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西风】遇到爱(散文)
你听过有一种“遇到爱”的花吗?反正我是头一回听说。所以我想把我认识并理解它的事情告诉给大家。
应聘西安久没消息的前讲解员小王在微信里发了一张花卉图片并配了几句话:这花叫白麻。传说中,心中有爱的人才能遇到她。一看,这不是前几年从弱水河边开始蔓延的罗布麻嘛。粉红的花,在河边一簇簇地盛开,后来我在距离几公里外的老沙枣林里还看见过。可见它的繁衍能力与速度。她的消息迅速被过去的同事朋友围观。现在随调到宁夏的小郭说:我怎么在东风没见过?小王说,你现在回来,带着爱到河边转转就能看得到。我问她:别人告诉我是罗布麻,对吗?她回复道,是的。它还有一个名字叫“遇到爱”。
我惊奇:遇到爱,还有这么个花名啊!即而明白:遇到爱,不正是她们这些小军嫂们心情心景的写照吗!
小王微信里那束花在大家的讨论中摇曳开来,我的眼前浮现出一个个花儿样的人儿……
先说小王,高个儿大眼睛,郑州大学毕业,随军前从郑州去深圳某证券公司从事股票交易工作,收入不菲。被选拔到单位公益岗当讲解员时,开始月薪不到一千。如此反差,她怎么想的?她的中校爱人陪同来单位办事,我开玩笑地说:让他养着就行,在家带带孩子,没事逛逛街,何必拿那么几个钱受人管束?她望了爱人一眼也玩笑于我:他不养我啊!我得把饭钱挣回来。她爽朗地笑,像一股春风吹拂着所有人。我看向她的小爱人,小爱人脸红着说:哪里哪里,她在家待不住,非说要找个平台展示展示自己。
我频频点头。其实不问她们我也知道这些军嫂们到单位来的意义。正像之前随调北京的小姚给我讲的,随军来一时没有岗位,天天在家带娃娃,休息天随爱人到老乡朋友家或单位上去转转,被“嫂子嫂子”的喊着慢慢连自己名字都忘了。她们为爱而来,现在又为爱而走到平凡的岗位上。她们为的不是钱,而是有一个能够展示自己、能够融入集体、增进交流的地方。
军嫂是个特殊群体。尤其是在东风航天城这个偏远封闭的地方。她们的到来,对于稳定军心、丰富小社会生活具有非同寻常的意义。在这个没有社会依托的军事禁区,因为她们到来而鲜花盛开,因为有了她们而硕果累累。整天奋斗在戈壁点号的科技人员,因为“遇到爱”、迎来爱而更加专心致志于本职工作。那一次次烈焰升腾的火箭发射,多像官兵们辛勤浇灌出来饱含着爱的花朵!
小周,曾在武汉某集团任中层,爱人同样是个不多说话的科研人员。她有标准而富有感情的表达能力,有尽心尽力爱着每一项工作的责任心。在爱国主义教育宣传工作中,她热情接待来自全国各地的宾客,把当下的本职当成是航天事业的一部分。一次遇到一位老者身体不适,她马上联系医生,使其得到及时救治。老人离开时恋恋不舍,说没想到在这个地方有这么好的人。去年单位推荐她参加全省讲解员大赛,她过关斩将,获得第一。又参加第二届全军红色故事讲解员大赛,获得“全军优秀志愿金牌讲解员”称号。嗨,在这一点上,我还能够稍稍自豪一下。当有人说她表达有缺陷的时候,我坚持肯定她一定能行。
