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晓荷.五周年】六一节快乐(随笔)
随着岁月的流逝,我已经不记得童年时我们是怎么样过六一节的,想必也像今天的孩子们一样,早早就很期待吧。如今,六一节已经离我越来越远,却不知为什么,每一个六一,我仍然充满期待,希望每一个六一节孩子们都越来越好。
曾经有好几年的时间,因为工作的关系,每年的六一我都要到学校去开展一些工作。那些年,在学校里看到过孩子们充满想象的手工作品,听到了山区孩子没有音乐伴奏的歌声,也看到穿着沾满泥土的鞋子跳起的舞蹈。当然,也看到过悲痛和心酸。
有一年,六一节刚过,我到一个家庭去,他家13岁的孩子自杀了。因为家和学校给孩子的压力太大,孩子的家很贫困,父母也不知道应该给孩子什么,孩子在物质和精神贫困的家庭中得不到想要的温暖。学校里,孩子在同学相互攀比中显得越来越不能与同学相处。没有谁注意过这个普通的孩子节日里寂寞的心灵,她找不到在自己心灵居住的地方。就在那个孩子们都高高兴兴的节日里,她用一根细细的绳子结束了如花的生命。我看着那个脏乱的家和她那满身尘土的母亲,我不知道孩子在离开的那一瞬间是否还留恋她曾经生活的世界。无法区分谁对谁错,只是孩子去了。孩子的离去让母亲本来就空空的眼神更为无神,她也痛苦、无助,絮絮叨叨说着孩子怎样地不听话。孩子的生命本不应该这样结束,如果我们的社会对困难的群体多一些关注,如果我们做父母的能留心一下孩子的感受,如果同学之间能给予更多除了物质以外的东西。孩子本可以生活得很好。
儿子上小学的时候,有一年六一前夕的晚饭时他对我说“妈妈,明天你得给我准备零食”。我奇怪,平时学校不允许学生带零食进校园。我问他:“为什么”?“学校这几天搞活动,今天其它同学都带零食了,没带的都去门口买,还要一瓶矿泉水。我今天是跟同学借了吃。”孩子说得很认真。我没想给孩子带零食,也不想让他到学校门口去买那些小东西。所以我给他做思想工作,最后我们搭成协议,第二天让他带水果,但不得在学校门口买东西吃。孩子满意地出去玩了,但我却忽然感到心情很不好。我又想起了那个在节日里离开这个世界的孩子,她是不是在节日里孩子们的零食、礼物的比拼中找不到归宿了呢!
前两年,在我挂包的贫困户中有一户人家,家里有一对双胞胎的姐妹,正上小学。我没见过这对姐妹,只是在名册上知道她们。一次到她们家去,孩子及父亲都没在家,只有母亲在,告诉她我的名字及电话,她说记不住,就想找张纸记下来给她,但家里没有纸也没有笔。只好让她多重复了几遍,说记住了。过了一周,在她们家门口遇到她,问她我的名字,脸上满是笑意,却说没记住。在近半年的时间里,我及其它的工作人员,每次遇到她都向她重复几次我的名字,但她仍然没能记住。到六一节来临时,我买了两包儿童读物,送到她家里去给她的两个女儿,我希望孩子不要再重复母亲的故事。
今年的六一节的那天,朋友圈里、电视里到处是孩子们的身影,也到处是大人们带着书包文具等到校园去看望的图片。十几年前的一个六一节,我也曾带队到一所山区学校去慰问。那是一个不大的学校,有一百多名学生,十几位老师。这一次的慰问,我们带了作业本等文具给他们。校园里,一群小孩子看着我们走来,对着我们笑。我问她们:“你们最想吃什么呀”?孩子们几乎异口同声,给了我一个意想不到的回答:“洋芋”。学名叫马铃薯的东西就是孩子们所说的洋芋,在云南,这是非常常见的一个菜。当时,城里的孩子经常说的是可乐、麦当劳、香飘飘、冰淇淋。我无言,也无法再直视他们那些干净的眼神,逃也似的离开了他们。多年以来,孩子们的这一句话一直在我的心里,折磨得我一看到孩子就想起洋芋,到现在心里仍隐隐地痛。
今年的节日的朋友圈里,我收藏了一张照片,两个小孩子相互帮助着穿民族服装,灿烂的笑容洋溢在小脸上。孩子还很小,民族服装的穿戴很复杂,但她们的神情之中并没有厌烦,她们是真的开心。
都说这是一个物质、浮燥的世界,我希望它不要不浸染孩子们的清朗,希望他们六一节快乐,天天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