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宁静•暖】巨变(小说)
“咚咚咚,咚咚咚”一阵紧促的敲门声划破了宁静的夜空。警察推开了本县最豪华的天上人间夜总会的大门,叫醒了房号是“888”的旅客。主人极不情愿地开了门,警察见床上的被子很凌乱,房里还有一位年轻貌美的女人,她来不及整理衣服,头发来不及梳理,眼神显得很慌乱。
“你们想干嘛?”男人半裸着身子故作镇静,女人低着头沉默不语。
警察出示了逮捕证,威严地对主人说:“学校有人举报你贪污嫖娼等犯罪事实,你被逮捕了!”紧接着给他上了手铐,带上警车呼啸而去。
“究竟是哪个王八蛋举报我的,我出去以后非扒了他的皮不可!”吴幸福小声嘀咕着。
他就是阳光中学的校长吴幸福。他感觉今天是穿红袍的虾会蹦蹦跳跳,那盘子的青蛙会直着脚走路,那蒸熟的螃蟹会横穿马路。他难于置信,可能是警察抓错了人。
“我是阳光中学的校长,还是全省的劳模!同志,您抓错人没有?”
吴幸福心存侥幸,极力证明这是一场误会。
“同志,请你好好交代你的问题,争取宽大处理!”
警察的眼睛充满着正义之光,让吴幸福心生恐惧。他感觉纪检部门似乎已经掌握了他的违法确凿证据。他像筛了糠似的,浑身颤抖。但他毕竟是狡猾无比的老狐狸,脸上随即恢复了平静,装作若无其事。
警察总算把吴幸福带到了审讯室。审讯室的空气令人窒息,四面的墙壁是塑胶材料。以前罪行严重的官员,想用头撞墙自尽,为了防止这种现象的发生,就把原来的红砖换成了塑胶。
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吴幸福心想在没有宣布罪状之前,还是养足精神,保持清醒的头脑,美美地睡上一觉。
吴幸福从小自比诸葛孔明。记得刚走上工作岗位的时候,他攀上了局长的老娘,做了老人家的干儿子。
他老远见到了老人家,脸上就堆满了微笑,脸上笑开了花,说话的语气显得非常亲切。
“老娘,今天身体感觉还好吗?我带您老人家到屋外去看看风景!”
这是吴幸福常挂在口头上的永不变更的一句话。随后帮老人家砍柴挑水,到菜园里除杂草。天晴朗的时候,给老人家晒被子,洗衣服,给老人家梳头。老人家早已把他当作亲生的儿子,要是幸福几天没来,老人家心里感觉蛮空荡荡的。
天有不测风云,局长的老娘有一回走路不慎摔折了腿。吴幸福听闻后,拿着好吃的礼品,远远就听到幸福痛哭的声音。
“我的老娘啊!您要好好保重身体!您的身子坏了,这可要了我的命啊!”
吴幸福每天跟老人家按摩,按时喂药,每天说着笑话逗她开心。背着老人家上厕所,给老人家换衣服。做着老人家喜欢吃的食物,把老人家当作祖宗供养。
老人家的伤好了,适逢学校考察班子。吴幸福想把自己要求进步的想法告诉了她,老人家拍着胸脯,当场打了保票。吴幸福终于如愿走上了领导岗位,从此小诸葛的名声脚的更加响亮。
一年以后局长到了退休的年龄,吴幸福就再也没有拜访过局长的老娘,他恨不得老人家去见阎王。
吴幸福至于以后的日子,他钻天打洞攀上了牛副市长。他常说千年的铁树会开花,就幸运地赶上了这美好的光景。
那天,在市城的皇家大酒店,吴幸福邀请了一位风情万种的俄罗斯美女陪着牛副市长喝酒跳舞唱歌,偷偷塞给了牛副市长几根金条。吴幸福不久就当上了县高级中学的校长。
吴幸福从美好的记忆中幡然醒悟,此时他想到了他的心腹张民顺。
张民顺是湖光中学的会计,是吴幸福的发小,也是他的贴身跟班。
吴幸福清清楚楚记得父亲去世的那段日子,张民顺带来了好几个人,忙前忙后,把父亲的丧事治理得有条不紊。最让人感动的是,张民顺穿着孝子的衣服,躺在老人的尸首前痛哭涕零,大声嚎叫“我的老父亲,儿子好舍不得您啊!您要好好保护家人平平安安......”
