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凤凰·凤】惊喜婚姻(小说)
二十五岁一贫如洗的周宝乐牵着他已经怀孕三个月的女朋友徐萧萧战战栗栗地坐在他未来岳父岳母的面前。
徐萧萧十九岁,一米六三,长发,俊俏的脸低下一言不发。周宝乐瞪着诚挚的双眼看着未来的双亲,徐家老旧的饭桌上摆放着两瓶盒装四特酒,一条硬盒双喜烟。
突然,徐萧萧的父亲徐世忠站了起来,暴跳如雷,他眉头紧皱,一副粗糙的脸升腾起怒火,他跺出三步又走了回来,他甩起粗布衣袖一下把那两瓶酒打翻在地。萧萧的母亲赶紧过来拉他一下说:“世忠,你这是做啥?”
徐世忠怒不可遏,走到周宝乐的面前厉声说道:“你,年轻人,不是阿伯我不讲道理,我养我女儿这么大,你想一分钱不出,没门。”
周宝乐心中敲着鼓,诺声诺气地对徐父说:“爸爸,不是我不出钱,是我现在没有。你让我和萧萧先结婚,办了证,领了‘准生证’,先把孩子生下来,将来我赚了钱,您要多少我都给。”
徐父听着眼前这位小伙子的话,越听越气:“没钱?没钱还想娶我女儿,还想办结婚证?你以为我要的多吗?我只要六万元,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们村谁家现在还有这价!别人家没十万元彩礼他敢想结婚吗?”
周宝乐朴质的脸,留着浓密的黑发,瞳孔发亮。他站了起来恭敬地对徐父说:“爸爸,我现在是没有这么多钱,将来我有了一定给您补上,我现在给您打个欠条好吗?”
徐父听到这话,不以为然:“欠条?欠条有用吗?你没钱?你没钱是你的事,你没钱不会让你亲爸,亲妈给点吗?”徐萧萧靠过来,拉一下父亲的衣袖,低声说道:“爸,您别说啦,宝乐是个单亲家庭,他只有一个体弱多病的母亲。”
徐世忠听到这里火气更大了,他抬起手一巴掌打在自己的女儿脸上恶狠狠地说到:“你还敢帮他说话?最没用的就是你。丢人。”女儿被打,徐母李金娥赶紧过来查看女儿是否受伤,一边抚慰。
周宝乐见如此情况,扑通一声,穿着牛仔裤的双腿跪在了徐父的面前,诚恳地哀求:“爸爸,您相信我,我将来一定会对萧萧好的,钱将来我一定会给您还上的,您大人大量,我和萧萧是真心相爱。”
徐父哼哼一笑,满脸不屑:“真心相爱?我这个年纪什么鬼话没有听过?没钱想娶我女儿?没门!”徐世忠越说越怒,他充满怒光的眼睛看见了桌子上的红色硬盒双喜,他走过去一把抄起来狠狠地摔在地上,他像一头发怒的公牛一样歇斯底里地喊道:“走,你赶紧给我走,再不走我报警抓你啦。”
慈祥的李金娥把女儿放一边过来安慰丈夫:“老徐,你别这样,你看看你,说的话多难听?”
徐父怒目圆睁:“难听,这就难听啦?惹急了我拿棍子,打!我说小子,你走,你赶紧从我眼前消失,你再不走我叫村里的人把你架出去。”脸上火辣辣的徐萧萧又向父亲靠过来:“爸,您别这样对宝乐,我是真心想嫁给他的呀。”
徐父听到这话,心中如炸药桶爆炸一般:“我让你想嫁。”他抓住他女儿的手臂,用力一拽,一把拽进了一间房,用锁头锁了起来。徐父像喝了酒的张飞一样对他妻子李金娥说:“你给我把她看好了,明天,明天我就带她去医院引产。”
周宝乐听到这话,双膝跪在地上,一步一步地向徐父靠过来,痛哭流涕地喊到:“爸爸,爸爸,伯父、伯父,您行行好,行行好,我明天我去借,我去贷款还不行吗?这孩子千万不能引产呀。”
徐父看着眼前这个男孩的狗熊样,心中更是不屑中带不屑,他抬起穿着灰色布鞋的脚,一脚揣在周宝乐的胸口似笑非笑地说:“啊啊啊,我女儿怎么就看上了你这样一个窝囊废,你快给我走。”
这恶狠狠的一脚把睡梦中的周宝乐惊醒了,他从枕头上迅捷地立起身来,额头冒出一滴汗珠。枕畔穿着蓝白睡衣的徐萧萧听到声响也醒了,她睡眼朦胧看着眼前的未婚夫关切地说道:“老公,你怎么啦?”
周宝乐用袖子擦一擦额头上的那滴汗珠轻声地回答自己的未婚妻说道:“萧儿,我刚才做了一个噩梦,吓死我了。你说明天咱们第一次去你家,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徐萧萧也立起了轻盈的身子,粉嫩的小嘴在她“老公”脸上亲了一下,无限妩媚地说道:“乐乐,我父母是村里远近闻名的好人,明天我父母一定会同意咱们俩的婚事的,你别想了,放心睡吧。”
阳光明媚,阡陌交错,鸡犬相闻,落英缤纷。周宝乐左手里提着两瓶盒装四特酒,一条硬双喜烟;右手牵着自己心爱的已有三个月身孕的未婚妻徐萧萧。萧萧的家乡处处风光旖旎,空气清新,鸟语花香,惹得宝乐心旷神怡,情不自禁地说:“萧儿,你家真美!”
