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八一】斗地主(小说)
从前,在一个偏远的小镇里有一对双胞胎兄弟,老大叫余二斗,老二叫余三斗。这兄弟俩长得一模一样,外人很难分得清,有时甚至连他们的娘都会弄错,因此常常闹出笑话。这哥俩都是善良勤劳的好孩子,只是性格上稍有差别,二斗忠厚老实,三斗聪明伶俐。
虽说哥俩都挺能干的可是家里并不富裕,因为他们的爹前些年得了一场重病。为了给爹治病,哥俩不得不向本村财主王百万借钱。王百万借此机会逼着哥俩写了借据,那可是利滚利的高利贷呀。这还不算,王百万还要哥俩用家里仅有的十几亩地作抵押。哥俩无奈之下答应了。
结果病没治好,家里的十几亩地却变成王百万的了。哥俩的爹去世了,只留下孤儿寡母和一贫如洗的家。哥俩给王百万白干了五年,才算把欠的债彻底还清,不过这个仇却记在哥俩心里。
别看王百万是方圆百里内数一数二的大财主,但却没人愿意搭理他,因为他人太抠心太黑。
说他抠是因为平时王百万恨不得把一个钱磨成面儿,然后用指甲盖儿蘸着钱面儿花。说他黑是因为不过多精明的人都别想占他便宜,只要被他粘上,不死也得脱层皮。
凡事都有个例外,最近王百万做了个梦,梦见阎王爷要抓他去地府,这可把王百万吓坏了。本来他想去请道士法师,可他舍不得花钱,于是就找了本村的徐半仙儿。徐半仙知道王百万是个啥德行,于是也没说要钱也没给看相算命,就说了句“多做善事多积德”就把王百万打发了。
王百万从徐半仙儿家出来,一边走一边琢磨。
“干带啥积德行善的事呢?修路?那得花多少钱啊!修桥?那得花多少钱啊!!免了今年的租子?那还不如让阎王把我抓走呢!有没有不花钱还能积德行善的事呢?”
王百万正琢磨着呢,猛抬头就见二斗和三斗迎面走来。王百万伸手拦住哥俩。
二斗一看是王百万不由得心中有气,他大声问王百万:“你拦住我俩干啥?我们家现在不欠你的。”
王百万嘿嘿一笑说:“二斗哇,你爹的病没治好也不能怪我呀,那是他命不好。”
二斗就听不得这话,他把锄头朝地下一顿随后喊道:“王百万,你敢再说一遍试试!”
话音刚落,王百万咕咚一声栽倒在地,他一边打滚一边哀嚎。
“哎呦喂,出人命了呀,二斗打人啦,这一脚给我踹的,骨头都断了十几根啊。救命呀!”
二斗气得喊到:“我没碰你,是你自己躺地上的,你无赖!”
王百万才不听二斗的呢,二斗喊的声音越大,王百万叫的越惨。路过的人一看这情景就知道王百万在坑人了,乡亲们有心帮着二斗兄弟,可一看王百万那样子就没人敢上前,大家都怕粘上王百万这个癞皮狗害人精。
二斗被气得脸色发青,乡亲们敢怒不敢言,而一直没说话的三斗此时却笑了。
王百万问三斗:“你笑啥?”
三斗说:“昨天听徐半仙说咱村有个人要死了,而且是阎王爷亲自来抓,我还问是谁,今天一看肯定就是你了。”
“原来徐半仙早就看出来了?那你告诉我,他还说啥?”
“我凭啥要告诉你。”
“你不告诉我,我就赖上你家,就算我死了,你家也别想好!说不说!”
三斗小小说:“别急呀。徐半仙是不是让你多做善事多积德?”
“对呀。你咋知道的?”
周围的乡亲们心说:“这还用说,你王百万啥时候干过积德的事啊。”
三斗继续对王百万说:“我咋知道的你别管,我知道的还多着呢。”
“你还知道啥?”
“我还知道,你想积德行善又舍不得花钱对不?”
“谁说我舍不得花钱,我是真没钱,没钱!没钱怎么积德行善!”
三斗嘿嘿一笑说:“其实,没钱也能积德行善。”
王百万一听这话立刻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抓住三斗。
“三斗,叔平时对你不错吧,你快告诉叔怎么才能不花钱还能积德行善。”
三斗笑笑没说话,王百万眼珠一转随后说到:“你告诉我咋办,等我办完了如果管用,你家那十几亩地我还给你。”
“这可是你说的,大家伙都听着呢,都给作证。”
王百万扭头看看众人,随后咬着后槽牙说:“说话算话,快告诉我。”
三斗咳嗽一声一脸严肃地说道:“大家都知道,咱们的县令大人是个有贪婪又可恶的家伙,咱们这的人没有几个不恨他的。可是大家都怕他,没人敢骂他。王百万你要是的那个着大家的面骂了县令,大家伙一定会心里感激你,这不就等于你积德行善了吗。你说说你就骂几句,一个钱都不用花,这多合适。”
王百万满脸欢喜的说:“好主意,真是好主意。等会,你小子坑我呢吧。县官大老爷是我想见就能见的吗?”
“你傻呀,你不会蹲在县衙门口等着啊,县官总有出来的时候吧。”
“对呀。那可是我骂他啥呀?”
“骂得越狠越好,最好再砸几石头。”
“那行。内什么,就这么定了啊。等会,我咋觉得你这主意不靠谱呢?”
“王百万,我得跟着你一起去,不然我这主意管用了你不把地还给我我就抓住你送到县官面前,告你谋害朝廷命官。”
“不不,我自己去,你不准跟着。不然别想要会那十几亩地。”
“那不行,我信不过你,必须跟着。”
王百万把眼一瞪喊到:“你少在这骗我,你当我傻呢!哼,我才不去干这傻事呢。”
说完之后,王百万转身走了。三斗在王百万身后喊道:“你别走,等等我!”
