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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时光】在斜阳(小说)


作者:江红 白丁,19.9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3868发表时间:2020-11-16 11:24:15

【时光】在斜阳(小说) “你知道妈妈为什么喜欢听《在斜阳》那首歌吗?妈妈的前半生过得坎坷曲折,一路风雨泥泞,但是后半生就像那道斜阳,迟暮但瑰丽,沧桑却美好。从不后悔在滔滔的长河中,与知心的人相遇,仿佛一朵花镌刻在薄凉又厚重的时光里。沉香了流年,芬芳了岁月,温暖了斜阳。”
   黄昏,友东再次面对渐渐沉下的夕阳,母亲远去的声音又萦绕在他耳旁。他讲出这些话后,再一次潸然泪下。
  
   一
   这是一个春寒料峭的清晨,江涵坐在表哥阿明的电动车上,跟他到平阳路看房子。这段时
   间,为了找一间更便宜的环境合适的房子,四处奔波,再加上心情烦躁,人变得又黑又瘦。出
   了朝阳大道,公路逐渐狭窄,林立的高楼大厦被低矮的错落的民房取代。马路弯延曲折,穿过
   一片拥挤杂乱的城乡结合区,顺着一条石子小路走去,坐在车尾被颠簸得厉害,江涵忍不住埋
   怨。
   “快到了,前面就是平阳路,一进入平阳路就到平阳村了。”阿明说。
   平阳路是一条弯曲不平的水泥小路,路两旁是阡陌纵横,杂草丛生。江涵开始抱怨阿明,怎么能到这样的地方看房子。
   “这儿房子便宜,一房一卫每月三百元,环境舒适,这在城里是找不到的。”阿明耐心解释道。
   “太远了,我得提前三十分钟出门。”江涵说。
   “为了那三十分钟,你每月可以省三百元,不划算吗?”阿明说。
   走进平阳村,这儿家家记户都是红瓦白墙,有的还带着平整的院子。转了两个弯,阿明
   把车停在一栋平房面前,这械斗房子四周种植着绿意葱茏的篱扶桑围成的篱笆院,推天篱笆门,
   院子里整齐地种植着许多春意盎然的多肉植物和盆景。这栋房屋有年代了,红色的屋檐上长满
   了长春草,大门和窗户的油漆已暗淡,没有了光泽,白石灰纷纷剥落,露出了斑驳的青砖。
   大门紧闭。阿明敲了敲,没人回应。
   “晦气,吃了个闭门羹。”江涵低声道。
   正准备离开,迎面走来一个鬓发花白的老人,自我介绍是平阳村的村长。他打量着戴
   着口罩的江涵和阿明,问:“你们是来租房子的吗?”
   “是啊。”阿明说。
   村长走到一间与正房相邻的另一间房门前,取钥匙开门。屋里收拾得干干净净,角落里摆放着一张单人床和一张小书桌,上面也是纤尘不染。狭小的卫生间洗刷得很洁净。房子确实不错,就是离市区太远,江涵犹豫着。
   “别犹豫了。”阿明不耐烦地说:“你搬了好几次家,不是嫌楼上的人淋水,就是嫌隔壁的人太吵,这儿的环境多好,有花有草,用的是井水,不用交水费,多划算。”
   “就是离市区太远了。”江涵说。
   阿明生气了:“你一年搬四五次,累不累?那你再找别的中介吧。我帮你跑腿不要紧
   还落了个吃力不讨好。”
   江涵还在纠结。
   阿明又说:“你从来就喜欢花花草草,现在这儿环境多好,安宁幽静,这不是你想要的吗?远一些又怎样?起早三十分钟不就行了吗?”
