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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摆渡】明天干什么(小说)


作者:唐江 布衣,280.2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3144发表时间:2020-08-20 14:01:38
摘要:你明天干什么


   可可觉得自己的头颅硕大无比,足以挤满那间他可以藏身的小屋。这是清晨,可可刚睁开眼睛,胃里随即涌上一阵又酸又辣的气泡,夹杂着黑啤酒和烈性老白干的燥味儿,火焰一般舔舐他刚刚苏醒过来及其脆弱的神经。宿醉的后遗症是大脑深处空落落的疼,记忆那玩意儿,早跑去爪哇国了。他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在不断膨胀,该死的墙壁都挤过来,压得头更加疼痛。鼻尖仿佛能触到污迹斑斑的天花板。他无奈地摇了摇脖子,觉得自己就像被装在一个大箱子里。
   抬头,硕大的脑袋,撞得这间小屋晃晃荡荡,一阵天旋地转。
   醉了,昨夜是醉了。听着窗外的风声和鸟鸣,可可昨夜被酒精击溃的理智和意识,现在开始散兵游勇般地陆续回来了。可可努力将它们聚集起来,排成断断续续的思维方队,于是他隐隐约约地想起马耳朵,想起猪鼻子,想起他们一起喝酒的三四五六七八个人。马耳朵和猪鼻子当场就从酒席上翻到桌子底下去了。在白水庄,能放翻马耳朵和猪鼻子,无疑是一份荣誉和骄傲。可可自豪地笑一下,觉得脸上木钝钝的,似乎是一只还没有脱去泥胚的咸鸭蛋,只要一笑,表皮上裹着的那层被酒精杀死的英雄细胞,就开始像灰尘一样扑簌簌地直往下掉。
   浓睡不消残酒啊。可可无力地叹口气。
   在我们白水庄,开羊肉馆的猪鼻子和游手好闲的马耳朵,都是一等一的好酒量,至于他们之间谁是第一,只怕连他们俩也说不清楚,至少你在白水庄的街头巷尾,从来没有看见他们醉过,但是昨晚……啧啧……尽管此时可可依旧头昏脑胀、四肢无力,可他还是美得在床上连翻两个跟头。当太阳透过屋前的那片白桦林,从窗口洒进点点光斑的时候,可可终于愉快而又笨拙地挪下床来。
   今天该干些什么好呢?
   洗漱完毕,可可依旧两眼昏花,他在室内那把唯一的老式藤椅上咯吱咯吱地坐了很久。足有一刻钟,可可愣头愣脑地盯着对面的墙壁,由于屋顶长年漏水,那墙上浸出一块乌黑发黄的斑痕,咋看去恰如一幅莫测高深的西方现代派油画,有时像一位来自美国西部的大胡子,有时又像一株花团锦簇的牡丹。哼,上帝的杰作。可可的太阳穴在突突突突地跳,仿佛大脑某个不可知的深处,横绷着两根巨大而无形的金属弦,此时正一刻不停地振动、振动——满脑子回荡着嗡嗡的轰鸣。
   今天该干些什么好呢?可可一想,脑子里又是一阵嗡——嗡——嗡嗡嗡嗡。
   可可是在街心的那棵大柳树下碰到孔孔的。
   这是一个暖洋洋的暮春的周末。出得门来,舒适宜人的和风,不时送来阵阵扑鼻的花粉香味。可可及时地吸吸鼻子。金灿灿的阳光下,眼看是彩蝶纷飞,耳听又莺歌燕舞,好一个迷人暮春的周末啊。除了体内残存的酒精还在不时地隐隐作怪,白水庄这种懒散自由的春天,几乎算得上无懈可击。可可在小工厂转角的墙根上,长长地撒泡尿,然后长长地舒一口气,然后就转到街上来了。老远就看见大柳树下蹲着一个人,不用说,是孔孔,他总是穿着他那身灰不溜秋的牛仔服,一百年不动摇。可可本来没有精神搭理他,可是不理他,接下来又该干些什么呢?白水庄这条半支烟长的小街上,一切都是那么的一如既往,只有长长的日子,长得不见尽头。
   你蹲在这儿干什么?
