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八一】工地景象(散文)
一
工地辛苦吗?烈日知道,风知道,雨知道,更不要说头顶着烈日炎炎的农民工大哥了。
工友们都在埋头苦干,因为他们都知道,这年月,日子过得艰难,辛苦也是为了更好的生活。当月牙儿挂在天边时,很多人还没有从梦中醒来,他们就得起床了,匆匆忙忙地洗漱完毕,吃点东西,然后带上工具,拥簇着晨风匆忙上工了。
他们披星戴月,走路的样子像一阵子风吹过。
第二期工程已经开始启动。基础在挖机的轰烈中,又挖出一片新天地。只见车头一弓一伸,把泥土一铲一铲地倒进旁边的货车里。又把大块石头吊出来,顿时,空旷的基地变得宽敞起来。那位挖机师傅抽空点燃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一口,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或许,在他的眼里,在不远的将来,这里将建成繁华的街道。到那时,一座座拔地而起的高楼,将荒芜的土地变成万家灯火……
一圈圈缭绕的烟火,从他的指缝间溜走,仿佛一幅真实的版图,在他的脑海浮现。
风吹过来,带来一丝清爽。他的干劲更足,继续操控着挖机,挖起泥土,放在货车里。
工地,一片忙碌,各有分工,施工有序进行着。基地,现场指挥的施工人员,架起了测量器在一边放线,另一边是铲车师傅在不停地转运着材料。从东边运到西边,穿过一路尘灰,又放下一路尘烟,不停地运作着。这些日子,那滚动的轮子,那转动的承轴,在时间的流动中,承载着拔地而起的建筑物。而在碾碎的石子里,则铺开了一道道亮丽的风景,展开着工地的崭新面貌。
“叽叽啾啾”,山上的林鸟欢叫着。侧耳听,它们声音清脆,从林子间飞到空地。他们在燕子的叽啾里停顿了片刻,然后又埋头苦干。干活,他们是认真的。太阳晒着的地方,有的在拉斗车,有的在给混泥土浇水,有的在捡堆积地上的木方。他们相信日子会苦尽甘来,更深信,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这个最简单的道理。打拼的路上,他们从来都不惧日晒雨淋。
白云在天空慢慢飘荡,太阳在半空升起一张红彤彤的脸,而他们在太阳底下暴晒,不敢睁开眼睛直视阳光。然而,他们依然在地上干活,尽管一个个被晒得油光水滑,但他们不吭声,仍将注意力集中在工作中。汗水一粒一粒滴进眼里,划过脸颊,湿透衣背,那身衣服像被雨淋湿了一样。他们从来都像没事儿一样,休息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奢侈的事。
二
晴空,一望无际的瓦蓝,万里无云。
响午休息一个半小时后,他们又顶着烈日,跟着挖机的轰鸣节奏上工了。他们撸起袖子,擦一把脸上的汗水,甩起膀子就开始干活。烈日当头,不敢抬头,也无荫凉处藏身,这日子真得让人很难受。
当白云飘过来的时候,天空投放一片阴凉;当风吹来的时候,凉风习习,感觉到一阵子的爽朗。那一刻,就会发现他们的脸上,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容,甜甜的,就像喝了几口凉水般。
白云划过,太阳火辣辣地晒着大地。一铲铲金黄的泥土从挖机的斗中划过,堆积在斜坡的毛路上。“突突突”的声音把鸟儿的鸣叫掩盖了。那打钻的噪音不绝于耳,惊飞了几只树上的鸟儿,它们掠起的身影越飞越远,渐渐在金色阳光中变成了一抹剪影。
宽阔而凹凸的基地,展示着图纸上能见到的楼房设计和建造面积。几道木桩打在泥土里,就导出了楼房的轮廓和线条。这是施工人员的基本知识和技能鉴定。在施工人员的心里,他们有一面镜子,也有一杆子秤。同时,他们有一道犀利的眼神,凭借着多年的丰富经验,可以看出砖木结构的准确度和精确度。
工地与工地之间,速度和速度之间,那是无法综合对比的。相隔几里路的“上海建工”和“南通三建”一起动工的那几栋楼房,快要完工了。眼前“南通三建”的这片基础,马上就要砌砖砌墙……
端午已经过了,这一晃就是半年。
竣工一片新城,又将开垦一片净土。
张总给生活区规划得井井有条,环境卫生管理得整洁有序。而工人们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他们把工地当成了家。他们习惯了工地的环境,习惯了早出晚归的生活。
当太阳收起了犀利,林鸟投林的时候,他们才收工,才有时间一路聊天一路朝宿舍走去。
三
收工以后,热闹的饭堂里,便会听见他们的声音。他们一边吃饭,一遍看电视,也谈家事谈收入。相对饭堂来说,旁边经营烟酒零食的小店,就显得比较冷清。虽然也有娱乐休闲,但只有吃过晚饭后,才会听见搓麻将的声音。这时候,麻将桌就会有两三人围在旁边指点,亦或故意哄闹。一会儿小闹,一会儿安静,而打麻将的人总会包容他们,容忍他们在身边像猫的尖叫。夜晚的风,清清爽爽,干活累了一天,大部分人已经沉沉睡去,而麻将桌上的哥们还在窃窃私语。他们的“战争”,一时半会停不下来……
夜里,工友们都安静地睡下了。
我想,他们可以在梦中寻找一处没有烈日暴晒的地方,在大树下乘凉,在大树下摆一阵子龙门阵,亦或抽抽烟,来一个吞云吐雾,把白天的劳累让白云都带走。当他们嘴角微微上扬的时候,月亮已悄悄地挂在夜空,星星在旁边笑了。
我是工地当中的一员,深知他们的辛苦。当一座座高楼拔地而起的时候,就在这高楼大厦鳞次栉比中,我见到他们付出了太多的心血和汗水。他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把时间和精力都投入到建筑工程上。一年四季,他们很少与家人团聚,很少很少。他们用青春和汗水浇筑着别人的城市,也把思念留给远方。他们是淳朴善良的建筑工人,是纯朴憨厚可爱的农民兄弟。他们任劳任怨吃苦耐劳,对生活充满希望和期待。正是这样,他们头顶着烈日,身披风尘,不分年龄大小,不分昼夜温差。他们的故事,风知道,雨知道,干过工地的人们都知道……
是的,工地上的日子繁重艰巨,在白天看到的是尘土飞扬,是烈日的炙烤,听到的是机器轰鸣,是不绝于耳的喧闹和浮躁。而传递给人的,确是迎刃而上的精神,一种积极向上的态度。
我要赞美他们!工地,他们在荒芜中开拓美好的未来,他们也在烈日中点亮农民工的风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