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家园】对散文写作真实性的切身体会(随笔)
午后的光线暗淡下来,天空呈风雨欲来之势。书桌边的窗台上放着一盆虎皮兰,浅绿色的线状脉络,墨绿色的肥壮叶片,不由人让我想起烟台家里的那一盆君子兰。君子兰是我和夫君从辛庄花鸟市场买来的,想起它,就会想起买花人。这个买花的人是我的夫君,也是我写作上的老师和第一读者,我对于写作的认识和感悟都与他有关系。而今天他走了,离开了这个有太多情而难舍的世界,我会时常怀念他。而今天有人质疑我散文的真实性,立即想起夫君与我不止一次地讨论过有关散文写作真实性的问题,经过争论和研究,我们基本上达成了一致的认识。现在写出来保存与此,作为对夫君的纪念。
第一,散文的特点决定了它以生活的真实性为基础的。散文的主要特点有三点,第一点是直接表现作者的主要感受,根据直观感受的需要选择人物的一些活动和事件,选择一些生活场景进行描述。但是它不是没有选择地全部将生活一丝不漏地反应在文章中,而是根据文章主题的需要对生活进行截取的。比如,要写父母对子女的无私的爱,就应该截取父母爱子女的例子充实在文章中,不能满篇都是父母对子女的打骂故事,那样就会冲淡主题。第二点是紧紧围绕主题,广阔而灵活地选择生活的侧面,一篇文章中可以古往今来,充分展开联想,抒发感情表现主题。第三点是语言美,通过推敲,达到一定的美学境界。根据这三点,我以为散文中的真实不是照搬生活中发生的一切,而是要经过筛选的,要有主次、有目的、有创作意图的。有人质疑我的散文写得不真实,比如我写了父母的爱情、父母对子女的舐犊之爱,她却说:“我虽然和你同父母,可没有得到父母的爱,我小时候整天挨打,爹妈不亲我。”她说的事实存在吗?父母有七个孩子,生活十分困难,父母没有文化,打孩子不可避免。但是尽管这样,我依然写出了父母亲对我们兄弟姊妹的爱。因为他们绝对不是一天24小时都在打孩子,按照时间分析,他们大部分时间是出去工作,为我们挣钱买吃喝;他们大部分时间是在为我们缝补衣服,做饭做菜,小时候,不管谁病了母亲就会背上孩子去医院看医生。这才是生活中最常见的场景,是散文真实性的基础。于是我不能昧着良心说自己整天挨打,因为爸爸妈妈忙着挣钱养家,没有那么多时间24小时打孩子。我在父母身边的时候,挨打不少,但是出现在散文中,只写过一次,还是为了证明父母的恨铁不成钢,我写的大部分散文是在回忆母亲和父亲对我的爱,对我的教育和培养。我跟父母在一起生活了十年,从小父母把我寄养在奶奶家里,六岁才来到父母身边,十七岁就离开家独自谋生。我写了《母亲的三句话叫我受益终身》《深沉的母爱》《母亲的韭菜盒子》《母亲的补丁岁月》《母亲的荷花边水饺》《父亲的照片》《父亲陪我一起长大》《会讲故事的父亲》等等,加起来十几万字。散文中的生活细节都是生活中一些场景的截取,没有一点是杜撰的。看了我的文章,一定有人会说,你爸爸妈妈是不是特别偏爱你?事实上,父母有四个幼小的孩子,带不过来的时候,首先将我委托给爷爷奶奶来带。其他弟弟妹妹他们亲自带。十七岁时,家里需要有人响应政府的号召去山上下乡的时候,父母第一个想到我,他们对我说:“只有你走上山下乡的道路,弟弟妹妹才能按照政策办理一个留城指标,否则一个也安排不了,你是大姐,应该带头到艰苦的地方去锻炼成长。”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响应政府的号召,报名去了内蒙古生产建设兵团。并没有感觉父母不爱我,反而感觉父母信任我,知道我是最有出息的好孩子。所以,在多年以后写回忆性的散文时,我记忆中都是对父母的爱和感激之情,从没有发过牢骚,也没有埋怨过父母。
第二,所有的散文都应该有主题,主题是散文的灵魂。对过去生活场景的描写,也应该根据散文的主题做适当的筛选,不能用无关紧要或者与主题相反的事例冲淡了主题。比如,我写《苍山村的记忆》,是想反应远离城市喧嚣的、宁静古朴的田园诗般的生活场景。于是我选择了奶奶坐在蒲团上,轻轻地摇着蒲扇给我驱赶蚊子;爷爷拿着烟袋锅,在院子里踱着方步,慢条斯理地给我讲古老的家族故事……而我没有截取小时候没有单衣穿,大夏天穿着破棉袄,破棉袄里都是虱子……。其实这两种场景都是我童年生活的事实。我只选择美好的来回忆,来记忆,屏蔽了那些不愉快的回忆。这就是歌唱生活,是我写散文的目的。我写散文不是为了诉苦,是为了歌唱生活的美丽,原因是我想写一个幸福的童年生活。相反,如果我要写童年时期的苦难,那么我可能会选择那些令人痛苦的回忆。如果对童年生活做全景式的描叙,我的主色调还是幸福的、快乐的,正是有了这样一个幸福的童年,我才没有成为抑郁症,也没有成为贫困人口,而是成为一个幸福的退休女教师。这就是我人生的基本色调,也是我散文的主色调。总之每一篇散文都应该有主题,没有主题的故事情节堆积,不能算是散文,更不是优质散文,因此可以说主题是散文的灵魂,是散文的“画龙点睛”之笔。
第三,散文写作者要有开阔的眼界与格局。当今世界由于多媒体的发展,特别是自媒体的发展,散文写作的队伍不断壮大,已经逐渐达到全民写散文的程度。散文是自由的呼喊,是思想的钻石,是情感的牧笛,应该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才有发展的前途。因此,在未来的时间里,散文要超越多种可能性,作为一个新时代的散文作家,必须目光坚定明亮,必须品行正直,还需要心肠柔软,笑声朗朗,要有历史乐观主义和浪漫主义情怀,用超凡的气度、开阔的胸怀来思想历史赋予散文的重任。因此必须要有开阔的眼界和格局。
仰望中国现代散文之盛况空前,可谓时不我待,浪疾风高,光芒万丈,鲁迅的散文如蓝色夜空中的一道闪电;孙犁的散文如津门深宅往事随风;杨绛的散文如智慧的灵光启迪人生;张中行的散文如老僧坐禅每有所思;汪曾祺的散文如寒塘秋水涟漪不断;余秋雨的散文如火中拨碳红光迸发……他们的共同特点就是有自己独特的眼界和格局。
我的散文一直在追求感恩生活,感恩上天,感恩世界、感恩所有的亲人,在我的眼睛里和心灵中,生活充满阳光、充满快乐。所以我的散文主要是赞美生活,自从来到江山文学网站以后,写作了277篇散文,其中精品推荐的56篇,精品率20%,虽然这个比重是比较低的,但是作为一个66岁的老人来说,我是在不断地努力和进步,这就叫我感到了快乐。散文是文学作品,是融入了作者的喜好而创作出来的,他的真实性是作品的生命力的保障,不真实的东西是没有生命力的,负能量的东西也是没有价值和生命力的,只有正能量的散文才具有生命力,这样的真实才有意义。我期盼着中国散文世界里有更多美不胜收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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