萧儿听着自己的未婚夫赞扬自己的家乡,内心自豪,撒娇地反问到:“老公,你说清楚,是我美还是风景美?”宝乐阳光的脸上露出灿烂笑容会心地说:“你美,当然是你最美啦!我的萧儿”。
两人沿着蜿蜒小道一直走,过了田埂,过了篱笆院,终于到了徐萧萧的家。家中萧萧的双亲早已经把丰盛的饭菜准备好了。徐父徐世忠叼着一个烟袋,孤寂地坐在门口,看见女儿回来,他站立起来了佝偻的身子,风霜的脸上露出和蔼笑容远远地喊到:“萧萧,你回来了!”
萧萧见到父亲兴奋得如一个被小丑奖励了彩色氢气球的孩子一样,飞奔向父亲,还在屋里收拾碗筷的母亲李金娥闻听女儿、未来女婿回来了,喜不自胜,赶忙放下手中的活计,手在围裙上擦擦水渍出来相迎。
一家三口,幸福欢欣,只留下不远处的宝乐遗世独立地站在和风之中,还是徐母眼尖,她大踏农村妇女独有的欢步向周宝乐走去。看着眼前这位身材高大的憨厚小伙子,徐母内心十分欢喜,她一手把那两瓶酒和烟拿了过来,一手拉着未来女婿的手臂说:“好孩子,你来就来,还花这些钱买烟酒。”
周宝乐十分难为情,他走进了徐家,四个人围坐在一张老旧的饭桌上,饭桌上摆满了农家菜:芹菜炒肉、小白菜炒肉、萝卜炒肉、土豆片炒肉、豆角炒肉、南瓜炒肉、西红柿炒肉、茼蒿炒肉、炖鸡、炸鱼。
宝乐穿着一件黑色的外套,第一次见未来老丈人他十分腼腆,害怕说错话。徐父见眼前这个男孩成熟稳重,内心满意,关切询问到:“你家里父母可好?”宝乐听到未来岳父问起父母,内心有些胆怯却照实说:“伯父,我是单亲家庭,我家里还有一位母亲,可是她身体虚弱,最近治疗也花了不少钱。”
听到宝乐的母亲身体虚弱花钱不少,徐父徐世忠眉头一皱,内心惊起几许波澜,他反问到:“你叫阿乐?”宝乐健朗地回答:“伯父是的,我叫周宝乐。”
徐父紧接着说:“哦,我说宝乐呀,我听萧萧的妈妈说,萧萧已经有三个月的身孕了,这个你是怎么打算的?”
话说到这里,萧萧的脸红了,害羞地低下头,徐母李金娥拿过未来女婿的饭碗盛了满满一碗饭,在上面了夹满了鸡块、猪肉、鱼片,她满面春风地对周宝乐说:“来,宝乐,快吃,尝尝阿姨的手艺如何?多吃点,这些菜都是我种的,无公害的。”
周宝乐支支吾吾,一声没吭。
徐父徐世忠脸上露出严肃的表情:“我说宝乐,萧萧,这生孩子可是要花钱的,你们准备好钱了吗?”
徐萧萧一脸苦笑,半吃着菜,半回答她父亲的话:“爸爸,您听我讲,原来呀,宝乐年前是有筹集一些资金开了一个餐饮店,可是没想到有疫情,突然接到卫生局的通知要马上关门停业,这停业三个月来房租、水电一付……”
徐父夹起桌上一只鸡腿给自己的女儿萧萧,他知道自己的女儿最喜欢吃鸡腿。他又夹起一块鱼头给自己的妻子金娥,他知道自己的妻子最喜欢吃鱼头。接着他又夹起一块猪肉放到周宝乐的碗里。他粗糙的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说到:“萧萧,先吃饭,吃完饭你慢慢和爸爸说。”
宝乐和萧萧在桌子上吃着饭,徐父起身进了房间,不一会儿,他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红包和一个红本子。徐父走到宝乐的面前把东西交给宝乐,说到:“宝乐,好孩子,既然有缘分,你认识了萧萧。”他边说边停顿:“萧萧任性,你以后要多多包容她,叔叔年纪大了又是农民出身,赚不了几个钱,也没什么积蓄,这是一点点心意,你收下吧,权当做是见面礼。”
萧萧从宝乐的手里拿过红本子,看一眼上面明晃晃地写着“居民户籍簿”,她高兴得差点蹦起来,她纤细的手一页一页地翻着上面的内容:姓名徐世忠,出生日期一九六五年……,姓名李金娥,出生日期一九六八年……。看着看着,萧萧的眼眶湿润了。
宝乐摸了摸红包,沉甸甸的,他稍微翻开封口,看一眼,里面是厚厚的一沓红色钞票,他脸色凝重,内心五味杂陈,忙说到:“叔叔,这,这,这怎么可以?”
一旁的徐母李金娥,穿着一件紫色衣服,额头上有几丝皱纹,头发有几簇花白,她善良的眼睛看着温和的老伴儿,看着心爱的女儿,看着健朗的未来女婿,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说到:“宝乐,你个傻孩子,你怎么还叫叔叔?”宝乐,缓缓靠近沧桑的徐父,抱住他,泪如奔涌,深情地喊叫着:“爸爸,爸爸,爸爸!”
婚姻如鞋,合脚才舒适。愿现实中的未婚男女都能选到合脚的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