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八一】纸上的女人(外四首)
◎纸上的女人
她站立。她的眼睛被前面一条河
牵引着
那么远。那么深
白茫茫的芦花带着她的表情
铺展在四周
我吃桃子。在窗前
我读因她而诞生的美丽文字
一股小风,路过窗口时
我看着她。抬手聚拢纷乱的头发
那些背对着我的芦花,突然齐刷刷面向我
她的头发,似乎压在我的手下面
极不安分
似要飞
似要逃出某种温柔的禁锢
◎一个人的事
手牵着手,走进巴丹吉林沙漠
被风裹着,推着
向前。向前三千米
骆驼。弱水
神泉。奇峰
寺庙。鸣沙
这是夜晚遗漏的灯盏
这是不得不告诉你的沙漠真相
但手牵着手
就像左手和右手。坐着安静地眺望
细细的沙子,从掌心流动
一次又一次
两只绵羊就在不远处
它们头牴着头。眼睛深入膝高的麻黄丛中
我多想走过去。拍拍它们的头
告诉你:如果可以靠近寺庙
只种茉莉,去弱水
取水。浇灌
◎记忆
我们相遇。重逢
从裂缝。豁口从一个笔直的枝丫上
我们哭。我们笑
我们取出所有的热情,修饰风。风中摇曳的狗尾巴草
经过。再一次经过
巴音郭楞飞翔的天鹅湖
看,一两朵云
我们认识的白,在湖面在我们的血液里
曲颈相靠
新生的芦苇
为它们隐藏所有的炙热
◎风中的谎言(一)
起风了。沙子跟着沙子向前跑
如同你
跟在他的身后。看那些随风而落的花
看一片树叶
它被风追
它穿过街道。车站
一块废弃不用的盐碱地
它停下。风
停在它的脚边,与那些沉默的沙砾紧挨着
四野安静。安静中你跟在他身后
看着他
他没有回头。好像世间另一股风
越来越远
不带花朵和树叶
◎风中的谎言(二)
起风了。他捡起飘落的树叶
他在树叶上写
名字。地址
并不存在的电话号码。然后丢弃
再捡一片树叶
写路边的花。天上的鸟
他写过最长的句子,是掉入老井的月亮
从西街到东街
写满了手掌大的梧桐树叶,轻轻放在地上
风追着它,好像追着自己
消失。不见影子
(文/网名:紫陌曦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