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丁香】沦丧(随笔)
⒈
还记得吗?记得这个特殊的日子,这是我们相遇的日子。我对着挂在满天星点缀的月亮之下,问着一个无人回答的问题,我忘了,你已经不在我的身边。三年了,三年了,三年这道伤疤不仅没有愈合,反而发了炎。
今晚的月亮格外的圆,只是月下少了一个你。
对于那个日子,我记得特别清楚,不单单那一天是十五,是中秋,而是我与你相遇的日子。你走后,再也没有了那种赏月的闲情雅致,或许压根就没有,只是为了记住那特别的一天,我才会把所有的美好,寄托在一轮明月上,看着它,犹如看到了你。然而这种美好的寄托在我们分手之后,一切都变了味,此时再看那一轮明月,已然失去了当初那种对对美好未来的憧憬,而是多了一份懊悔和心有不甘。
你说过的每句话,还在我的耳边回荡,记忆犹新。尤其是那一句很傻很傻的:“我和你在一起,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我当时很生气,如果单单为了这个,我何必把你看得如此重,又何必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伤了自己不说,还伤了每个关心自己的人。你是否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紧紧的抱着我,自那之后,我们不再是刚相遇时的我们,也不是相遇之后互相说爱彼此的我们,而是两个形同陌路,彼此间连说一个“你好”都没有的胆小鬼。
走到这一步,我们不是没有爱过彼此,只能说我们当初还太年轻,把过日子和谈恋爱想的过于简单,有些人注定只适合做朋友,不适合结婚过日子;可我们却选择了后者,以至于连做朋友都成了奢望。
不知道现在的你,过得怎么样?我不得而知,但我可以肯定远没有我如此狼狈不堪,因为你不是一个人,还有儿子陪在你身边。说到这,我不得不说人都是自私的,自私到何种程度,只能说令人发指,作为一位母亲,明知道女儿和女婿闹离婚,她不但不去劝说,而是让把孩子留在女儿身边,这样的话出自一位母亲之口,我和她走到这一步,是否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以泪洗面的夜,注定一夜无眠。日渐消瘦的我,那是思念成疾。
⒉
从民政局出来的那一刻,天灰蒙蒙一片,然而那一天阳光明媚,晴空万里,只是自己的心覆盖上了阴霾,才会把蓝蓝的天空,看作灰蒙蒙一片。
我多么希望这是一场闹剧,可事实摆在面前。
对于孩子的扶养,我愚蠢的认为,孩子留在你身边,彼此还有见面的余地,我忍受了一切,流言蜚语,指指点点,换来的却是心如刀割。
本以为自己的生活将会是衣食无忧,却不料因为这样的变故整得焦头烂额。我害怕想起关于你的一切,有意躲避着身边的人和事,甚至包括你喜欢吃的,我都不愿意去提及,那怕这种食物对我来说格外喜爱,我宁愿忘记它的味道。
如今辗转在两座城市,一座是有你的身影,一座有你的背影,我多想遇见,可又害怕遇见。曾经的那个我不喜欢说说笑笑,可在你面前,却有着说不完的话语,我所做的这一切,全是怕你孤单,才会变得喋喋不休,毕竟在这一座城市你没有朋友。而今仿佛又回到了没有认识你之前,使我变得更加沉默寡言。
有时候我会静下来,反复问自己,这样的结局,难道真的是我们彼此想要的?显然不是,可又因为什么?使这种关系变得如此僵硬;是理智的丧失,还是娇生惯养,是单纯无知,还是误会与偏见,或许都有吧。
⒊
不过我确实很佩服你的铁石心肠与固执,也许固执的人,都如你这般铁石心肠。
当初为了在一起,你倔犟的不听家人反对,现在为了分离,不留一丝余地,无论我怎么迁就,一个执意要走的人,始终不会因为另一个人苦苦哀求,而停下脚步。
当两个人的情感出现缝隙,往往就会出现这样的现象,一个有错的人总会找一个没错人的毛病,就好比在鸡蛋里面挑骨头。假如当时你没有那么倔犟,听从家里的劝说,当你开口说出让我放手的那一刻,我不再去纠缠,也就不会出现如今的局面。可是当初自己不想去辜负一个为了自己和家里闹僵的你,所以才会那么执着,原本以为我们会白头偕老,可命运偏偏跟我开了个玩笑。
一段不被祝福的婚姻注定不会长久,这话说得一点不假,在婚礼现场,你犹豫不定,那是有两个人没有在场,那是生你养你的父母,你有这种表现,我可以谅解,不过婚后的种种,着实让我心寒。
身为人父,宠爱自己的子女固然没错,可仅仅因为宠爱,不分是非对错,一味地指责他人,事后又狡辩,信口雌黄,这种抵赖的功夫,确实令我甘拜下风。
走到这一步,到底谁错谁对,已然不重要,俗话说:“没有一辈子的仇人,只有不去化解的恩怨”更何况我们之间没有深仇大恨,只是一些家庭矛盾,何必闹得如此不可开交。
⒋
一个人的日子,习惯还好,可唯独两个人的日子,突然让一个人来过,那种孤独感,只有经历的人,才能体会。
你走后的日子,我不知道是这个世界抛弃了我,还是我厌倦了这个尔虞我诈的世界,我开始变得昏昏噩噩,身边的人仿佛都蒙上了面纱,超出了我的认知。
