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丁香】交叉小径的花园(诗歌外三首)
1.交叉小径的花园
像蛛网。这错综复杂的小径
向东向西向南向北向左向右
都通。但我却找不见它的出口
夜色里没有灯。我只能
在黑黑的夜色里摸黑前行
那是我前行的灯吗?
黑黑的夜色里一抹微弱的光影
只待我靠近,又吹散在风中
那是一股怎样的风嗬
钻心的冷,刺骨的冷
来不及躲闪,容不得思索
伴随着那呼呼风声
还有不绝于耳的狗叫声
躲,已无可能。手无寸铁的我
只能象征性地举了举拳头
这是一处交叉小径的花园
除了那几只狂吠的狗,还有
两只猫,一只黑,一只白
另有一只小耗子。那只
小耗子就是我。我就是那只小耗子
2.我是一座孤岛,背对着大海抒情
被海水包围。我成了一座孤岛
背对着大海抒情,这需要勇气
海如此辽阔,蓝连着蓝,海天一色
如果不身陷其间,你就永远
不会知道深埋平静海平面下的暗礁
不必试水——
纵然有漂亮的珊瑚,好看的贝壳
但也会有吃人的白鲨在海水里隐没
如果你是一位智者——
就跟着海鸟飞行
只有它们才知道哪里有停靠的陆地
曾经,我如此地迷恋大海
挽起裤管,脱下鞋子
坚定地朝着海的方向进发
终于——,我站在了海的中央
回头望时,那些朝着海的方向的
脚印,早已经被海水吞没
目光所及,不见点点白帆
——我成了一座孤岛
——我终将被淹没,也终将被遗忘
海成就了我的一生,也让我死在了探究大海的路上
3.无头人
推开历史的窗门。我看见
一群无头人正沐浴在历史的河流里
就在我惊愕地望向他们的时候
他们也无意间发现了我
短暂的对望过后,就看见
一个穷凶极恶的家伙
对着他的同伴们说——
“看呐,你们看那个异类!”
我想他一定是他们的头领
话音刚落,所有人
都向我瞪起了血红的眼睛
我转身就逃。可身后
早已经是杀声震天
面对着万千追兵,我逃
没命地逃。气喘吁吁,慌不择路
最后就逃在了一处悬崖边
悬崖阴风习习,深不可测
跳是死;不跳也是死
我眼睛一闭,就跳了下去
只听着“扑通”一声
我竟然跳在了悬崖下面的河流里
悬崖下面的河流里也挤满了无头人
惊恐之余,我准备再次逃走
耳朵边却突然地传过来一声问候
——“你好啊,亲爱的。”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猛拿手往头上摸去,就发现:
颈项之上,不知何时也没有了头颅
4.致沙特政府
我坚信,他绝对不是第一个
也绝对不是最后一个
在你肢解卡舒吉的时候,你的
尖刀也一定对准了你所有的臣民
冷酷、血腥、残忍、无情
代表了你所有强大的暴力
七分钟。短短的七分钟
不止浓缩了你罪恶的历史
更揭露了你华丽外衣
遮掩下的罪恶的放荡不羁的灵魂
在我记下卡舒吉这个伟大名字的同时
也重新定义了权贵们所谓的法制和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