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流年】每一个人心中都有一片“瓦尔登湖”(散文) ——读《瓦尔登湖》有感
这个春天,我读了美国作家梭罗的《瓦尔登湖》。委实说,读不懂,更多时候感觉就像是迷失在一片森林中;但另一方面,好像又读懂了,因为它真真切切地让我感到了许多的共鸣。
许多人说梭罗的《瓦尔登湖》是第一部反映保护生态环境的书,梭罗是第一个拥有环保意识的人。但我不敢苟同,我觉得他只是更换了一种生活方式而已。
从1845年7月4日开始,直至1847年9月离开,梭罗详细记载了他在瓦尔登湖畔两年零两个月的一种简单的隐居生活。就像梭罗在文章开头所说,“当我着手写下后面的篇章的时候,我独自生活在一所靠我自己双手建造的小房子内,在丛林里,瓦尔登湖的湖畔上,邻居们都住在一英里远的地方,我自食其力,通过自己的劳动维持生活,我在那里生活了两年零两个月。”
在我看来,瓦尔登湖最吸引人的还是她优美的环境。“哈利梵萨说过,没有鸟雀巢居的房屋就像未曾调味的肉。我突然发现我跟鸟雀做起了邻居,但不是我捕到了一只鸟把它关起来,而是我把自己关进了它们邻近的一只笼子里。而且跟那些更小巧的、更容易受到惊吓的森林中的鸟雀亲近起来,它们从不或极少为镇上的人唱小夜曲——它们是画眉、韦氏鸫、红色的唐纳雀、野山雀、怪鸱和许多别的鸟雀。”“水是这样透明,25或30英尺下面的水底都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赤脚踏水时,你看到水面下很远的深处有成群的鲈鱼和银鱼,大约只有一英尺长。连前者横行的花纹也能看得清清楚楚,你会觉得也是不愿意沾染红尘,才到这里来生存的。”“这是一个愉快的傍晚,全身只有一个感觉,每一个毛孔中都浸润着喜悦。作为大自然的一部分,我在其中任意来去。牛蛙鸣叫,邀来黑夜。夜莺的乐音乘着吹起涟漪的风从湖上传来,摇曳的赤杨和白杨,激起了我的情感,使我不能呼吸了。最凶狠的野兽并没有宁静,现在正找寻它们的牺牲品。狐狸、臭鼬、兔子也正漫步在原野上……”梭罗眼中的瓦尔登湖一切都是那么淳朴,那么和谐,那么令人向往。与其说梭罗是在找寻自己的“乌托邦”,不如说他只是返璞归真,卸掉了身上所谓的“文明气息”。
当然,《瓦尔登湖》给人印象深刻的还在于它所透露的不经意的人生哲理。在“简朴生活”中,梭罗写到,“我到镇上看到许多年轻人,他们的不幸来源于继承田产、农舍、牲畜、农业器具,因为得到这些东西很容易,而要摆脱这些就难了。他们还不如出生在空旷的原野,被狼喂养长大,还能更加看清楚他们辛苦耕作的土地到底是什么样子。是谁让他们成为土地的奴隶?”的确,越容易得到的东西越不懂得珍惜,直到失去以后,才发现不经意间它早已融入了我们的生活和生命,例如,平平淡淡的婚姻。文中还有一段话,也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原始人过得简简单单,赤身露体饿了就摘果子吃,至少这样意味着他还只是大自然中的一个过客……而现在我们安居在大地上,忘了天空,不再夜间宿营。我们为今生建造家园,为来世建造墓穴。我们的艺术效果不过是把我们的屈辱境地弄得舒适一点,而那比较高级的境界却会被遗忘了。”“不忘初心,方得始终”——不忘初心,不是叫人停留在原始的状态而踟蹰不前,而是委婉地告诉世人:忆苦思甜,知足常乐,人要懂得知足。走路的羡慕骑车的,骑车的又羡慕开车的;而在拥挤的路口焦急地排队时,开车的人又无不羡慕走路和骑车的人………人生,不过是永远都在追求片刻的平衡罢了。
梭罗的《瓦尔登湖》其实就是西方的《桃花源记》。不同的是梭罗的故事是自己亲身经历过的,而陶渊明的《桃花源记》只是作者一个凭空想象出来的美好境界……也许“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显得珍贵”。《桃花源记》自诞生以来,又有多少人趋之若鹜,不畏艰险跋山涉水,只为寻找心目中的“桃花源”。但,那些只不过都是一些狭隘的理解罢了。所谓“心中若有桃花源,何处不是云水间?”
行文至此,我忽然想起了他们,一群试图逃避现实生活的隐士。最近几年,我经常听到有人来到终南山,想做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隐士,其中不乏80、90后甚至更年轻的人——他们还都那么年轻,原本正是应该建功立业大展宏图的时候。但,他们却选择了避世。不知是社会的悲哀,还是他们自己的悲哀。他们希望过一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栖、自给自足与世无争的生活……吾之所向往也,但我没有他们的勇气,更没有他们的条件,譬如足够的资本。但又仔细想想,他们之中有几人能是真心做一个隐士高人?又有几人能真正远离所谓的“人间烟火”呢?不过是头脑一时发热而已。他们大多数都是虎头蛇尾,或因为经济来源,或因为寂寞,或因为别的什么原因,陆续都离开了那里。说来梭罗也不是真正的隐者,他也只是在瓦尔登湖呆了两年就离开了。中国有句古话,所谓“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真正的隐士并不在于居住的环境,更在于修心,正如陶渊明所说,“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
每一个人心中都有一片瓦尔登湖,在心里,在梦里,在每个人的双手里。那片湖,美丽、宁静、湖光倒影……不能只心向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