   不干什么,我蹲在这儿嘛……孔孔从大柳树的阴影里站起身来,说,你说我不蹲在这儿,还能干什么呢?
   是啊,可可叹了口气,说,干什么呢——我也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由于刚才撒空了膀胱,可可觉得,自己昨夜被啤酒灌满的肚子,大约是胀过弹性限度,此刻正有气无力地、一圈一圈地往回缩,他下意识在把手伸到皱巴巴的棉T恤底下,仿佛摸到的不是自己的肚子,分明是一块刚在太阳底下曝晒过的湿牛皮。
   微风过处,扫起白水庄街头的缕缕烟尘,老柳树柔弱的枝条在风中轻轻拂动,这个阳光明媚的暮春的周末,温暖、宜人、天朗气清,舒适得令人百无聊赖。站在老柳树的阴影里,可可和孔孔,除叹气之外,一时间无所事事,无话可说。这已是棵三百多年的老树了,三百多年来,它就这样无所事事地站在那里,白水庄的人对它熟视无睹,匆匆的过客,想必也从未留心,然而,三百年人事变迁,三百年沧海桑田,它依然一如既往地站在那里。老柳树垂垂老矣,但它却枝繁叶茂,老柳树生机勃勃却又老态龙钟,大约街尾巴上一百零一岁的羊角大爷,也只能算它的孙子,灰孙子,或者灰灰孙子。也许你不信,但这是无可奈何的,就像这个百无聊赖的周末,任凭你绞尽脑汁,它依然一如既往地百无聊赖。
   唉,干什么呢?哪怕就是出点儿什么乱子也好啊。可可说,叹一口气,然后,又叹一口气。
   是啊,出点儿什么乱子好呢?孔孔说,你说美国偏偏要轰炸什么南联盟,干嘛不轰炸轰炸咱白水庄呢?
   抬起头来,此时此刻,可可和孔孔心急如焚,他们看见天空飘过一丝云彩,也看见落在小工厂瓦顶上的三只驯鸽,但他们实际上什么也没看见,他们只是长时间地昂着头,焦急地盼望着,期待着,期待大柳树的枝桠间,冷不丁地掉下几颗炸弹来,大萝卜似的、重重地斜插在他们脚前的泥土之中。但是,这天上午,除一只鸽子曾在他们的头顶盘旋过几圈,并及时地撒下一泡鸽屎之外,他们什么也没盼到。他们就这样站着,谈论着各自抛弃过的女子,又接着讨论几周以来的巴尔干战事,但是说来说去,白水庄就是白水庄,房屋完好无损,天空风和日丽,飞机也好,导弹也好,以及米洛舍维奇,还有克林顿,似乎都与这个宁静祥和的中国村庄风马牛不相及。
   唉,吃点儿东西吧。可可说,不然又干什么呢?
   吃吧,就算不想吃——不吃又能干什么呢?
