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菊韵】七嘴八舌话“情面”(杂文)
昨日说“面子”,得到众多读者好评。今天不得不来说说“人情”。因为“面子“与”人情”实在联系得太紧密了。人情和面子连在一起就是“情面”。
在我们乡下,一般来说,有人情就有面子,有面子你就必须有人情。俗话里说:“礼尚往来!”这个往来就是人情,人情构成面子。还有有人帮助过你,你就欠了他的人情,下次他来找你,你就必须去还,不好推脱,推脱了你就成为不讲情面了,人家就要背后日决你,想法贬整你。相反,你帮别人多,你去找他帮助,他也不好推脱。这样往来一多,交情就厚,面子就足。人情面子一粘连,就拉扯不断,如同铁链锁紧。所以俗话说:“人情大如天。”
情面是不得不顾的。人情也是不好推脱掉的。比如你是个不大不小的官员,在台上你大讲“无私”“公正”“奉献”,可是当你办事时,却偏偏遇到“人情”。“顾”就“雇”,人情来了,你不去“雇”,那保管你从今没有了面子,人家说你是“给脸不要脸”马上和你“过不去。”因此你必须得“顾”,起码要打个照面,这一“照”不要紧,原本“公事公办”的事多半办不成了。就得去讲点人情,给有人情的人办。那么你在台子上的慷慨陈词也就难以兑现了。
有人说,我把“情面”躲开。说得好听,情面这玩意你就是轻易躲不掉。躲掉一次也是“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陌生人还可以假装不顾情面,如果是你的邻居、同学、战友、熟人、亲友,我看你一辈子去躲呀!人情终究是要见“面”的。人情一见面,就是“大如天。”你一讲“情面”,那什么“王法”“天理”就瞬间消失。“人情”就大于一切。
“情面无价”不说,还很有用,那简直就是法力无边。《水浒传》里的宋江,私通梁山贼人,还杀死阎婆惜,按“王法”就要追究刑事责任。但是宋江有人情,面子光彩,左右上下都为他说话,县令一推延,结果呢?宋江依旧在衙门做事。你看“人情”这玩意就是这么有魅力。“人情”可以叫人生,也同样可以叫人死。春秋战国时,聂政与赵襄子有仇,自己不便出面去报仇,就利用人情面子,去请专诸,荆轲等杀手去杀。为了“情面”可以去杀死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人,你看多么厉害!真是“情面无价!”
既然情面这么重要,因此每个人都要制造、培育、储备自己的情面,以备不时之需。如何来储备制造培育你的天大情面呢?一般用的有下面几种方法:
一是保持经常见面。情面就是“面”。见面就生情,从来不见面,情从何来?同学、邻居、战友就是因为天天见面,所以一辈子感情深,记得牢。长期不见面,就是亲戚也淡然。所以有“远亲不如近邻”的说法。夫妻日日夜夜见面,所以情面重。如果夫妻长期分开不见面,那也是没得情分的。寻求配偶,就要先“约会”,通过约会对上“象”,对上象了就叫“情人”。可以正是见面往来,日久生情,就可以成婚了。“人在人情就在,人不在情也自然消失。乡邻虽然不是亲戚,但是“低头不见抬头见”,你这情面也就不得不顾了。
多多见面就是储备情面的第一法。所以人们大都爱串门聊天,找借口走动走动,一起聚聚,吃吃、喝喝,那情面就是不一般。如果你长期不到人家去,那情面就自然没了。如果你家在喜庆或节日里客人多,车水马龙的,摆开流水席吃饭,那你就有情面,有风光。如果一个客人也没有,那就是你平时没有储备培育好情面,显得没面子,很掉价的。
所以万一因为特殊情况无法见面,那你也要有希望见面的表示,比如写信写上“见字如面”“再见”等等。如今还可通过手机发送短语祝福、问好、不时聊上几句天等等,都是保持情面的最好方法。你在朋友圈里,长期不发一个问好,不回人家一个字,对人既不点赞也不回应,你这人自然就不够朋友人家自然也会冷淡你,删除你。因为你长期不露面,太自私了。对这类人是没有情面可谈的。
俗话说:“走动走动,向上浮动,不走不动,向下滑动,”这是很有见识的经验之谈。现实还有“生命在于运动,当官在于活动”的妙语,就是暗示你若想得到提升,也要多向上面走走,窜窜门子,才有路子。这路子就是情面。
如果你不想与某人发生人情关系,那拒绝的办法就是不见面。即使“狭路相逢”,你也把眼睛望到一边,装着没看见。这就表示不友好,自然就没有情面了。
储备培育情面还要懂得去“结缘。”人情就是“缘分”,你要有情面,就要主动去结缘。如何“结”?首先找机会去送礼,他家喜庆你去送,他不好拒绝,收了就欠你人情了。将来他必须还。这就结下缘分了。还有你要装的很大方慷慨,请人吃喝,请人打牌,请人洗桑拿等等,人家就喜欢你了。还有你要显得仗义,他有难时,你就拔刀相助,出手一点,遇难时你就勇敢一点。你帮助了人,人家一般还是记得着好的,你就结下良缘和情面了。
懂得尊重他人,关心他人也是可以结缘情面的。处处与人为善,见面问好,有病去慰问,他有错帮助纠正,帮助他走出迷途,从量变到质变,小事做多了,就是结下大情面,你的“人缘”就宽广,就敦厚!情面就构成盘根错节的大树,纠缠不清,“剪不断,理还乱”!
