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暗香】“猴哥”的喜乐人生(散文)
在一年一度的集团春节联欢会上,“侯哥”又一次大放异彩。她和她的团队出演的小品《讨债》,让人笑翻了天。她那别出心裁的服装,诙谐有趣的方言,引得阵阵欢呼;特别是那两个身高悬殊、黑衣墨镜、脖子上绕着卫生纸的“保镖”,让人忍俊不禁。一时,掌声、笑声、欢呼声,把会场的气氛推到了最高潮;就连在前台就坐的区委领导和平时不苟言笑的集团老大“谷总”,也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
“侯哥”是天生的乐天派,心无城府,爱说爱闹。她的直爽和走到哪里都能让人感受到的快乐情绪,感染着身边的人。可在她老公赵九林眼里,自己的老婆就是个不务正业,没心没肺的傻大姐。
“猴哥”姓侯,在某个戌申年出生,行动敏捷,是个天生的乐天派。生意场上你来我往的酒局是免不了的,女人们一般是以作陪的身份参加老公的聚会。她们小口地嘬着饮料,嘀嘀咕咕地说些女人们常聊的话题;男人们则频频碰杯,感叹着世道的艰辛,感叹着几乎是赔本赚吆喝的生意是一年不如一年。酒过三巡,老赵的舌头开始打卷,声音也大了,脸也红了,“猴哥”知道老赵喝高了,赶紧上来挡酒并陪着喝到最后。都是生意伙伴,大家也不见外,喝着喝着,就和“猴哥”称兄道弟起来;后来,称呼也就由原来的“侯姐”顺理成章变成了“猴哥”。
老赵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就是“精干”,这也是全公司有目共睹的。只要早上是他开店门,必定拎着水桶开始拖地、擦灰、整理物品货架。等“猴哥”打扮得光鲜亮丽地走进来时,老赵已经把店面整理得井井有条,玻璃擦得光鉴照人。在家里,老赵更是洗衣服做饭,收拾屋子,把居家男人的优良品质发挥得淋漓尽致;而“猴哥”则在一旁悠哉悠哉地吃着零食看着电视。
一旦遇到给顾客送货,或者需要安装展品时;不用吩咐,“猴哥”总是一马当先,和老公一样登高爬低,全然没有女人的娇弱。老赵是个碎嘴子,一边干活一边还不忘叮嘱老婆,螺丝要拧紧,把手要按正,别干啥不像啥!“猴哥”埋头干活不予理会;若说得急了,才会憋不住蹦一句,爷们,要不你来干!老赵也不甘示弱,笑呵呵地回敬一句,杀鸡还用宰牛刀?两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在吵吵闹闹、磕磕绊绊、不离不弃地相互依赖中,过了一年又一年。
老话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虽然这话不能一概而论,但多多少少能从一个人幼时的言行举止,窥探出成长后的习性品格。
据老赵透露,“猴哥”一周岁抓周的时候,对眼前摆放着的书本、钢笔、算盘、布娃娃、花衣服等一概不看,径直爬向一颗色彩艳丽的玻璃球前,一把抓起就往嘴里塞。她父母一看完了,这孩子将来一定是个爱吃又贪玩的主。
由于前面是两个男孩,父母便格外疼爱这个迟来的老闺女;她妈当时在百货商店的副食品组站柜台,和服装组正好楼上楼下。只要楼上进了漂亮新颖的碎花布料,她妈就把自己积攒的副食票跟别人兑换成布票,只是想给自己的宝贝闺女做件女孩们都艳羡的新衣裙。然而漂亮的新衣服对她而言也只是新鲜几天而已,远不如爸爸给二哥做的那个木头小手枪来的带劲。几天后,这丫头就拿着跟二哥一样的小手枪和小伙伴冲锋杀“敌”去了。
她妈说,这哪是个姑娘啊!明明又是个小子嘛。邻居们也都乐呵呵地跟着叫“三小”。
俗话说,十八无丑女。长成亭亭玉立的“猴哥”先是进入服装厂待业,因其身材高挑长相出众,便被选拔进入场部模特队,每每有研发的服装款式,就由模特们走秀推广;可是好景不长,两年后因经营不善,服装厂倒闭,靓丽风光的的日子就这样结束了。
后来“猴哥”被分配到商场里的儿童消费品组,专卖“小霸王儿童游戏机”。那是九十年代初期,商业竞争还不算强烈,又是国营单位,信誉度高,人们更愿意在正规商场买东西。商品往往供不应求,领导喜在心里,员工们乐得一年四季旱涝保收。久而久之商场对员工的管理也就相对松懈许多;有的人趁中午顾客少,偷偷织毛衣,唠闲话,悄悄逛街的也有。
“猴哥”对这些都不感兴趣。她正在小霸王游戏机上玩得起劲。忽然间黑屏了,正在纳闷,回头发现一脸严肃的经理正直直的看向自己。
“来趟办公室!”经理黑着脸说。“哦。”“猴哥”大气儿不敢出紧随着来到办公室。
“你去数数货架上有几台游戏机?”经理问。“猴哥”回答:“一共十台,上午卖了两台,现在还有八台。”
“你确定?”经理步步紧逼。
“是呀,我刚数过,没错。”“猴哥”一脸地天真。
“好,你回去吧。”经理说。
“猴哥”暗自庆幸经理没有责罚自己,回去后对着游戏机一、二、三、四……地数了起来。怎么是七部台?怎么少了一台?那一台呢?她脑袋嗡地一声一片空白。
她不敢瞒报,只好又一次来到经理办公室。
“经理,不知什么时候丢了一台游戏机!”“侯哥”眼泪汪汪地说。
“丢了东西都不知道!这岗位还能不能干了?”经理很严厉地吼。
“我赔!”“猴哥”红着脸唯唯诺诺地说。
“小小年纪,不好好钻研业务,每天就知道贪玩!”说着从自己的办公桌下拿出一台和商场一模一样的游戏机对她说:“拿回去,以后再发现玩游戏,就罚你扫厕所去!”
“谢谢经理,以后再不会了。”“猴哥”回答。从那以后,“猴哥”在工作中细致了不少,也有了些许敬畏之心。
这件事虽然过去好多年,但“猴哥”一直纳闷,游戏机怎么会在经理的办公桌里呢?这个问题一直盘旋在她脑子里,至今仍然是个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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