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家园】童年的一次双节同庆(散文)
中秋月,团圆夜,中秋节吃月饼在我国已经有好几百年的历史了。早在南宋时期,吴自牧就在他的《梦梁录》一书中提到“月饼”这个词了。在我童年的记忆里,中秋、团圆和月饼都是不可分割的词汇。今年的中秋节和往年有所不同的是:中秋节和国庆节是同一天,即双节同庆,这是十九年才遇到一次的巧合,上一次双节同庆是2001年;再上一次是1982年……我最难忘的是1963年的双节同庆,那一年的中秋节是10月2号,两个节日只差一天,这是因为阴历年和阳历年都不是整数,往往有些差距,这些差距日积月累就会出现这种双节同庆的情况,那年我上小学二年级,还是一个刚刚加入少先队不久的新队员。那年我跟随父亲在乌兰察布市生活,市里在体育场举行了盛大的庆祝活动,我们的市长在主席台上观看了市民们表演的文艺节目,我和六千多儿童组成了一个方队,那时候的乌兰察布已经有些冷了,我们上身穿了红色的毛衣,裤子是天蓝色的,手里拿着一个红色的花环。胸前佩戴者鲜艳的红领巾。我们的方队在路过主席台的时候跳起了舞蹈,那舞蹈的主旋律就是《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我清楚地记得我们每一个动作,一直到如今过去了半个多世纪,我依然记得每一个舞蹈编排和动作。我们跟着主旋律边唱边跳,“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这一句,我们将花环,放在胸前的位置;“继承革命先辈的光荣传统”这一句,我们用右手高举花环,左手前后摆动,脚步继续行进,表现了奋勇向前的少先队员的形象。“爱祖国,爱人民,”这一句我们把花环抱在胸前,表示我们的爱心。“鲜艳的红领巾飘扬在前胸,”我们将花环随着红领巾一起摆动,“不怕困难,不怕敌人,顽强学习,坚决斗争,”我们两个同学对面表演,表示我们在斗争中的团结合作。“向着胜利勇敢前进,向着胜利勇敢前进,前进!”我们举起花环跟随者少先队旗帜,正步前行……
那天我在第一排跳舞,记者的照相机对着我拍照,最后发表在当天的《乌兰察布日报》上,我们班主任老师买了一张报纸,指给我看,一边指一边说:“张凤英,你看,你上报纸了。”我笑着说:“老师,总有一天,我会叫我的作文上报纸的。”班主任老师也是语文老师,他竖起大拇指说:“好样的,有志气。”
第二天就是中秋节了,中秋节在乌兰察布已经是秋冬交替的季节了,家里的农活儿正忙着,母亲里里外外忙活着,根本无暇估计我们。父亲都会从他工作的城市赶回来,和我们一起过中秋节。母亲总是说:“你爹爹回来咱们家就团圆了。”尽管那时候生活不富裕,可是月饼和苹果是不可或缺的。中秋前夕,我在心里默默地背诵了多遍那熟悉的童谣:“八月十五月儿圆,中秋月饼香又甜。”母亲将自己打好的月饼放在竹篮子里,挂在储藏室的房梁上垂下的绳子钩上,我嘴巴很馋,却够不着那个竹篮子,只能望饼兴叹。
记得那个国庆节的下午,由于中秋节快到了,母亲又把自己制作的月饼挂在老地方。邻居家的小弟弟拿了一块月饼在院子里吃,母亲不在家,小弟弟被那月饼逗引哭了,一边哭一边对我哭喊着:“大姐,我要吃月饼,维维有月饼吃,我没有月饼。”我当时年少气盛,只为赌一口气,你家有月饼,我家也有,我不能叫小弟弟被月饼馋哭了。于是,我将家里的靠背椅子搬过来,踩在椅子上面够到了竹篮子里的月饼,掰了一块给小弟弟吃,我也顺便咬了一小口。弟弟拿着月饼,顿时不哭了,跑到院子里,对着邻居家的弟弟大声喊:“我家也有月饼,我也有月饼吃。”
晚上,母亲回来了,父亲也回来了,他们还带回来一些苹果,母亲煮了一锅小米稀饭,从房梁上拿下竹篮子,发现少了半个月饼。母亲问:“谁偷吃了月饼?”小弟弟说:“妈妈,我没有偷吃月饼,是大姐拿给我吃的。大姐踩着椅子爬上去拿到了月饼。”父亲呵呵地笑了,说:“是不是你要大姐拿的?”小弟弟说:“是维维在院子里,用月饼眼气我,我哭了,姐姐给我拿的。”我一句话也没有说,心里想,为了哄小弟弟开心,就是挨打也认了。可是出乎意料之外,父亲母亲都没有责备我,而是从父亲的帆布包里拿出一个纸盒,打开纸盒是一个精装的月饼。父亲对我说:“你长大了,能够得着竹篮子了,知道护着小弟弟了,来这块小月饼奖励给你。”我接过那块月饼,轻轻地咬了一口,皮松内香,是我从来没有尝过的味道。父亲说:“这是广式月饼,是你表舅从广州捎来的。你好好读书,长大了去南方读书,就可以每年吃到这么香甜的月饼了。咱们国家很大,只要你们好好读书,好吃的东西多了去了。”从那以后,我读书更加倍努力了,心里一直想尝遍祖国南北方的所有月饼。
后来我真的有机会到南方上大学,大学毕业后更是走遍了江南各省,吃过的月饼花样越来越多了,但是,在我心里面还是故乡的月饼最香甜。今年中秋节快到了,又遇到了十九年一次的双节同庆,我在杭州过中秋节,小弟弟很早就快递来了故乡的老式月饼,我打开包装盒,小心翼翼的掰开一块月饼,放到嘴里,随着那香甜的味道,我的眼前一片模糊……
今年的国庆节和中秋节是同一天,我虽然身居杭州,有点怀念童年时代的双节同庆,但也早就不是客居他乡了,因为儿孙都在杭州,我已经久居杭州成故乡了,双节长假期间,我们全家人会到西湖、灵隐寺、雷峰塔、千岛湖等景点去游玩。能够和儿孙们一起游玩是我老年时代最美的事情了。
最后让我和儿孙一起欢唱:“我们的祖国是花园,花园的花朵真鲜艳,明媚的阳光照耀着我们,每个人脸上笑开颜,娃哈哈,娃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