   江涵环视屋子,考虑了片刻,跟村长交押金、签合同把房子租了下来。村长说房东出门了,他是临时看房子的,等房东回来再交房租也不晚。
   第二天,江涵就搬着行李住了进来。乡村的夜晚很是静谧,夜虫在草丛里墙脚根低鸣,更显幽静。
   清晨出门,江涵见到村长在侍弄花草,于是向村长打了声招呼。村长的目光落在江涵脸上久久不曾移开,好像不认识似的。江涵笑了笑,昨天她戴着一顶厚厚的冬帽,又戴口罩,只露出了双眼,今天什么也没戴,他就不认得了。
   “你,你吃早餐了吗?”村长看着江涵,露出惊讶的目光,说话也不流利。
   “没,我在外面吃碗面就行了。”江涵说着和村长挥了下手,推着电动车出门。
   “像,真是太像了……”村长在江涵的背后喃喃自语着,江涵回头看时,村长正摇着头,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结论。江涵不由得笑了笑,心想“人老了,总喜欢自言自语。”
  
   二
   江涵在城里一家快递公司做理货员,每天分管来自四面八方的各种物品,一早出门上班,直到晚上9点多才下班。等她回到出租屋,已经是深夜时分了,一躺在床上,全身就像散了架似的,一动也不想动。
   转眼间,江涵在这里住了一个月了。这天是休息日,江涵醒来后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交房租。出门找房东,人不在房里。这时,恰巧接到同事小邓的电话,约去逛街。江涵推车出院子,迎面遇到一个三十岁左右男子,拉着行李箱正要进门。见到江涵,这个男子怔住了,目光直视着她,看得江涵浑身不自在。
   “你,你,你……”男子结舌地瞪着江涵:“你是这里的租客?”
   “是啊。有事吗?”江涵问。
   “你贵姓?”他问。
   “姓江。”
   男子的嘴巴顿时张得大大的,眼睛也睁得老大,好像看到了怪物似的。他还想再问什么,江涵赶时间,不再理睬他,开着电动车自顾走了。
   一星期后的一个傍晚,江涵下班早,回到出租屋,看到房东的窗口有灯光,电视的声音从掩着的房门传出来。她敲了敲门,房东走出来,是早上遇到的那个男子。他见到江涵回来了,表情很欣然,微笑着说:“你回来了?”
   江涵望了望房间,说:“房东在吗?”
   男子脸上的笑容很温和:“我就是房东。”
   江涵把房租交给他,诚意地向他道歉,说:“对不起,房租拖了一星期。”
   谁知那男子却说:“家里有困难,迟交没关系。”
   江涵愕然,笑说:“没有困难,就是工作性质总是早出晚归。不好意思打扰。”
   “工作很忙吧?”他关切地问。
   “嗯,还很累。”江涵向他道了晚安,回房休息。
   江涵躺在床上看小说,一直看到凌晨,醒来时发觉睡过头,她慌里慌张地起床,
   快速刷牙洗脸,推车出院子。
   “江涵。”房东叫住她,往她手里塞一个饭盒。江涵大惊,拒绝着,怎么好意思接受别人的早餐?
   房东说:“不按时吃早餐容易生病。快去上班吧。”
   时间紧,江涵接过饭盒,道了谢,匆匆走了。回到单位,打开饭盒,整个人刹时惊呆住了!饭盒里是鲜虾饭团和紫菜卷!标准的日式早餐!江涵好半天没回过神来。要知道,平时平时吃日式料理可是个奢侈的享受,超市里的料理店从来都不敢进去!生平吃到这早餐,居然有一种要掉泪的感觉。
   一整天,江涵口齿中总在回味着那顿早餐的味道,心情从未有过如此的复杂。下班回到出租屋,看到房东房间的灯光仍亮着,她敲开门,把洗净的饭盒还给他。
   房东目光柔和地看着江涵:“早餐还合胃口吗?”
   江涵反问道:“您是日本人?”
   房东一怔,目光深邃地注视着江涵:“你怎么会认为我是日本人?”
   江涵笑了笑:“只有日本人早餐吃饭团。”
   “我只是觉得日本的早餐容易做,还有营养。怎么,你讨厌日本人?”房东小心翼翼地问。
   江涵愣了一下,说:“没有啊,我只是没忘记那场战争,那段历史。但不能以偏概全,否认所有的日本人,认为日本人当中没有好人。”
   房东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异的光芒,他转移话题,问:“早餐还合你胃口吗?”
