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岸•寻】重游九女墩(散文)
有好几年没去东湖啦!我说。说完,又觉得不合时宜。到底,家人们心中早就已有了要去的方向。
但,我们最终还是去了东湖。因,她们得到情报,先前要去的地方,巳经是人山人海了。
我们是顺着一条近路开进东湖的。如今的东湖,四方都没有门,当然就不提收八十元的入园卷了。
疫情刚过,必要的检测还在继续。我们经过量体温,刷身份证,顺利的进入了环湖绿道。绿道宽且悠长,左右都望不到尽头。若非湖边花丛中立有一块水泥指示牌,我的头脑竟要被眼中的绿波荡得不分西东。
依牌中指示,我们的切入地就是九女墩。看到这三个字,心中就一慌。哦,十好几年啦!此次重游东湖,没想第一个将要见到的就是你。
我环顾四周,急切地找寻你的身影。你在哪?
曾几何时,我们三五个懵懂少年,怀着一份好奇,悄悄地走近了你。那时通向你的是一条土泥巴路,路边杂草丛生,你就静静的躺在树的斑驳里。我们没有祭拜你,只是在你的碑座上写了“某某到此一游”。今,思之汗颜也。
通过打听,一位环卫工把你指给了我。
我独自迈上宽阔的水泥台级,中间的空着大块场地上,有一对准老年男女在欢快的跳着交谊舞。小型播放器里飘出音乐,在茂密的树林间回荡。
我望着他们,心道:真的会选地方。
继续往上,爬了数十节台级,我终于看到了九女墩纪念碑。
眼里,你还老样子。但见白鹭飞绕其间,它们“嗷嗷”地叫着,仿佛要催动墓地周围的桂花树提早开放。高大雄伟的大理石碑体依旧庄严而肃穆。碑顶悬挂的银铃,在风雨人之中仍能摇响。只是碑上的文字被岁月扫得模糊不清。我靠近你,努力辨认那些有颂扬意义的一个个小方块。
因为,有董必武等革命前辈的题写的碑文,我一时以为你们是辛亥先烈。却原来,你们是太平天国的女战士。董老曾写诗称道:“自求解放入天军,巾帼英雄著义声,群众最怜英雄女,口碑传出足千秋”同年,宋庆龄肯定“她们的反抗,为了人民,她们献出了一切”
啊,不妨相告,太平天国,小刀会曾是我心中的梦。陈玉成,刘丽川等都是我崇拜的英雄。
按时日算,你们都牺牲于1856年的武昌保卫战。那么你们一定是英王队伍里的女战士。据《九女墩记》记载,你们都来至黄石阳新。由于地质原因,阳新盛产美女。阳新的美女不似那种阴柔之美。她们的美,美得正大光明。我曾接触过她们,其美丽是从里到外的,通透直溜。记得有一次为了赞扬某位漂亮,险些引来一顿揍。我想,你们也是这样的吧?
对于你们,我们这里一直流传着两个板本。一说武昌城破后,你们被清兵追堵,最后退到这山上,被围牺牲。
另一说法比这更壮烈。你们兵败,一路退到了东湖边上,后来闻听天国己亡,领导你们的英王也被捕受凌迟归天。于是你们就散了头发,将它们结在一起,抱石跳入东湖殉国。殉了你们的天国。后来,这里的当地人敬慕你们九女的节烈,偷偷将你们遗体收葬在这东湖边上。为免遭清兵破坏,躲避当时的“地狱三日”村人们特意将坟墓称为墩。其用心良苦也。如今的人们,根本无法理解曾国藩湘军的兽行。清军攻下武昌后,他们杀光了所有俘虏,纵兵抢劫杀人强奸三曰,作为提高士气的奖赏。湘军强奸妇女,然后剜去其双眼,任由她们在城中哭嚎奔走。甚至把战死者的尸体开肠破肚,取出内脏煮熟喂狗。那么,堀坟挖尸这种变态下作的事情,他们一定是做得出来的。故村人们不得不出此“下策”。也由此可见,本地人是知思图报的。
在你们的湖对面,矗立着一尊屈原的雕像。他也是为了我们的楚国而投江自尽的。你们一男九女隔湖相对,遥相呼应,齐声高歌爱国的情怀。
这时,湖的那边突然刮过来一阵风,直吹得这边的树林“哗哗”作响,于是,我的浑身感到了一种肃杀之气。心道:难道你们又准备战斗?需要我加入吗?
一声叫喊,把我从沉思中唤醒。哦,我要离开了这里,去继续我的游玩。
我走下台级,返身默默地看了你许久,心里说道:谢谢你们!我的九女墩的战士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