风为我按下了音乐键,立时,那一曲《风居住的街道》幽幽奏起,铺天盖地而来,带着忧伤,卷着难舍难离,风沙,云雾,雨滴都一一而来。
哦,这首《风居住的街道》,是矶村由纪子与日本著名二胡演奏家坂下正夫合作的经典曲目,仔细听,就可以听出,那是二胡与钢琴的搭配对话。乍一听,令人耳目一新,奏起时,往往二胡的比重大于钢琴,或那样一种忧伤的感染力超越了钢琴,也就是二胡的忧伤压过了钢琴的浪漫,钢琴和二胡交织在一起。
多么如我与你呀,曾经也是如此的,相互倾诉,相互爱慕,但永远不会重合,仿佛你我是两个永远都不能在一起的恋人。究竟是为什么?是谁阻止了,是什么隔开你我,终究要万水千山吗?
如此,一个江南,一个塞北,一个远离,一个守候,一个在原地不动,一个萍踪浪迹。闻听此曲,流动在街道上,与风相逢,与树木与花草相交谈想倾诉。
仿佛间,一动一静,一急一缓,温婉与和缓,高亢与低沉,交相错出。如此,相互爱慕,相互惦记,互相牵挂。悠扬的琴声,二胡的两根弦儿,与钢琴的黑白键忽和忽离,跳跃的音符,似流水淙淙,似花落簌簌,似叶子在风中沙沙啦啦翻动,似时光的影像在月色里再现,交错。
细心的聆听,在这风居住的街道,细雨湿流光,草色烟雨中,往事不堪回首。每每回味,总是惆怅与欢乐并驾齐驱,缠绕揉搓在一起。缱绻,难分彼此。
然而,从前再美好,怎奈,眼下都已是过往。山水万重,烟雨千声,渔火水声,也只能隔着岁月的风尘,遥遥地相望。几许情深,几许思念,几许惆怅,想不思量,又怎么能够,自难相忘。
一时间,我不知如何是好,孤独地立在风居住的街道,我心里充满着思念,充满着期盼,充满着无限遐想。我不相信,还是不愿意相信,你就这样轻易走掉,就这样离开,离开我,离开你我熟悉的街道,离开你我一起那么欢乐行走的街道,这是一条爱情街道。
街道,那曾经你我一起走过的街道,那街道两旁长满了你我喜欢的白桦树,还有你我一同栽种的波斯菊,蜀葵,鸢尾花……亭亭白桦,烂漫的波斯菊、蜀葵、鸢尾花开得热烈,恣意,跋扈,不择不扣地占居着街道两旁。
那些白桦,笔直地挺立在街道旁,那些盛开的各色花儿,鲜艳的花儿一片片,都好似在对着蓝天说,它们相依相守,天老地荒,不会轻易离开这美丽的街道。
这街道,一直延伸到我们村庄外,一直延伸到你我同去的山林里,一同延伸到小河旁。只要踏上这街道,只要慢慢前行或是徘徊在街道上,于是,那些美丽的日子就会重现。
岁月总是一袭薄纱,透出时光胴体曲线的美,留给相爱的人去不断回忆。无论当时如何爱,如何缠绵与悱恻,如何烦恼与惆怅。甚至有好多分歧,有好多争执,都不再有什么了,因为都在云淡风轻,都渐自理解,渐自懂得了彼此。
或许,那就是无奈吧。不是所有的爱都有结果,也不是所有的爱都能走在一起。可是,毕竟爱过,毕竟真心的爱过对方比自己要强烈,爱过对方的所所有有,不计较,不在乎别的,除了爱还是爱。
风居住的街道,风用自己的方式告诉我,这一段没有开时的爱,有多沉重,又有多可惜,多么的让人一生不能忘。年轻时,或许,不懂得爱,不知道自己需要一份怎么样的爱,不知道自己需要一个什么样的爱人。
没有人教会我们该如何去爱,去好好把握我们的爱。太多的是羞涩,是恐惧,是担心,是不知如何是好。一份很好的爱就放在自己面前,却因为没有好好珍惜,好好把握,而从此一去不回返。
或许,争取过,努力过,也就心坦然了吧。太多的不能够,太多的理由,说来说去也都是些借口吧。如果真的爱到骨子里,就不会分开,因为真的爱了,要是真的离开就痛到心扉,就更不会分开。
既然,没有走下去,没有相守在这条爱的街道,只有风居住下去。风是如此坚定不移,风是如此爱到不悔,风是如此死心塌地,风是如此痴心难改,至死不移……
没有抱怨谁,没有怪罪谁,所有的一切,有因有果,爱情原本无可厚非,原本就是两人的事情,其余都是多余。
我一直都在想,白蛇与许仙的爱,关你法海什么事?陆游与唐婉的爱情碍着陆母生活了吗?梁山伯与祝英台的爱情又妨碍到了祝英台父亲什么了呢?太多太多的爱情被生生拆散,太多太多的爱情被无缘无故地戗灭。
风依然在街道上安心居住。我也从没有离开,没什么可后悔的,也没有什么可以遗憾,爱情依然美丽如初,心不会冷透。终有愿意与我相守的人,会来到的,来与我一起居住在风居住的街道上,共此一生的。
风已经懂我真意,轻轻划过我的脸颊,轻握我手,引着我慢慢前行。去林间,去小河旁,去往我喜欢的桦林,花丛里。慢慢的一起飞起来,好似蝴蝶一样,我在飞翔,轻松,愉快。蓝蓝的天空,白云朵朵,街道上回响起美丽的琴声,贯穿起情爱,为此生引领前行。
痛定思痛,找回了自己。任何时候,最不该的,就是迷失自己。想到此,再也不迷茫,再也不困惑,随着风居住在这街道。于是,学会了风的性格,不在拘泥,不再固执,而是,自由,自在。率真,随心。
挥笔翰墨香,信手写丹青。
午安[微笑][微笑][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