   “早餐很好吃,味道不错。”江涵说。
   他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如释重负般,说:“喜欢就好。对了,晚餐吃了吗?”
   “吃过了。”江涵礼貌地向他道谢,回房休息。
   原以为房东的日式早餐是临时起意的一个符号,没曾想这符号连成了一串音符,一天天接连上演。江涵起初很是震惊,随着时间的推移,居然心平气和地接受了,还渐渐感受到房东不一样的热情。
   只是,让江涵不解的是,房东看她的眼神带着一抹令人心疼的怜爱,更多的是无法言语的淡淡的忧郁。院子的花草仿佛是他的孩子被他精心侍候着,尽管每天那份不一样的早餐已拉近房东与房客的距离,但江涵还是保持着女孩子的矜持与稳重。阿明也听说了此事,提醒江涵小心应付,天下也没有免费的早餐。听了阿明的话,江涵也觉得有道理,于是在房租中多加了三百元。但这一举动仿佛伤到了房东,他默默收下房租,什么也没说,从那之后,早餐就停止了。但是,一星期后,他又恢复了做早餐。
   这次的早餐是中式的。江涵有些不知所措。他也许认为她不习惯吃他做的日式早餐,于是改换中式的。同事听说爱心早餐的事,全笑开了,戏谑的成份更多,让江涵浑身长刺。慢慢地,江涵有意避开房东,早上特意提前四十分钟出门,晚上也回来的更晚些。
  
   三
   忙忙碌碌中,江涵在这个农村小院住了半年。每到交房租这天,她都选在晚上,交了房租借口工作太累赶紧回到房间,不多说一句话。
   阿明也觉得奇怪,江涵在一个地方住得时间都不常,平均三个月换一个地方,这次居然住了半年。周末,阿明介绍他的几个朋友给江涵认识,江涵劝他别白费心思,他介绍的人都是不中看也不中用,总之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你也不小了,都过了二十五了,再过几年,就奔三十了,到时不是你挑人家而是人家挑你。女人一过三十很难再找同龄的,往往要找离异的还带着孩子的。”阿明絮絮叨叨地说。
   “那你也别把猫三狗四全推到我面前,看了就心烦。”江涵赌气道。
   “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阿明说:“如果你不是我的表妹,不是看在你父母交代的份上,我都不会理你。”
   “不用你理!”江涵回了他一句。
   同事小邓请婚假,工作量一下子增大,每晚要加班。出了公司已是深夜,街上行人稀少,江涵加快速度,晚风掠过耳旁呼呼地响。到了城乡结合区,她越发紧张,一路上手心里直冒汗。一看到有单身男子,她就紧张。路口处,昏暗的路灯下,伫足着一个人影。她的心脏顿时跳到嗓子眼上,飞一般绕过那人影,回头时看到人影已跟了上来,她加大车速,向出租屋驶去。回到房间,重重地关上门,整个人紧绷的神经才放缓下来,大口喘着粗气,脊背上的衣服早已湿透了一大片。
   江涵从小体质就弱,再加上连日的加班和受到的惊吓,一下子就病倒了。她随便吃了一些药强撑着病体上班。好不容易熬到休息,原以为睡它一天,病会好些,不料却是病得更厉害,还发起高烧,浑身滚烫。江涵骑上电动车,勉强支撑着来到村里的一家诊所。
   一走进诊所,江涵来不及停好电动车,整个人就从车上摔下来。恍惚中,感觉有人跑上来,抱起她放到床上,给她把脉早体温。
   江涵昏昏沉沉地睡着,潜意识里感到任人摆布,手臂一痛,且很快睡着了。醒来时,已是下午四时,她发觉躺在诊所的床上,输着液。一条布帘子隔开了视线,帘子前的声音很熟悉,是房东的声音。“他在这里做什么?难道也病了?”江涵莫名地隐隐担忧。
   夜暮降临时,江涵的烧已全退,人也轻松了许多。从病人和护士的称呼中,得知房东原来是个医生,姓原,行医多年。看完最后一个病人,原医生走进来,查看她的病情。
   “退烧了。”他微笑地看着江涵,继而又有些责怪她,道:“病得这么重也不说一下,看到有人摔下车我才认出是你,吓到我了。”
   江涵不了意思地笑笑,谢过他,挣扎起身要离去。
   原医生锁上诊所的门,和江涵一起回去。不多时,他做好了晚餐端到江涵房间里,看着她吃了晚饭,又她多喝水,按时吃药,江涵泪水盈盈,不知道是感动于原医生的关怀还是怜惜自己独自在外的委屈?
