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鬼故事】【菊韵】形象猪(微小说)
明朝永乐年间,皇帝朱棣重视农业和畜牧业的发展,颁布政令鼓励民间大力养猪,发展社会经济,提高百姓生活。因此各地的地方官员都很重视民间的养猪。阳和布政司还把养猪的业绩作为考核下属州、府、县各级官员的一项内容,因此阳和布政司的养猪业很是突出。
阳和布政司养猪最突出的是长乐州的河间府,河间府家家养猪百头以上,知府左大人还开办有大型养猪场,每年养猪五千头。因此河间府和左大人很是出名,阳和布政司把河间府当典型,专题向皇帝做了汇报。皇帝龙颜大悦,要组织江南十三个州、府、县的官员来河间府参观学习。皇上下旨,要把河间府发展养猪的经验写出来供各地学习,推动全国的养猪事业。
河间知府左大人如此被皇上看重,心里自然很是高兴。但是接待好参观学习这一项,是马虎不得半点的,出了岔子不仅会丢官,弄不好脑袋就难保。因此他下令各县,在没有接待参观之前,一律不准市场上卖猪买猪,必须把所有的猪关在圈里让人来参观,证明养猪是真实业绩。各县也层层通告,不准买卖交易生猪,一切为了迎接皇上组织的大检查。
左大人的养猪场是参观的第一站。左大人检查他猪场里猪的头数。可是数来数去,偏偏就是只有两千头猪,还有三千头无法凑齐。左大人他内心里很是明白,是自己虚报的数字太大了,因为场里本来两千头猪就不足,还是向下属要了三百头才凑齐的。眼看参观的日子只有十几天了,如何补足这三千头猪,左大人万分焦急。“不能在向下属要了,那样也会露馅的……”
左大人左思右想,没有万全之策。突然头脑发昏,晕死在案桌边。
一个幽灵飘飘来到左大人面前。那幽灵说:“左大人,你还记得我吗?”左大人细细一看,连连说:“记得,记得。你是泥人张师傅,是闻名天下的泥塑巧手。”“记得就好。”幽灵回答。
左大人问:“你不是去世多年了吗?来找我何干?”
那幽灵哈哈一笑:“我是死了多年,但是你帮我解决了儿子的当官问题,我今天也来回谢你,帮助你解决眼下的难题呀。”
左大人心领神会了,二人一阵密谈。那幽灵最后说:“我就住在附近鬼王庙里,保证十天给你完成,到时参观一定有你好处。”左大人说:“好,有了我的好处,你的儿子就再官升一级。”
十天后,皇上带着江南十三个州、府、县的官员来河间府参观。在河间知府左大人的养猪场里,黑压压的一大片猪,皇帝和官员们站在栏外,看到这些猪有的在吃食,有的在跑动,有的在游戏,有的在睡觉,有的在拱地,有的坐着,有的趴着……各种姿态。丞相高兴地对皇上说:“河间知府就是干得实在,皇上一定要大力表彰推广。”其他参观的官员都一起奉和:“不错!真的是养猪大府!”
皇上没有言语,他要深入实际考核。就靠近猪栏,准备跨进去到里边看看。左大人连忙拦着说:“皇上,里边气味难闻,很臭的,您就不必亲自进去了吧!”
皇上哈哈一笑:“你还不知道吧,朕也曾经养过三四年猪的,不怕这味。”说着便跳进猪栏,其它官员也相继进入猪栏里边。
大家都愣住了,奇怪了。就在这些活动的猪中间,夹杂着一大批形态不同的猪塑像,有的蹲,有的站,有的睡,有的趴,体态逼真,不去触摸,根本看不出是假的。
“这是咋回事?”丞相对着左大人厉声发问,皇帝也瞪眼盯着。左大人张口结舌的没有回答出来。
正危难时,左大人手下一官员站出来大声说:“左大人,当着皇上和丞相,你就不要再隐瞒了,我替你说出来,让大家都来学习吧,”这位官员对着皇帝和参观的官员们说:“大家有所不知,河间府左大人养猪长得大、肥得快是有秘诀的,原先那些猪吃食后就上蹿下跳,能量消耗了,只吃不长膘,长的时间长,消耗饲料多,费的成本大,左大人悉心总结经验,就请人塑造了这一批泥塑猪,引导其它猪吃食后也坐着,趴着,睡着。这样只吃不动,能量大集中,就达到了长膘快的目的,所以左大人就把这些泥塑猪称为“形象猪。”一席话,说得参观者连连点头赞许,丞相夸左大人养猪有绝招。皇帝盯了左大人一眼,说:“你这人就是只顾自己,这么好的经验还保守,你马上给朕整理材料,宣传出去,都来向你学习,发展养猪。”
皇帝带着参观者出了猪栏,左大人轻轻擦掉额头的冷汗。
夜晚,河间府左大人沐浴更衣,走进鬼王庙叩拜泥人张:“谢谢张师傅,你出的鬼主意塑造出“形象猪”解救了我的危难,我要为你四季焚香祭奠。你的儿子巧妙为我圆说,我也要马上推荐提拔他再升一级官。”
原载2001年《杂文报》,后被2001年23期《微型小说选刊》选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