哭声非常悲凄,让人感动非常动容。不明真相的人还以为张民顺是真的大孝子呢!
吴幸福记得有一回,手机不小心掉进厕所里去了,那里有很多重要的信息。张民顺就像狗一样对主人忠心耿耿,他认为能当上吴幸福的一条狗,那是他人生最大的成功之处。他冒着熏天的臭气,脱下了袜鞋,跳进化粪池里把手机捞了上来,洗干净后高高兴兴向吴幸福邀功请赏去了。
两人迅速组成了利益集团,至于分脏就像吴幸福标准的三七头发型一样,张民顺感觉祖坟冒上了青烟。
在他们的世界里,湖广中学就是他俩的地盘,谁触动了他的利益就整死谁。
张民顺私下里总重复着那句话“湖光中学是我俩的,学校的钱就是我们的!”他俩在一起喝酒的时候,张民顺总是举起酒杯向吴幸福敬酒也是那句永不变更的话:“为湖广中学属于我们而干杯!”
湖广中学有近三千名学生,学生的食堂自主经营,每年有着巨大的利润,这些全部进了他们私设的小金库。这个小金库,滋长了他们的私欲,膨胀了他们的贪婪。
他们有了小金库,游遍了天下的著名风景区,吃遍了美味佳肴。当地的夜总会和五星级的宾馆,都留下了他们销魂的足迹。只要听说有新来的貌美如花的女人,会不惜一切代价玩个天昏地暗。他们在省城购置了房产,还养了小三。他们感觉过得像皇帝一样的生活,是世上最逍遥快乐的人.
学校有一位年长的老师曾向纪委告过状,结果是花了钱消了灾。事后,对那年老的老师百般刁难,并调离了学校,到边远地方任教去了。他俩为了庆祝胜利,开开心心畅饮了庆功宴。
那张民顺还亮起了鸡公喉咙唱上几句“今日痛饮庆功酒,壮志未酬誓不休!”可谓洋洋得意。
此时,吴幸福在审讯室,他的虎威无处发作。牙根都咬出了血,发誓一定要好好修理那告状的人,可此时他真的想不出是那个坏蛋,他要刨了他的祖坟。
此时吴幸福又想到了张民顺,张民顺有好些日子不见了,他说陪伴老婆到省城检查身体去了。
其实张民顺早在一个月之前,自己主动到公安机关投案自首去了。他为争取宽大处理,主动交代吴幸福在一起的罪恶勾当。为了不打草惊蛇,上级部门就叫他撒了一个谎。
若不是张民顺走上绝境,要他主动交代问题,除非那公鸡要下蛋,母鸡会打鸣。这几年,张民顺瞒着吴幸福动用小金库的钱炒股,跟网红聊天打赏。天长日久,背上了一笔巨大的债务。
他就像赌命的亡命之徒,眼睛都变成了猩红色的。他为了迅速弥补漏洞,决定孤注一掷,铤而走险。他把学校三千多人的学费全部用来网上赌博,结果输得干干净净。
张民顺感觉自己回到了解放前,自己变得一无所有了。想着挪用数额巨大的公款,他感觉身上冰凉凉的,离死神近几步之遥。他权衡再三,主动投案自首,说不准还可以捡回一条命。再主动交代问题,还可以争取宽大处理。
张民顺此时悔恨交加,可世上没有后悔的药。他悔恨自己不该交上了吴幸福这样的狐朋狗友,要不也不至于跌落到今天这般凄惨的光景。此时他开始憎恶吴幸福,随即脸上露出了狰狞的奸笑。
他想自己只不过是学校的普普通通的老师,至于私设小金库那是受校长吴幸福的旨意,他只是执行而已。即使追查起来,吴幸福要负主要责任。他如若举报上去,他说不准还会减轻罪行。于是他把几年来所知道的吴幸福所有的罪行,就像竹篮打水一样全部不漏地向纪检部门做了详细的举报。
至于吴幸福呢?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在中华的大地上,不管是谁触犯了法律的底线,不要心存侥幸,等待他们的将是慢慢的铁窗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