   第二天,江涵的病基本好了,她可以按时上班了。在公司,吃着爱心早餐,把同事的玩笑置之耳后。毕业后独自在城里打工多年,尝尽了世态炎凉,看尽了人间百态,心中的酸甜苦辣唯有冷暖自知。病了一场,体会到人世尚有真情在。
   下了班,阿明叫江涵去吃饭。饭桌对面,有一双贼贼的眼睛死盯着她看,弄得一点食欲也没有。吃饭时,得知对面的人是土地局的什么科长,离异,带一小女儿。江涵起身告辞,完全不在乎他们讶异的眼光。阿明追出来,说一起去唱歌。江涵借口身体不舒服,路程远不安全,得提早回去。
   回去的路上,天空飘着小雨,江涵加快速度,快到村口,突然又望见路灯下那个人影,她吓得手一抖,车一摇晃,连人带车摔进一洼泥水里。江涵惊叫着,那个人影奔过来,她更是吓得不轻,爬起来连车也不要了,拼命往村里跑。
   江涵听到身后有人在叫她,熟悉的声音让她停下了奔跑的脚步。果然是原医生。他扶起电动车,朝她走来。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早已布满了江涵脸庞。事后得知,因为江涵经常加班很晚回来,原医生不放心,就在村路口等着,看到她回来了才放心。想起最近的事情,原医生一直默默地守候,江涵心中五味杂陈,久久难以入睡。
  
   四
   小邓回来了,约同事去唱歌,也带来几个陌生的面孔。江涵无心认识那些人,吃完一盘水果就要走人。小邓不答应,说你唱歌那听,没有你就没有意思。江涵拗不过她,只得留下,唱了一首又一首。不知不觉就玩到深夜。一看时间,江涵吓了一跳,得赶紧回去。
   一路上,没有行人,夜静得可怕,还下着雨。江涵开始紧张,两脚在不由自主地发抖。身后有辆摩托尾随着,她吓得直喘大气。远远地,村路口出现了个打伞的人影,她又吓得吸了口冷气,待走近了,看清了人影,激动得不行,顾不上什么,下了车抱着原医生就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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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缘份是很奇妙的存在,不分地域,不分国界,有情人纵然离经百转千回,终能成眷属。这篇小说中,在外打工的女孩江涵,因租房偶然与男孩相识。对于男孩的早餐与关心,江涵由惊讶到后来的拒绝。而当她因加班晚归的深夜,看到等在村口的男孩时,他的默然关怀让江涵心生温暖。又因了对扶桑花的共同喜爱,生病时的陪伴,让两颗心开始走近。虽然读到这里时觉得两人多是初识时好感,还没有爱情来临时的砰然心动。但是作者巧妙地安排了离别,以及离别后借助第三人之口讲出的男孩子的故事,异国的男孩身上流淌着中国的血液,更因江涵与男孩的母亲容貌的相似,让他对中国愈加留恋。一段跨国恋情在如诗如画的背景中开始了,小说也就此结束。尽管爱情的来临有客观因素在其中,但两人的爱情如花渐开,经历了时间与空间的磨合,一样让读者觉出其中的美好,并祝福有情人。推荐品读。【编辑:一朵回忆】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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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一朵回忆        2020-11-16 11:32:22
  很生活化的故事,却是很美的一段爱情传奇。
   没有轰轰烈烈的行动与语言,默默的爱与关怀如水浇灌了爱情之花的绽放。
时光是一朵清澈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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