   白水庄只有一家馆子,和一家制造化肥的小工厂,他和孔孔是同事,厂里的工作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这羊肉馆就是酒量海大的猪鼻子开的。猪鼻子的羊肉馆不卖羊肉,据说他开张的时候也确实杀过一只羊,但除了两颗羊蛋蛋被羊角大爷买去入药之外,其余的部分都全烂在了猪鼻子的橱柜里。后来,这家灶台乌黑油垢的羊肉馆就只出售猪肉了。但是,白水庄人习惯上仍旧把它叫做羊肉馆,你不能不信,那块满面尘灰的招牌上写得清清楚楚,它确实叫做羊肉馆。我顺便给你提个醒,你如果走到白水庄的羊肉馆里来,你根本不用点菜,因为你本来就点不到什么菜,你只能碰上什么就吃什么,压根儿别提羊肉的事,因为猪鼻子依旧心疼他那只烂掉的或者说没有卖出去的羊。
   可可和孔孔吃到的是两碗肉沫面。白水庄的肉沫面,按惯例实在不敢恭维,但是今天,可可和孔孔,看到猪鼻子因为宿酒未消而有气无力的神情,都忽然觉得,这肉沫面哪里是什么肉沫面啊,这简直算得上世间难得的美味。
   今天干什么呢?接着喝吗?可可说,然后呼噜噜地吃了一筷肉沫面,挑恤地瞅着猪鼻子。
   不喝。猪鼻子苦笑。
   再来点吧,不然干什么呢?可可说,咱们把马耳朵找来,然后……
   马耳朵?他现在连爬都爬不起来呢。猪鼻子说。
   不喝干什么呢?可可叹了口气——不过这回他是假装的,听说马耳朵现在还爬不起来,可可心里说不出的惬意,他说,多好的天气啊,多好的周末,不喝了,怪可惜的。既然马耳朵起不来,那咱们三个喝——看看谁先……嘿嘿。
   谁怕谁——你以为我怕你?猪鼻子说,我马上就要走——我家小舅子明天结婚,我只是没工夫陪你。
   那好吧。可可拍拍手中的筷子,说,今天没时间,那——哪天咱们重新来过,我想再看着你从桌子上翻下去……嘿嘿,马耳朵更惨,在桌子上趴着趴着,不知怎么就到桌子底下了,呵呵。
   先别急,等着瞧吧,唉——猪鼻子伸伸懒腰。
   白水庄显然是热情而好客的,吃完面,可可坚持要付给猪鼻子五百分钱,但猪鼻子死活不收,他正忙着上羊肉馆的门板,然后就要赶到十多里外,把他小舅子的婚事操办操办。因此,当可可和孔孔回到街上,等于又回到一片不知所措的茫然里。这时候太阳已爬到大柳树的梢头,这一天的白天,就算过去四分之一,可你仔细算算,过去四分之一,那可还有四分之三呢。这对于茫无头绪的可可和孔孔来说,天啊,这个该死的周末竟然如此漫长,简直就是长得不耐烦,长得没有尽头,似乎他们一辈子也等不到天黑,何况白水庄什么都缺,唯一不缺的就是这种永远也过不完的日子。
   干什么去呢?可可和孔孔一筹莫展。
   干什么——咱们找人打牌去。孔孔想了想,说,打牌最好混时间了。
   是好混时间——但是这时节,咱们多半约不到人的。可可说。
   这我知道,唉——孔孔说,要是过年就好了。
   过年?可可愣了愣,随即恍然大悟,说,唉,要是过年就好了。
   过年就不愁人打牌了。可可记得,几乎每年过年的时候,鹅毛似的雪花漫天飞舞,一个劲儿的飘——飘飘——飘飘飘的,一夜之间,白水庄这条南北走向的小街,足足可以壅上半尺厚。也像是一夜之间,白水庄就铺开二十桌麻将,二十把骰子,或者推牌九,或者叠十三,总之,白水人民变着花样,赌博的现代化进程如火如荼。那时候,柳条还没有吐芽,土地还没有醒冬,全白水的年轻人都伏在赌桌上,赢钱的雍容大度、绅士十足;输钱的鸡飞狗跳,灰头土脸。多么迷人的令人陶醉的好时光啊。但这些都似乎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现在的白水庄阳光明媚、风和天高,白水庄老老少少,不是外出打工,就是在地里小心地侍弄那些祖传的泥沙沙和石子子,唯一的化肥厂也面临倒闭,地都荒芜了,人都走了,谁还买化肥。
   什么样的日子,什么样的白水庄啊!可可和孔孔的心里无声地呻吟,他们明白,现在要在白水庄找到一个人打牌,那一定比美国人选总统还难。
   暖洋洋的三月,暮春的周末,可可和孔孔走在贼腻腻的阳光中,浑身上下一点儿也提不起劲。他们甚至有些恍恍忽忽,既不知道自己从哪儿来,也不知道自己要到哪儿去,他们只是不停地在这条半支烟长的小街上瞎晃悠。这一天,一头泥塘里哼哼的老母猪,看见他们;十七只大柳树下乘凉的鸡仔,也看见他们。在这个有些昏昏欲睡的周末,他们活像两名无所事事的古代绅士,或者是两只饱食终日的中世纪的老鼠。
