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菊韵】随口说说(杂谈)
如是我闻:时兴,穷人养狗,富人养猫。今天的文化人对人常以“居士”自称,拿间破屋命为“斋”或“庐”或“居”,他们张口就是“诗和远方”,雅,以雅以南,以龠不僭。他们说,思想太少会失去做人的尊严,思想太多会失去做人的快乐。我不快乐,我倒痛苦的是我没有多少思想。我,苟且地活着。
居士者,信佛礼佛之人也。
佛教不是真理,是思想。佛说空,说无我,说涅槃寂静。大多出家的大都不是对人生失望就是对社会幻灭,他们叫“遁入空门”,从此青灯古佛黄卷,断那三千痴缠。明星皈依似乎是一种时尚,前有陈晓旭,后有李娜,李连杰……还有一个王菲,也自称半个佛门中人。红尘寂寞,或是为情所困?疾病折磨,或是功成身退?明星的事,我不懂,也无兴趣。只是喜爱看陈晓旭饰演的“林妹妹”和喜欢听李娜的歌《嫂子》,黄土地上唢呐声声……
百般乐器,唢呐为王,不是升天就是拜堂。千年琵琶,万年筝,一把二胡拉一生。我以为,人生很短,活在当下,有花田月下的美人,有雨冷灯热的心境,有柳暗花明的风景。所以,如同我理解不了有人自杀一样,理解不了有人出家。当然,活着不易,要谋食要糊口要奔忙要负重,要看世间的眉高眼低,要听旁人的冷嘲热讽……活着,总有希望,总有劲头,总是体验,总是一种享受。大汗淋漓后洗一个热水澡,该多痛快,或,半卷闲书一壶茶,于劳累了一天的午后,有多惬意。或者,听听一个美国人休•康佩尔的建议:假如你们通常在厨房谈天在床上做爱,那么可以变换一下,倒过来,试一试在厨房做爱,在床上谈天。所以人说,痛苦着并快乐着,这就是人生,不是虚幻,而是你我的每一天。
如今,有“思想”的人多了起来,人人开始信佛说佛了。一天,你会发现,“居士”竟也多了起来,文学一点的网群里,十有二三,冠以“居士”。居士,文人雅士的标配,比如李白自称的青莲居士、苏轼的东坡居士、唐寅的六如居士。不过,那时的居士是指“隐士”“隐居”的人,是对有学问、有才艺却不愿出来谋求官位的在家处士的称呼。后来,佛家传入中国,约定俗成,居士,就专指受过三皈五戒的在家礼佛的弟子了。每每面对“居士”,我真想喝他一声:尽形寿,不杀生,汝今能持否? 尽形寿,不饮酒,汝今能持否?
今天,“居士”们则是不用受戒,却能鹤立,也是不错的。比如,鲁迅说过的男人的两大爱好,拉良家妇女下水,劝风尘女子从良。脑满肠肥却去做不食人间烟火状,也或是“文化”的男人的人生的一种秀。就像时兴的男人补肾,什么玛咖鹿茸肉苁蓉,什么补肾茶和英国卫裤……膏丹丸散,宫廷秘方,大家趋之若鹜,似乎,不补就不是男人。其实,谁补谁知道:“扯‘蛋’,补了这么多年肾都没有一点卵用。”却给自己的虚软一个慰藉。如此礼佛(他们礼佛吗?我都怀疑),如同补肾的男人急切要向自己的女人证明什么。纸糊的“文化”高帽,自己给自己戴上,是摆拍给人看的。我猜,“居士”们大多,日常里,并不去读《心经》《金刚经》,更遑论禅宗灯录了。并不信”诸行无常、诸法无我、涅槃寂静”,眼耳鼻舌身意,也从不会六根清净过。该怎样吃肉还怎样吃肉,该怎样做爱还怎样做爱,该怎样补肾还是怎样补肾。当然,该怎样说自己信佛,人前还是怎样说自己信佛。正信呢?修行呢?慧果呢?
佛,是一种思想,不是一种生活。《金刚经》中有三句话叫三句义:“如来说世界。即非世界。是名世界。”佛教的基本教义是四个字,“缘起性空”,不承认此,非佛教徒。
那日,一个网名叫“吾心向佛”的居士,在一个群里喝三吆四 指五骂六,我看不过,就写了下面一段话@他:
佛者觉也。觉什么呢?觉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觉不增不减,不垢不净。修佛在悟,悟什么呢?悟无我无物,物我两忘。礼佛在戒,戒什么呢?戒贪痴嗔三毒。跳出红尘外,不在五行中。我佛慈悲,阿弥陀佛!
吾心向佛,不是说说那么简单。自修自戒自悟。彼岸非遥,灵山不远,心静是佛。道不远人,常怀慈悲之心,普度众生,人人可以成佛。
劝了他一句。
其实,他并没有幻灭得物我两忘。他老人家恼羞得……下线了。
我并不信佛,可是,我爱打假。有时也拿沙门释子们开开玩笑。其实,进了庙门也不一定就是和尚,沙门还分修成正果的胜道沙门、弘法利众的示道沙门、修行持戒的命道沙门和披着袈裟不做善事的污道沙门,比如,勾引妇女的花和尚和开着寺庙发财的伪和尚……和那些自以为高雅,哗众取宠的“居士”们。
随口说说。说者无意,听者也无心才好。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唱上一偈,以做束语:佛法在世间,不离世间觉。离世觅菩提,恰如求兔角。“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善哉善哉!
2020。1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