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心灵】计较,是贫穷的开始(随笔)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表面上看是财富的差距,实际是福报的差距,言施便是福报的开始,凡事不要求尽善尽美,不斤斤计较,心便宽了,财富也会偷偷降临。
我的父亲一直生活在农村,以种地为生。我从来没见他真正笑过,也没看到他真正快乐过。他是个对别人大方,对自己及家人极其吝啬的一个人,特别是对于金钱,从来都是精打细算,决不多给一分,也不会少给一分。但每逢有三两好友来家里,父亲总会拿出家里最好的腊肉,也从不缺烟酒,正所谓再穷的男人从不缺烟酒,再穷的女人从不缺化妆品。
那一年,母亲触电,死神还未宣告母亲的生命结束,我看到父亲一屁股坐在地上却没有哭出声,像极了无助的小孩,好似五雷轰顶。但是我还不懂何为哀伤,那年我大概七岁了,小孩子的世界是没有悲伤的,直到现在,我也没意识到母亲是个什么样概念。
母亲去世后,他不再像之前一样整天三两好友聚聚,喝喝小酒,来我们家的人也渐渐少了,亲戚也不怎么走动了,他的性情似乎也没那么怪癖了,但是还是一样的有些懒。母亲在的时候,虽然像个家,但是他们几乎都是在吵架中度过的,每一次父亲喝了酒回来都吵嘴,甚至还动手,母亲是没有还手之力的,每一次父亲解气了就睡了,似乎世界与他无关,最严重的一次把母亲打倒在床拖到地上还有继续打,并且说“今天打死你。”当时把我们三姊妹都吓到了,但是心里只有害怕,却没想帮助母亲,哪怕是哭一下也好,也不至于至今想忘都忘不掉。
母亲去世没多久,我们陆陆续续有了几个不同的新妈妈,具体几个我也记不得了,他们都是不幸的新单身女性,但是每一个在我们家的时间都不长,都是三两个月就走了,三个月堪称奇迹,在农村,二婚的人也是不被人看好的,他们在一起没有的特别的仪式。经常听父亲说:“我们搭伙过日子,过得下就过,过不下就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她们也没被善待过,每一次都会从父亲的口中听到:“你不想过你就走,你只管给我干活,我不在家你帮忙照看下家里,包吃包住,饭菜你管够。”也就是说,除了钱我没有,其它的都可以。我想是个女人听到这话都会心凉,她们是没有收入的,甚至生理期都得像父亲伸手要钱,可怕的是,如果她们需要出们走亲戚,坐车的钱父亲都是算好的,下一次再需要用钱的时候,父亲总会说:“前次不是给过你吗?一点都没剩吗?”好似在说:“一点不知道节约。”让人很想反抗,却又很尴尬,所以她们都果断的离开了,到现在,我依然特别的佩服她们勇于用行动说不的这种精神。他们在与不在我从来都没见父亲笑过,对我也没什么影响,我当然更希望他们能够长长久久。经过几次的失败再婚后,父亲终于过了几年的单身日子。
直到我初中初二那年,我终于又有了一个新阿姨,她的到来,似乎一切都变了,她牵来了她的大黄牛,在农村,牛代表着一份收入,一种劳动力,以至于我高中的学费差不多就是那头牛生崽的功劳,他们在一起有双方重要亲朋好友的见证,有小家庭的聚会,我终于看到父亲脸上久违的轻松感,那时的我是喜悦的,我终于放学回家不用再割猪草,不用再扫门口大片大片的鸡屎,不用再做晚饭,家里也像个家了,她是个好女人,确实有我生母的味道,也是我最喜欢的一个,我们什么心里话都谈,她用了真正母亲一样的心对待我,我们像极了真正的母女,但是她同样没被善待,就过了三年的安稳日子,第四年父亲性情大变,达到了众人皆醉我独醒的状态,一点不合意就发脾气,一点不顺眼就看不惯,日子一天天回到了几年前,那时我和父亲关系也礓到了说话都带吵架的地步,因为我们都太爱计较。上学因为远几乎也是不回家的,回家也是因为心里牵挂着她。但是伤透了心,人总是要走的,她终于走了,牛也不要了,那时我还有半期就要高考了,当我知道这消息,我的天空突然暗了,一时竟失去了方向。后来父亲终于悔恨,再次去邀她回这个家,不可能了,失去了就是失去了,再也回不来了。
后来,父亲又找了别的女人,那女人可真是个狠角色,吵嘴骂人样样在行,腿还有点跛,当我周末回家看到她,她笑着叫我,我也只能附和,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看了她一眼,我并不看好他们,终于他们还是吵架了,以前我从来没见哪个还和他吵过,听她骂得起劲,我竟内心大快,心想终于有人收拾你了,但是瞬间我觉得特别的悲哀,再怎么那也是我的父亲,被一个女人说的体无完肤,我竟无能为力,被别人骂,他似乎也不嚣张了。现在,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不知道又有几个女人来过他身边。
但是我知道,他是寂寞,无人知晓他内心的痛楚,他十九岁失去父亲,一个人养了几个弟妹,后来又养活了我们,他的心是好的,只是口不择言,他对她们这样的吝啬,无非害怕失去,害怕人财两空罢了,因为我跟着他多年,一切小家务都是我做,我也从未得过一点奖励。爱缺失的人是自私的,是不会爱人的,更何况他没上过学;他是贫穷的,他的精神从没富过,大半生陷入恶性循环,从来没有好好过过。但是我一点也不同情他,张爱玲说过:“爱是一种认同,但恨有种奇异的了解。”虽然谈不恨。
这么多年跟着他,被养活,被教育,心却在远方,我们终究是自私的,我们终究爱的是自己,我们终究不会给予,所以我们终究是贫穷的。那么,我们该怎么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