小王的花束是那么惹人注目,又是那么熟悉。此时,我好像回到东风,走在弱水河边,穿行在“遇到爱”当中。花儿淡淡地散发香味,河水款款地流往前方。哦,那不是小侯吗,她不是去了广东,什么时候回到了戈壁滩?她笑了,清脆的东北口音:大哥,我没回来,上班忙着呢。回过神来,我才知道我看到的还是三四年前的她。让她到招待所拉队伍、搭架子、搞管理,还是我的助理。在一位大姐家认识她,看了她写的军嫂生活的文字,深为佩服。她从老师岗位调入就待岗,摆过摊,开过店,性格开朗,思路广阔。单位需要人,问她愿不愿干,她说试试。她爱人是重点试验科室的大校高级工程师,千把块钱的薪水对她实在算不了什么。但她来了,风风火火地把招待所的人拉起来,把管理规范做出来。爱人转业到广东,她带了两盆花到家里告别。这几年时而联系,知道她在军转安置部门工作的得心应手,深为高兴。是金子,在哪里都发光。像小侯这样自带光芒的金子,眼前俯拾皆是。小吴是个漂亮多情的云南妹子,爱人长期在点号做科研工作。她舍弃家乡稳定闲适的工作,带着儿子刚到戈壁滩的时候,随爱人居住在平时只能听见军号声、看见国防绿的点号,直到孩子快上学才搬进生活区。孩子上学后她把曾经喜爱的舞蹈、写作等爱好重新捡起来,到单位后分管群众文化,为单位几次春节文化汇演取得好成绩作出了突出贡献;业余以军嫂为主题写下许多好作品,成为《军嫂》杂志的特约撰稿人。今年她随爱人转业,我远在外地遗憾于没能为她饯行;她在火车上发来消息,邀约我去重庆:相遇在军营结下的美好情感永不过时!
小怀是被我招录到办公室没舍得下放的小军嫂,爱人西安交大国防生毕业在重要专业岗位干得风生水起。她原是武汉某学校高中语文老师,写一手好字,一般公文上手也很快。对她负责的工作极其认真——当然,走入社会特别认真的人,免不了受到委屈——有几次哭鼻子,经劝说都破涕为笑了。瞧,在摇曳的花朵里,那笑得开心的不就是不断成熟进步的她吗!
遇到爱,果然是个体现军嫂们全心全意奉献军营的好名字。如果不是遇到爱,小刘还在长沙做她的网红,小贺还在太钢做她的设计、小张还在西安做她的公务员……小吴、小贾她们会在各自城市过着安逸的生活,怎么可能来到戈壁深处环境特别艰苦的东风航天城呢?遇到爱绝不是杜撰,而是来自她们的亲身经历。不信,问问有一副好嗓子的小裴,她一个江南女子,不是同学、也非战友,是怎么在北京火车站候车的几个小时里被老实巴交的东北小伙“骗”到手的。军人,科技前沿的军人,以及东风航天城培养出的干练、踏实、严谨、忠诚等特质都从小伙子身上渗透出来,才把这样一个秀美女子吸引了吧。遇到爱,便不能自拔,这是多么让人羡慕啊!我听说过的这种“遇到爱”不乏其人。他们相遇成缘,爱出自然,用爱浇灌束束“遇到爱”开放在弱水河边儿上,为戈壁小城凭添了靓丽风景。
带着爱,遇到爱,这粉嘟嘟的花束是那么盛大,以至于让我也沉浸其中了。回想各种相遇,或许也是有爱的吧。虽然此爱不是彼爱,虽然有的有心有的无意,但来到东风航天城,遇到的所有人,包括开创中国航天事业的元勋、普通的官兵职工,以及家属孩子们,他们“献了青春献终身、献了终身献子孙”,无不把爱全部奉献给了一项伟大事业。洋溢着爱的地方,才能建功立业,才能盛开载人航天璀璨耀眼的花朵。看吧,还坚守在东风航天城的小郭传来了最近一次天舟发射的消息,那轰鸣而起飞向空间夺目的火焰,不又是一束“遇到爱”的鲜花盛开吗?
遇到爱,这花名儿好啊!她摇曳的身姿、传播的馨香,让无论身在何处的东风人都能看到航天城的一草一木,能看到那些还坚守着的熟悉的人们,继续把爱无私地奉献大地、奉献壮丽的国防科技事业、奉献航天事业的光辉未来……
2020年6月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