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家园】年少时,父亲跪天磕地(散文 .外一篇)
一,【“不是所有的爱都要大声讲出来”:年少时,父亲跪天磕地】
淌过岁月的河,我们慢慢的长大,时光中,我们会遗忘许多故事,也会试着去潜藏许多伤心的过往。这,不是我们自己愿意,只是随着岁月的洗涤,我们愈发变得自以为是的成熟起来,变得生活精打细算小心翼翼起来,甚至或者是说我们却更多的是学会了沉默。那时光斗转,如果给我们一次机会,你想停留在几时,改变在几何?
心事淡淡轻捋,过往的曾经眼前一一浮过。忆起高中时的情景,我想时光就此停留。高二那年,同乡小攀的姐姐每个周末都会给他送自己家里亲手做的饭菜,而我却因为知道高考的重要性,就提前给自己下了套,订了很多很多有关学习的杂志与报纸。因而,每天的时间都是挤之又挤。但每次看到他的姐姐,心里就艳羡的很,心想,如果不远处县大修厂的父亲也能来看我一下,那该有多好。可是,父亲却从来没有来过,用他的话来讲,“我挣钱可是要养家的。”所以,他根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管理我、照顾他的儿子。
青春期的我在长期的自我施压下,脑子时而恍惚起来。一次摸底考试,进步特别大,班主任大大表扬了我,可回家父亲总是那句话,“上什么上,不如跟我回去修车去!”一心求学的我听了后心里拔凉,但不服输的性格还是同父亲对着干了起来。白天黑夜总见我忙碌学习的身影,早晨四五点又是我最早一个起床,不想证明什么,只想让父亲看到我的决心,只想对得起爸爸心中那个曾经引以为傲的儿子模样。可是,连续的施压与营养不良下,我病倒了,我不得已同父亲妥协了……如果那时,能把自己心中的压抑都讲给自己的亲人或者朋友听,我此时会不会有一个更好的未来?如果那时,我听从父亲的话,不再执拗,是不是也早已是业内一个较好的师傅?所以,如果能回到那个时候,我会向这个挑灯夜读的男孩说一声,“同学,注意身体。”所以,如果能回到那个时候,我会向那个一直以严厉出名的父亲道声,“他是你的儿呀,有空看看他吧,他需要您的关爱。”
回到了家。绝望的眼神躺在床上,一种无助的感觉不由心中迭起。那时的我清秀的脸庞早已不再,就像一颗行走的骷髅,只是呆呆、傻傻的,然执拗的父亲还是不依不饶的在耳边响起,“起来,干活!养你这么大,有什么用?”军人出身的父亲,在他的眼里,他说的一切就是对的,他说的一切就是命令;他的眼里,这一切疾病不用吃药就能挺过去,这一切困难只要自己努力就一定能够克服。显而,眼前痴傻的儿子我显然没有做到这一点。父亲看着我许久没有动身,试着来到床边拽我下去……他不是不疼爱自己的孩子,他只是不能看到他儿子的颓废;他不是不疼爱自己的孩子,只是要他的孩子也如同他一样能做一个铮铮汉子。可是我却最终没有做到。顺时,一口白沫口中泛出,父亲瞬间傻了……父亲此时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做了?他快速跑到院子里,他顷刻跪倒院子中,他不顾一切的向苍天连连磕起头大喊着,“老天,有什么事就折磨我吧,别折磨我的孩子!”生平见父亲第一次掉流泪,我顿时不知所终……悔不该当初。如果父亲叫我时,能站起来同他好好谈谈,是不是父亲就不会那样?如果我不一根筋的同自己的父亲对着干,是不是就永生见不到父亲院子里生命挣扎的身影?
时隔多年,父亲今70岁了,身体还算硬朗,可睡梦中的我却总想去扶起那时在院子里的父亲,总想对那时的父亲低头道一声,“爸爸,对不起。”
二,《小小鸟》
“我是一只小小鸟,飞也飞不高;我是一只小小鸟,总躲在您温暖的怀抱。”
“妈妈,咱拉钩钩,我不要好吃的。”三岁的女儿小小歇斯底里般紧紧拉着母亲大美的手一边哭着一边使劲往车外拽着,可是大美迟疑了一下后,还是匆忙的坐上了通往深圳的火车。
大美,一个山村妇女,她亦有着大山一样坚韧的性格,所以即便在新婚两年后,丈夫外出打工遇车祸一去不再回来,她同样没有想过放弃她的女儿、她的家。
“小小,妈妈给你拉钩钩。”火车缓缓地行驶,大美哽咽着摇下车窗探出头来向着女儿远去的方向说着比划着……
三四年过去,电话书信的只言片语,大美还是没忍住“偷偷”的回了家。
“爷爷,爷爷,站在门口的那个女人是谁?”小小指着打扮一新的大美怯生生的问着。
“小小,小小,我是妈妈呀。”
“妈妈,爷爷,妈妈是什么?”小小傻傻的面对着大美。大美靠近,小小远远的躲开。然而,生活她就是这样,顾了金钱,却有时少了亲情。
陪伴只是三两天,这也皆是爱。慢慢的相识,小小愈加开朗活泼了起来。
大美终该回去了。小小已经到了上学的年纪,所以大美在同女儿拉钩钩后她再一次离开了家。
小小没有了上一次的冲动,远远的望着车,眼睛呆呆的,因为她已懂得,妈妈这是为了她这只“小小鸟”。
上学了,小小每次考试都争取一百分,因为每次打电话,只要“一百分”,妈妈就会爽朗的笑着,而小小听着爽朗的笑声,似乎妈妈就从没有离开过。
陪伴是这样的奢侈且又不需要太多的言语,只因她们彼此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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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该考大学了。大美的身体在其公爹过世后长年劳累下变得不再那么硬朗,就在过年后,准备再一次上火车时,长大的女儿小小紧紧攥住了母亲的手。
“妈妈,女儿想同您一起打工。”
“傻孩子,考上个好大学,妈妈就到你上学的地方陪你,小小?”
“妈妈,咱拉钩钩。”一个温暖的午后,上海上大学的小小靠着路边大美的臂膀睡着了。
“我是一只小小鸟,飞也飞不高;我是一只小小鸟,总躲在您温暖的怀抱。”
母爱那么远,又那么近。陪伴,这是最好的爱。陪伴,这是人间最真的情。
“我是一只小小鸟,飞也飞不高;我是一只小小鸟,总躲在您温暖的怀抱。”
“妈妈,妈妈……”小小醒了,却不知何时腮边早已泪滴两行。
小小鸟。
早安[微笑][微笑][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