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八一】秋思(散文)
绵绵秋雨下起来,淅淅沥沥洋洋洒洒,被硬化的路面水往低处流,遭受过往车辆挤压的积水腾起雪花般的水幕猛地落到两边,犹如漫过围堰的河水顺着斜面奔涌,行人唯恐避让不及,或者用撑开的伞面横过来,立起一道临时的防护墙遮挡身体。泛黄的中稻在飒飒秋风中点头哈腰,你推我搡,营造着一派翻滚不迭的稻浪。风力强劲起来,风声像一路奔突的巨兽闭着大嘴从鼻孔中喷出的气息,沉闷悠长而恐怖,如果是晚上听闻这种声响,胆小的肯定会起一身鸡皮疙瘩,不寒而栗,恨不得拉扯被子蒙住自己。
雨势渐小,雨点荡起的波纹扩散到茶杯盖大小就消失不见,后来的波纹接替上去,唯独从屋顶经落水管流下来的雨水势头强劲,哗啦啦地响。群山之中,雾气蒙蒙,灰暗的天空流云聚散,时淡时浓,山峦愈发苍翠。早饭后偎在沙发上会恹恹思睡,不如徒步到外面走走,一运动起来,人就神清气爽,血液循环加快,有益健康。按时上下班,许多时候变成规律作息整理形容的强制手段。撑开折叠伞,迈开大步,沿着国道右侧往前行进。气势汹汹的货车并没因为路面积水而减速,依旧奔驰在宽阔的马路上,我怕挤压上溅的水花洒到衣服上,远远地避让,在水泥路牙上行走。真不知道走钢丝的杂技演员是如何平衡自己悬在半空中的身体,我走在宽约四寸高出路面半尺的路牙上尚且左右摇摆,把持不住。有实验显示,闭着眼睛,能够单腿站立的时间越长,平衡力越强,人越年轻,看来盛年不再,得不断锻炼平衡能力,不至于衰老得过快。
人的心态常常由身体的健康状况左右,勃勃雄心的本意,应该是由于喜欢攻击凡事主动的男性生性决定的,一旦年老力衰,胆怯示弱也在所难免,像曹孟德那样的乱世英雄,南征北战,夙兴夜寐,求贤若渴,回首五十多年的风雨人生,极富文学才华的难免感慨万端,横槊赋诗:“烈士暮年,壮心不已”,于他而言属真情流露,我等读罢每每只是心潮澎湃一番而已,以知导行,以行践知,久久为功的怕是少之甚少,像马伏波那样老当益壮,花甲之年尚且主动请缨东征西讨,在讨伐五溪蛮时身染重病,不幸逝世,马革裹尸,固然受世人景仰,我辈凡夫俗子恪尽职守不必一味机械仿效他凡事强出头,不忘初心,记得来路,内敛精气神,自强不息,何必不服老不示弱地咄咄逼人?但对敢医敢言,以行证道的“共和国勋章”获得者钟南山等国之英雄,还有无数平凡的最美逆行者自然会肃然起敬。回溯历次抗疫历程,今年84岁的钟南山有13年前积累的丰富的治疗非典经验,遭遇新冠肺炎疫情发生时,他“敢医敢言”,提出存在“人传人”现象,强调严格防控,领导撰写新冠肺炎诊疗方案,为疫情防控、重症救治、科研攻关做出了杰出贡献,获此以国之名的殊荣实至名归。
于我只要把握分寸,维持操守定力,无愧于心最好。徒步上班,工作健身结合,看看沿途的店铺人家及坐在门口的各色人等,听两句不连贯的对话,做几分合理的推断,磨砺思前想后的勾连能力,也挺好!什么都不去想,毕竟是过耳的秋风留不住,也不错。上班未必要第一个到办公室,按时就好,给后浪预留展示的时空。我不甘人后,时时学习,移动办公的手段方法,运用自如效果好得很,满足自己的爱好,做好力所能及的事,大体遵守形式上的按时打卡规定就好。挑要紧的事做完做好,得空到连廊上走走,不顾处处都有的探头监控,没人的时候,练两遍气功八段锦,一招一式做到位,再在广大的运动场上走一圈,调节脑力劳动与肢体活动,这也挺好。几十年屁股粘着板凳,为案牍劳形,最终伤害的还是自己,久坐引发的病症要靠多动去纠正。在应酬的酒席上,玻璃杯盛满白水,不再逞强好胜而是作壁上观,头脑清醒地下席,现在觉得挺好的。在任时,陪上级喝酒,生怕失礼怠慢,端着酒杯站起来陪,往死里喝体现诚意,换来了什么呢?曲终人散,下次再见面,不熟的仍是点头之交,到他办公室办事,他只是笑笑,或者干脆连笑容都看不到,只会说,要喝水自己倒哈,不见得都做得到报桃报李,以礼相待。凡事替别人着想,为同事评优评先晋升撰写材料涂脂抹粉,为其发表论文出谋划策甚至参与细致修改,只求更好。等他敲门砖到手,你殚精竭虑的付出被抛到脑后,你想揩他点油借一点光,他未必肯爽快给你。怀着同理心的厚道人属于稀缺品,好珍贵。
今年的年景好惨淡:新冠肺炎蔓延全球,仍有卷土重来之势;大流域的洪水肆虐,一向干涸的高地常常变成水乡泽国;当下呢,收割后捆好朋在一块的芝麻秸被雨淋浸泡得发胀出芽,早熟的稻穗站在水田里发芽的比比皆是……珍惜粮食,杜绝浪费,时不我待呵!
秋风起,天气凉。看淡世事人情,秉持惜福的观念,为自己为妻儿常怀乐活出一片姹紫嫣红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