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雅香】白花(小小说)
早年间有这样一家人,弟兄仨人,老大和老二都已经带上媳妇,唯一最小的还在读书。他们的父母虽然早已双亡,但是还在一块生活生产。
大儿子勤劳善良勇敢,很会理正家务。二儿子恰恰相反,他好吃懒做,又惯于赌博,不过他非常怕他的哥哥,当他的大哥在家的时候,他是不敢胡作非为的。
一年,大哥做生意要出远门了,哥哥要到离家非常遥远的南洋去,他临走的时候,将二兄弟叫到面前,叮嘱他:“我一走,这家就归你管了,不允许你再去赌博,我出去或许一月两月就回了。”
“大哥,你放二十四宽心走吧,我早已发誓不沾赌场了。兄弟我祝你一路平安,凯旋归来!”
大哥挑着货担,走了许多天,他终于来到了南洋,但是生意还没有做到手,就得了一场大病。
再回头说说家中。自从大哥走后,那二兄弟开始还本分,时时告诫自己:“不要忘记大哥的忠告和教诲。”过了一些日子,就把大哥的良言丢到了脑脖子后去了。村上不断有人来找他赌钱,他开始不愿意去,但是经受不住人家的拖拽,一去便输,输了还想捞回来,沙窝掏井,越掏越深,结果欠了别人好多账。家里的财产被卖了许多,但是还不够赌徒的账。钱账该了两个多月,他无力偿还。又过了两个多月,他的大哥还没有回来。这时候,他反倒希望大哥永远不要回家,一种幻想在头脑中产生。
是的,他已经听到外面的人纷纷传说,说他的大哥已经病死他乡。他便对赢了他钱的赌徒说:“我的哥哥死了,我拿嫂子抵债好吗?”他感到有机可乘。
“那当然可以!”那赌徒正好没有妻室,这事儿打灯笼也难找!于是他就告诉那人:“某天某日,你来到我家里,那头上戴白花的就是我的嫂子!”那人记住了他嫂子头上的记号。
二兄弟回到家,就把这事儿直接告诉了嫂子:“我的大哥已经确信无疑死了,嫂子我已经为你握色了一个人,带人的日期已经定了下来。”大嫂子听到这个信息,明知是二兄弟捣的鬼,可是如今男人是死是活还没有音信,二兄弟就是当家的了,他也违抗不了,口上同意下来,心里却是另外打着主意,他就把头上的一些银器首饰都摘下来,给了最小的弟弟:“你把它拿去卖了,换些钱,去找你的大哥,告诉他,如果他还没有死,叫他快一点回来,就说他要把我卖了。”最小的弟弟接过首饰踏上了征途。
又过了两个月,带亲的日期到了。前一天,二兄弟的女人高高兴兴地拿来了一朵大红花,对大嫂子说:“大嫂子,你明天就要走了,头上还带着白花,现在也该拿下了,带上这朵红花吧!大嫂子开始没有接,她估计她的男人虽是十有八九死了,但她还是非常怀念他。
“大嫂,我知道你为大哥的死而非常痛心,但人死不能复活,眼看大喜的日子来临,你的头上也该带上一天红花!”她主动将大嫂头上的白花拔了下来,信手戳中自己的头上,将红花安插在大嫂的头上:“你的悲哀算是由我顶替一天,大嫂子!”
现在再回过头来说说大哥,他得了六个月的病,终于治好康复,做生意的钱花光了,他想回家去,可是身上一文钱也没有,他在街头徘徊着,忽然发现了一捆白布,他拾起一看,内里还有三十两银子。
“我这钱是拾人家的,怎么能自己留下?”他在那地方守候了一天,却不见人来找,他拿定了主意说,“没有人来找,很好,我缺少路费回家,就做盘川钱吧!”他上了船。
这天,他们的船只在湖面上航行,忽然听见附近一只南去的船上有人呼唤:
“快救人哪,船要沉了!”
大哥在这个时候没有犹豫,便从身上拿出了三十两银子,对大家说:“谁能把船上的人救下来,我就把这钱送给谁!”船上的人听了,会浮水的人纷纷跳下湖水中,经过一会儿工夫的营救,人们把落水的人员全部救上了船。立功的人都得了银子。
在落水的人们中,恰恰就有他的弟弟在内。弟弟走来将家中的事情告诉了哥哥。
沉船的同一天,正是大嫂子出嫁的日子,那个赢钱的赌徒,带着许多人,到了他家,恰好妯娌俩在一块儿。
迎亲的人将头上戴白花的那位拉走了。
尽管那个二兄弟的媳妇叫喊“你们拉错了,你们拉错了……”但是谁个理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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