   干些什么好呢?困扰他们许久的这个问题,时时像幽灵一样,深深地扎到他们的骨子里去。日子咋这么长啊,难熬的时光,重重围困着这两个无聊的年轻人。他们在这条小街上来回走了八次、十次,走得一丝不苟,走得一往无前,可最终的问题是,干些什么好呢?日影偏西时,两名绅士终于又走到大柳树下,他们蹲下身子,耷拉着脑袋,无可奈何地忍受着这瘟疫一样蔓延的难挨的时光。
   多么可恶的白水庄啊。一条坑坑洼洼的山区公路,大约两根手指那么宽吧,它在南边街嘴嘴处突然拐一个弯,就气势汹汹,贯街而过,然后又在北边的街尾巴上突然拐一个弯,就销声匿迹,杳然无踪了。仅仅把一个半死不活的白水庄,扔在混混沌沌的光阴里,一棵老不死的大柳树形吊影单,两排参差不齐的瓦房当街而立,白花花的太阳底下,它是多么的破败、肮脏和惨不忍睹啊。你看看吧,这副破落丑陋样子,仿佛是被日本鬼子扫荡留下的后遗症。该死的日本鬼子,把这条令人窒息的小街扫荡一空。
   当我们深深的为两名绅士感到悲哀的时候,他们却在街心的那棵大柳树下的赌起牌来了。他们把一副崭新扑克牌摆在面前的泥地上,然后你拿一张,我拿一张,一本正经而又兴味盎然。有时候可可赢孔孔的五块,有时候孔孔赢可可的五块,太阳不知不觉地滑下半竹竿,一副扑克牌饱经蹂躏,几张五元的钞票多次易手,你要相信,不但是街上看见的人,就连头上的柳枝和路边觅食的鸡仔,都几乎忍不住要笑出声来。这时恰好一辆车从他们的身旁驶过,扬起的尘土,落在两个人的头和脸上。
   妈的,又是五五五五七。可可说,他看着手里的一张牌,头也不抬地说。
   什么?孔孔头也不抬地问。
   乡政府那辆老爷车呗。可可说,五五五五七——车牌号嘛。
   五五五五七——我还以为你有炸弹呢。啊哈——嘿,咱们干么不赌车牌号呢?可可说,对了,咱们赌车牌号,赌单双——两个人打牌,实在无聊。
   这个暖洋洋的午后,两名绅士在大柳树下一合计,很快就确定赌车牌号的游戏规则,说来简单,这车牌号要么是单数,要么是双数,远远地一辆车开过来,看清车牌号前,你当然不知道它是单还是双,当然也就无从作弊,这赌法公平,一切都得服从上帝的安排。当下可可和孔孔,一个要单号,一个要双号,并郑重其事地下五块钱筹码,干脆就坐在大柳树盘曲虬结的树根上,一门心思地等待下一辆车的到来。
   太阳下去半竹竿,北边没有车来;太阳下去一竹竿,南边也没有车来。看来,这种前所未有的赌法,想赌上一次还真不太容易。但是两名绅士并不气馁,因为赌途艰难,他们就一次又一次地加注,十块、二十、五十,一百……遗憾的是,直到太阳离西边的山梁只有两竹竿了,白水街上依然看不到一辆车的影子。

共 9208 字 2 页 首页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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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这篇作品叙述的是两个无所事事的年轻人,在特定的历史时期,经历的一段迷茫岁月。农民抛弃土地,向城市进军,打工潮已成为不可逆转的事实。可是两个年轻人还守在村里,守候即将濒临倒闭的工厂,那份迷茫的、不知前途在何方的痛感被作者表述的淋漓尽致。作者是一位诗人,虽然小说整体色调是灰色的,但是他用的是诗话语言,带给读者的是另一种美。比如说,柳树的三百年又三百年……村庄的傍晚,荷锄而归的人,炊烟,房子都是那么美……在生活里,我们不可否认,每个人都喜欢积极、向上的人或事件,但是,生活很多时候就会和你开玩笑,让一代又一代的年轻人无所适从。就像今天,又有多少年轻人处在迷茫中,不知路在何方。这是一代人或是几代人,甚或是每个时代的年轻人都必经历的辛苦历程。作者以一种无聊的笔触,深入写出一代人内心深处的,很深层次的自我叩问。而最后,这篇作品中,值得庆幸的是两个人最后走出迷茫,终于事业有成,终于脱离陈旧的自我,展现出一个崭新的自我。人生成长的过程真的很重要。很不错的文。