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山河】骨子里的善良是天生的(随笔)
晨起,和朋友散步。正走着,朋友说,我们到路那边去。我一头雾水,犹豫间,他说,你看到前面有个捡垃圾的么?我抬眼望去,是有个人,正弓着身埋着头,在垃圾桶里倒腾寻觅着。她捡她的垃圾,我走我的路,搭介么?唉,是熟人看见面子不好处,不是熟人,也叫人家有那么点不自在。我犹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哦,多么善良的想法!从此,我对此君刮目相看。
钱仲书先生在《围城》里说过句话:盯着一个人的身体缺陷看,是一种残忍行为。是的,我们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光鲜靓丽的部分,可能也有不那么值得欣赏的地方。注目一个人光鲜靓丽的部分,可能会使人心情开朗,阳光满满,信心爆棚;不时睨视人家缺陷的地方,可能会使人产生自卑和心理阴影。
同理,我们每个人生活在社会中,都离不开吃穿住行。因此,正常走上社会的人,都在用不同的工作方式来为此而奔波。常说社会分工不同,没有贵贱之分。理论上不错,观念中有别。同样都是打工的,“领”有“金”“白”“蓝”之分,蓝领想往白领,白领想往金领,能说有错么。有吃的,谁愿忍饥饿肚,当然,减肥的另说。有坐的,谁愿硬撑着。有光鲜的工作或无虞的生活,谁会去倒腾垃圾桶寻那残羹剩饭。
一次战友聚会,某兄弟说到当时在一个连队的农村战友,在他办公楼前捡垃圾。一日,二人不期而遇,互为惊讶,四目相注,一时无语。还是捡垃圾的兄弟先开口,嘿嘿,想不到你在这栋楼办公。最近农闲没事,闲家里难过,捡玩玩,一天赚个头二百元。啊哈哈,伙家,是你呀,快进来坐坐,喝口水。不哩,不哩。捡垃圾兄弟脚不点地,忙不迭的一溜烟走了。他想留个电话都末来得及问,望着战友佝偻的背影,心中露出丝丝惆怅。
真的闲的难过么,真的在一般人都避而远之的垃圾桶里,一天捡玩玩也捡个一二百元么,只有说者自已心中最清楚。此后,这位办公兄常将看过的报纸,或其它废纸收着,心想看到他再来就送下去。可是春去秋来,再也未看到他当年同锅吃饭,同场训练战友的身影。望着办公室角落里一堆旧书报,此位仁兄摇摇头,一脸无奈,二声苦笑,打电话叫工勤人员拉出处理掉。
善,不是虚无飘渺,善不是沽名钓誉。善不是施舍,善不图回报。善是善良的人发自灵魂深处的一种不自觉的本能流露。
小善,在不经意间。聚餐时,有人不在意被食物呛噎着一下,正怕被人看见而难为情。此时,恰好有人站起来,做了个夸张的动作,说了个搞笑的小段子,分散了大家的注意力,化尴尬于无形,这是一种善。开会讨论时,最后有人发言,“吭哧吭哧”了半天,未冒出一句话,却偏偏“吧啦”一声“吭哧”出个屁。正当大家要笑时,组织者站起来作总结。将一场并无恶意的大笑消弥于无声,这也是一种善。
报载,的哥在夜间营运中,两男夹着一女上车。顾客正常里程报三倍价,职业本能,的哥扫视了一下三人,蓦的,瞥到了女子悲哀惊恐求助的眼神。的哥不动声色,一下将车开进了公安局大门。终止了一起挷架杀人案,挽救了一个灭顶破碎的家庭。
几年前,发生在杭州的两位感天地,泣鬼神的善事。一位普通妇女,眼见从楼上坠下的孩子,她奋起向前,一个箭步扑上去,用双手托住了孩子。事后再让她跑这段几十米的距离,怎么也达不到那天的速度。是善良的母爱本能,才创出的奇迹。
同样的英雄亦出自杭州。一位大客车驾驰员,在行车途中,被迎面另一车道上飞出的轮轱铁击中胸部。两车相向速度,是单相车速度的2倍,迎面击中的铁块,犹如被炮弹击中。减速,刹车,靠边,打双跳,拉手刹,在十几秒时间内,所有动作,一气呵成。一车人人车平安,而我们英雄驾驰员,事后尸捡,内臟多器臟成粉碎性创伤。
这也是一种善,这是大善。这是置自已生命于不顾的大善。尽管他们在日常中,也为油盐酱醋茶操心,他们也会在菜场里讨价还价,遇到不顺心事时,也可能会发发牢骚,他们是社会中再平常不过之人。但一旦遇到这容不得思考掂量的突发事,隐在内心骨子里的善良,会在瞬间爆发出来。社会中,你身边的人中,这样的人越多,这个社会越祥和,越温暖,你越幸运。
当然,这样惊天动地的大事善事,虽时不时有,但更多的是体现在日常琐事生活里的小事善事。记得有次下班回家,已是路灯初放之际。看到一位老者仍蹲在路边,面前篮里还有半篮梨。因要急着回家,问好价,我快快地将梨往塑袋里装,赶着叫快称重量。这时老者从袋里拣出很大的一只,说,这只有个虫斑,换一只。我付完款,说几毛零钱不找了。老者又挑了只大的往我袋里放。
啊,我认真的看了老者一眼,一脸苍桑,慈眉善目,瞳仁里透出一丝慈祥。
我们说善,它是良心的本色,人性的原浆。积小善为大善,善莫大焉!心存善念为小善,不以善小而不为,善念长存即大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