劈头盖脸的话,像潮水一样灌溉在我的身上,我多么想找个人诉说,拿出手机,看着一个个熟悉而又陌生的电话号码,不知该打给谁。
那几个日夜,我总会莫名的哭和笑,跟一个疯子没有区别;此时此刻我不想去打理任何人,也不想被任何人打扰。这样过了大概四五天,那种糟糕的心情,才稍有缓解。
等心情有所缓和,人也不再那么浮躁,这时,我突然想起了一个人,索性就给她打了过去,将目前的近况跟她唠叨了半天,起初她还不信,带有质疑,可一想到我从来就不撒谎的人,于是安慰起我来,一时让我充满了感激,我还庆幸有她这样的朋友真好。
可没出半个月,我便失去了她这个朋友,我一直搞不懂,直到现在,我都没弄明白,好端端的,为什么十年的友谊说断就断,难不成女人的心都是铁做的,可为什么会有柔情似水。
当我用自己的手机打通无人接听的电话,用朋友的手机打过去,听到你的声音,我淡淡一笑,知道你安好,一切都无所谓。十年的友谊算得了什么?在这个社会永远不要拿感情说事,这样只会让别人把你当傻子。
经历过婚姻的变故,再去面对这种事,只是有一丁点伤感,不会在内心惊起波澜。
现在的我平平淡淡,完全像是一个局外人,不会再去争强好胜,打抱不平。
⒌
“不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说的人,可能是一片好心,可对于听得人来说,可能会是一把盐撒在了自己伤口上。一个人能不能走出困境,再次振作起来,靠的是他自己;好比一只笼子里的鸟,只有它向往蓝天和自由,才会飞得更高更远,不是我们打开久封的牢笼,它就会飞向远方。
把自己置身事外,再去看这个世界,一切皆是浮云,无论贫穷富贵,分分合合、生老病死不过是天道轮回。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很像一个佛陀,想得开,看得也开,可有时候却会因为过去而困惑,闷闷不乐。
罢了,该走的路还要走,往事不可回首,何不让它随风去。一个人其实也没什么不好,自由自在,煮一壶老酒,赏一轮明月,月照花下人,花中赏月人。
带着这样的心态,再去回想,发现过往的恩恩怨怨不过是庸人自扰。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与其耿耿于怀,倒不如坦然接受。现在的我更喜欢以一个局外人来发现生活,来感受身边的人和事。
以局外人的身份,你会发现有很多事,不是说我们亲眼所见,亲耳所听就是事实,有可能那只是表面;保持一颗清静的头脑,才会让你看清事情的原委。
“世道炎凉,人心不古”在这个尔虞我诈,金钱至上的时代,我们一味的单纯,不会得到任何人的同情和友好,只会让伪装者长期潜伏,渐渐啃噬一个人的善良。
为了适应,为了生存,因此人人都学会了伪装,那一颗至善至美的心,也跟着沦丧。
⒍
城市人说农村人的不是,农村人也不甘示弱,指责城里人的不雅;有钱人看不起穷人,有意躲着,即使是亲兄弟也会怕他沾染上他的穷气,穷人也不愿意厚着脸皮去贴他的冷屁股;当官的有几个会去握一个双手沾满泥土,汗味扑鼻的农民工之手。
在网络飞速发展的今天,很多人都迷失了自我,觉得把自己装扮一番,就能走上星光大道。殊不知那不过是道德沦丧无良商家与有心人特意搞得骗局,可偏偏就有那么一群人连自己的父母也不去孝顺,硬是把一些阿猫阿狗奉作上宾,捧上了天。
那些人到底做了什么贡献,我一无所知,可偏偏有人在群里发出链接,让人们不停地去点赞,难道现在评论一个人好坏,在于点赞数目,这是一件多么的荒唐的事,但他却每天都在上演。
为了金钱、权利、美色我们甘愿违心做着一个连自己都不认识的人。
当我看到一个灰头土脸人坐在树下,那个人多么像之前的我,我走上前去跟他打了个招呼。他对我微微一笑,让我坐了下来,接着讲起了他为什么会有现在的表情。
他指着前方不远的一户人家,那是他亲叔叔家,他刚从哪里出来不久,因为心生不快,才会坐在这里。他看着我,见我很乐意聆听,继续讲了起来。
他本来在自己叔叔家坐上一坐,不巧这时堂妹回来了,她看着我,眼中满是鄙夷,居然指着我问她妈,“这个寒酸之人是谁?”如果长时间未见,还可以理解,可我跟她在去年还见过,没想到人落魄了,会让人家这样瞧不起,去年她上学没钱还开口跟我借过。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抽了一口手中的烟,接着说道。
婶婶那会正在厨房做饭,见自己女儿这样对我说话,还呵斥她:“你怎么能跟自己的堂哥这样说话。”我当时心里憋屈,就想出去走走,再跟他们告别,可我一走出门,就听到这样的声音。
“原来是堂哥呀!他怎么会变成这样?真让人恶心,妈,一会我去叫他回来”
“叫什么叫,走了不更好,看到他,我就觉得晦气”
你说这……他看着我,继续抽起烟来,并将一根烟递到我面前,我接过他手中的烟,其实我不懂得抽烟,不过我还是将它点燃,看着一缕缕烟慢慢飘散。
是这个人间太假,还是太过天真;是涉事未深,还是城府太浅;是良心未泯,还是不够沦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