推荐阅读。【摆渡物语编辑:赵淑敏】【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F202008250007】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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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赵淑敏        2020-08-20 14:47:20
  感谢作者赐稿摆渡物语,祝好,握手。
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
2 楼        文友:唐江        2020-08-20 15:02:37
  谢谢老师编发鼓励
3 楼        文友:南国的红豆        2020-08-20 15:33:44
  谢谢老师赐稿摆渡物语,问好
4 楼        文友:沙漠孤月清        2020-08-20 16:02:21
  这小说,怎么说呢……有点纠结。是我纠结,不是小说纠结。无论从思想情感还是艺术方面,都没有什么大问题,而且,语言风格有特色,似乎有点卡夫卡的味道,也似乎有点亨利·米勒的笔触,我也很喜欢。可文章似乎又让人看不出什么亮点来。所以我才纠结。大概作者也可能觉得确实有些絮叨,抑郁不展。所以,最后加了那么一个结尾,似乎想要振奋一下,把读者从压抑中拯救出来。
   改革开放、城镇化建设等等,确实改变了农村往昔的生活习惯和生活节奏,进城务工也成为一股时代潮流,无数青年、壮年加入了这股洪流之中,于是,农村变得清闲起来,也无聊起来。这就是可可与孔孔生活的时代背景。这是两名百无聊赖的农村青年,他们茫然、惘然、木然,不知自己该做些什么。时间成为他们的敌人,为了消灭时间,他们殚精竭虑,宁可去做坏事,以应付时间的煎熬。而打赌,也是归于破灭。换而言之,他们一事无成。作者写得很细腻,反复说那几句话:干什么!你想干什么!明天干什么……意在强调空虚和无为。写的很好,恰恰表现出青年的渴望与焦灼,他们一直渴望做些什么,并且为之焦虑。可他们又没做什么,如果做了,也不外乎饮酒、打赌。我该做些什么,对于一个特定背景中的农村青年来说,确实是一次人生的考试。他们常常无法回答这个问题。这就是人生的迷惘、青年的困惑。
   如此说,这小说足够好了呀。也不是,作者只写迷惘,而不写觉悟,只能让读者迷惘了。但只写迷惘也是可以的,问题是,最后那句话,说明作者并不想迷惘下去。既然如此,如果在后面稍微加那么一小段对话,两个人忽然想到一个方向,譬如,去沿海城市闯闯、譬如搞点什么经营等等,总之,在迷惑中发现一点人生的光亮,然后,两个人一起朝那个光亮扑去……,就和后面的那句乡村企业家的名头合拍了。这是从宏观上对这篇文字的一个看法,细节上还有一些调侃的话需要斟酌,调侃口吻是一种语言风格,但要注意对象。
   总之,是篇不错的作品,有提升价值和空间。
回复4 楼        文友:唐江        2020-08-20 16:52:28
  老师好。窃以为,小说是从容迂阔的艺术。应该让人去思考,去感受,改的结尾,有篇末点题之功。但这种结尾只适合千字文,于此处有急功近利之嫌,不知以为然否。个见。
5 楼        文友:沙漠孤月清        2020-08-20 18:53:00
  嗯,文友唐江,我已了然其中经过。我清楚你的含蓄,你的诗说明了你的文字风格。再叙!
6 楼        文友:湘南一枝梅        2020-10-05 22:02:01
  好一篇把小村的无聊写得淋漓尽致的小说,非常欣赏。同时,我不太喜欢这个美好的结尾,有点突兀。
我是一只快乐的候鸟,我用拍打日月并穿越闪电的翅膀,在万里长空尽情挥洒我飞翔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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