嗖,王百万撒腿就跑,眨眼之间就没影了。
此时乡亲们凑过来纷纷埋怨三斗。
“好好的你招惹他干嘛呀。”
“就是,赶紧回家吧,别让你娘担心。”
“三斗哇,平时不是挺聪明的嘛,咋今天办傻事啊知道你想整整王百万,可你这招也太明显了,这谁会上当啊。”
三斗说到:“别人不上当,这老财迷一定上当。”
“为啥?”
这时候徐半仙走过来说道:“要钱不要命呗。”
众人顿时笑成一片。
县衙门口,捕头被衙役拽住。
“头儿,王百万在县衙门口蹲了半天了,刚才还打听老爷啥时候出门呢。”
“这老财迷肯定憋着坏主意呢,你盯着他,我去告诉老爷。”
县衙内宅,县令听了捕头的话之后,捏着胡子眨着眼想了半天。
“西门大官人是从正门进来的吧?”
捕头答道:“回老爷,是。”
“王百万那时候在不在?”
“回老爷,在。”
县令捏捏怀里的银票随后说道:“你,把他请进来,就说本县请他喝酒。”
“是。”
捕头来到王百万身边说明来意,原想着王百万定会屁颠屁颠的跟着他进县衙,没想到王百万竟然拒绝了,捕头顿时火冒三丈。
“王百万,别给脸不要啊!这是县衙,不是你家!”
王百万被捕头骂得有点胆怯,但他想起徐半仙和三斗的话,于是不得不硬着头皮撑着。
“我不进县衙,我今天就是要在衙门口跟县官说几句话,今天我要替全县百姓伸张正义!”
王百万的话一出口,周围的人全都目瞪口呆。大名鼎鼎的老财迷黑心肠,要给全县百姓伸张正义,这话咋听都像睡着的时候说的。捕头被王百万气得火冒三丈,这王百万平时不知道跑花钱拉关系,所以捕头都不爱搭理他,现在王百万竟敢在衙门口撒泼,捕头顿时抽出鞭子噼噼啪啪一顿乱抽。
王百万被打的满地翻滚,惨叫声声,围观的人爆发出一阵阵喝彩声。
“好!在来个狠的!”
正热闹呢,县令从衙门里走出来,捕头一见立刻收回鞭子。
县令问:“怎么回事啊?”
捕头答:“老爷,这老家伙大概是吃错药了,跑到县衙门口说要替百姓伸张正义。”
捕头的话音刚落,王百万就从地上爬起来指着县令骂道:“你这个人面兽心,贪得无厌,欺上瞒下,鱼肉百姓,两面三刀,不辨是非的狗官!今天,我就是要替百姓们骂你!我骂,我骂,我骂!”
“好好,骂得好!”
周围看热闹的人不嫌事大,纷纷拍手叫好。如此一来,县令的面子挂不住了。他冷笑一声说道:“好!骂得好!今天,我就让你看看本官的本事。来呀,把这刁民锁起来!众位乡亲,本官久闻这王百万为富不仁,鱼肉乡里,今天本官就在这里还大家一个公道。谁有冤情尽管说来!西门庆,你昨天还和本官说被这老财迷欺辱,现在就忘了吗?”
西门庆先是一愣随后立刻明白过来。
“青天大老爷呀,我西门庆可被这王百万欺负的不轻啊!求大老爷为小民伸冤啊!”
县令呵呵一笑说到:“不要急,慢慢说来。”
西门庆低声对王百万说道:“别怪我,你自找的。”
就在这时,三斗和二斗挤出人群,哥俩跪在县令面前喊道:“我们兄弟状告王百万趁人之危抢占祖产,求老爷做主!”
紧跟着一帮乡亲齐刷刷跪到在二斗三斗身后,齐声喊冤。县令嘿嘿一笑说:“好,今天是有仇报仇,有冤伸冤。”
王百万这才明白自己被坑了,他拼了命的喊冤,但这时候没人愿意听他的。那捕头嫌弃王百万吵,抡起水火棍狠狠抽在王百万的腰间,王百万惨叫一声栽倒在地,这剩下哼唧了。
所谓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所有人都看出来是县令要把王百万往死里整,但是每一个人同情王百万的。至于县令,大家嘴上把县令夸成包青天在世,其实心里都明白,这县令和王百万不过是狗咬狗而已。
二斗和三斗拿着地契回家了,其他的乡亲们也拿回了被王百万侵占的财物土地。
此时,王百万被关进大牢,他的管家带着他的小妾和所有金银细软连夜跑了,跑之前还放了一把火。这把火从半夜一直烧到天亮,诺大的王家大院,被烧成了一片废墟。
两个月后,二斗和三斗用小车推着娘到镇上赶集,刚到镇口就看到一帮孩子欺负一个要饭花子。二斗看不过去,就把孩子们轰走。二斗正要扶起要饭花子,却被三斗拽住。
三斗看了一眼要饭花子,给了他一个干饼,随后三斗和二斗推着娘,一家三口有说有笑的逛街买东西去了。
那要饭花子慢慢从地上爬起来,他捡起地上的干饼,他冲着三斗和二斗的背影喊道:“我后悔呀,别学我呀!”
一个路过的人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气恼的蹦过去把要饭花子狠狠揍了一顿,那张干饼也被踩成的碎块,和泥水混在一起。
当热腾腾的饺子端上桌的时候,三斗娘说了句:“下场雪啦。”
三都回头看看窗外,随后对娘说:“明年定有好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