对于“情”,一般都要讲究回报的。乡下说“还人情”就是这。“人情不是债,顶起锅儿卖。”你如果只知道一味收取别人的“情”,自己一点也不“回”出,人家就再不与你来往,绝情不说,还要背后骂你是“鸡屎客”,造你的坏影响!所以情面要长久,就要懂得“感恩”和“报恩”。中国古话就有:“滴水之恩,也当涌泉相报!”乡村人一般说“当牛作马”来回报。还有“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说法,你连这一点就不懂,人家就要说你“不通情面。”因为“情面”有“回报”。于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如此往返情面更深,关系更铁。
情面大都是真实的,但是也有虚假的。人家想办成事,求你帮助,就来拉情面。一旦事情办成,目的达到,他就再不与你来往。这情面就是虚假的。“过河拆桥”“人走茶凉”就是这类人的画像。遇到这类人,你要不必计较,要宽大为怀,因为人人都有难念的经,也许他有难处。你这样一理解,以宽容,说不定还会感动他,再来交往你。使你不失去情面。
因此讲情面贵在“交心”,贵在有“爱心”,贵在有“真心”。
情面这东西好,但是太多了,麻烦也不少。你收人家情太多,可是你工作很忙,一时“还”不过来。人家就要说你不是了,你收的情太贵,你帮的忙一时办不到,人家就会埋怨你了;你收的情太高档,可你还出的不对等,人家就要说你不通世故了。人家给你的“情面”来得及时,可是你回的却有点晚,那么人家就会不高兴你了。人家在你处来了几次,每次都是二百元。而他就只办一回事,你回他一次也是二百元,这样人家觉得你“对不起”他,那么他就会说你“太不像话”了。要维持好情面,的确很难的。因此对于“情面”如何处置,还是根据自己的实力,把握适度,量力而行最好。
情面,归根结底就是一个如何做人的问题。人活着容易,但是活得有色彩就很不容易。做人其实很难。比如说:你读书成绩不好,人家说你笨;你成绩好点,人家又嫉妒。假如你在某单位工作,是干好还是干差呢?干好人家说你冲能;干差领导要批评;一般化人家说你平庸,反正你左右难为人。
再比如开会要你发表看法。你说吧,有人说你“锋芒毕露”,你不说吧,有人说你“城府太深”;你私下说吧就是“两面三刀”,公开说吧又是“目中无人”。反正情面最不好维护。
比如有人求你帮忙办一件很有难度的事。你不答应就是“不给情面”;你答应了又无法办到,那就是“骗人”,你实情相告是“推脱”,你含糊其词是“耍滑头”,诸如此类,不胜枚举。反正你越有情面,越是不好处理,处理好情面关系真得好难好难。
做人没情面不行,情面太多也恼火。情面和人情都是算不清的,做的人情多就好吗?不见得都好,好多就是白做。因为人各有情况,加上外部因素的转变,你的情面人情好多难以收回。收回一点也不对等。比如前四十年你送出五元,那就是大人情,如今人家还你二十元,人家觉得他够意思,可是你觉得不够本,这样就产生出心里纠结,人情没了,朋友也就没了。原因就是情面不仅有感情因素,还有内涵的功利性质!还要有偿还的时机。纯感情的往往不多。再说情面的这个价格也不好定出,等值不等值说不清,真的不好办!
处理好情面,比较适宜的就是做好三点:一是讲情面,但是做到不欠别人的人情;而是讲情面,尽量让人家欠下你的人情,让他觉得不好意思,他就无法谈论你的不是了。三是有的人情当断就断,不要拖泥带水。
做好人情,结缘情面,一般也要看好三点:一是看准对象,不乱结缘。对方懂情面,懂交情,而且有回报能力的可以结缘;二是对方讲情面而有发展实力,即使眼下不能回报,但是今后一定有的,也可以感情投资;三是得罪不起的,即使是无赖一类,你也务必敷衍一下。二是做足情分,把握分量。看对象情况,太多对方还不起,太少人家看不起,分量恰当,对方觉得满意,你才不会亏本;三是自己轻易不用人情和情面,你结缘的情面,对方举手就还回,你就亏本了。因为人家还没有瞧得起你。因此要把情面储蓄一段,用一次就用足,用得像样子,这样你才有面子,不遭谈论,成为情面高手!
如此看来也是可怕极了,情面还有如此的算计,如此的险恶,世间还有真情在吗?回答说:真情是有的,但是世故不可少的,世故用来保情面,当然算计和运用全靠自己,别人不会告诉你他的世故秘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