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星月.远方】我看桂林山水(散文)
我看桂林,若新生婴儿初看世界,一切都无比新奇,但只看到貌美却看不懂灵魂。我看桂林,只是肤浅的认识,稚嫩的文字只能表述所见一二。
绝版桂林,山水美誉甲天下,历史文化源远流长,人杰地灵,群英荟萃。滔滔的漓江水漫过秦时的印记,追随唐宋的足迹,伴着明清的风雨一路走来。自唐至今,桂林一直是我国南方和广西政治、经济、军事、文化中心,是“南通海域,北达中原”的重镇。历史名人群星闪耀,陈继昌、李宗仁、白崇禧、周文楠、周子昆、马君武、石涛等等不胜枚举,如桂林的奇峰罗列,多姿多彩。桂林灿烂辉煌的历史画卷,知识浅薄者难以欣赏,因而我只能掩卷忽略,此文不叙。
那天一到桂林,蒙蒙细雨就迎面而来,雨丝柔柔轻拂着我们的头发和面颊,充满温情和友好;甚而越下越大,晶莹的雨滴不断轻叩车窗,路边的树木、翠竹、花草浸润在雨雾中。也许,微雨迎客,是一种礼仪,要不怎么叫烟雨桂林呢?
好似善解人意,我们要去榕湖一玩,雨便停了下来。
榕湖是桂林市四湖之一,与杉湖一脉相连,中间阳桥如带,两湖东西含情相望,相依相偎。岸边曲径通幽,虽然已是深秋季节,树木依旧绿意葱茏,绿色云朵漫卷枝头,四周绿荫环抱一池碧水。有枝叶低垂至湖面,引得一群鱼儿围拢上来,打闹嬉戏。
咋一抬头,大树的枝干密密地缠绕着毛茸茸的绿色拉花,细看,真是奇了。这些高大的树木,仿佛是温润的土地,滋养着另外一些绿色生命——苔藓、蕨类植物依附其上,心安理得地享受着生存的乐趣。盘根错节的古树,因为给予与施舍,枝干被绿色小植物紧紧依附合为一家,看不到苍老的肌肤纹理,处处洋溢着生命活力与和谐之美。
湖水清澈明净,绿润如玉,微风过时,平静的湖面漾起一丝涟漪,连同水鸟荡开的一圈圈波纹扩散开去。日月双塔倒映水中,远处山影卓卓,朦胧中尽显风情。
每走几步,就看见几只大大的石蛙蹲在岸边,好似刚从湖中跃出上岸或是从草丛跳出来预想下湖。我不晓得青蛙与桂林有何关联,但可想象在这个以水为灵的地方,青蛙一族绝对人丁兴旺,家和昌盛,寝食无忧,繁衍无虑。想必在夏夜,榕杉湖蛙声如潮,这大自然的妙音,把桂林之夜装点成美丽的音乐之城。
移步换景,满眼的绿,满眼的润。榕杉湖,若一枚无瑕翡翠、一块温润的碧玉,在岁月长河中汲取着日月精华。不知是桂林滋养了这块玉,还是这块玉滋养了桂林,我觉得只有桂林,才配得上拥有如此美丽的榕杉湖。
船在漓江慢行,江水碧波荡漾,两岸青山相对而出——“漓江迎宾”“元宝山”“帷幕山”“渔村风光”“九马画山”“莲花群”“画山翠竹”“蟠桃迎宾”——应接不暇的名景,千姿百态,气象万千。这是怎样的意境呢?从古看今,多少墨客骚人对桂林吟诗作赋、妙手丹青,就连小学课文中也有对桂林山水的精到概括:山是奇,秀,险;水是静,清,绿。我这单薄的文字,又能如何表达得了?
看过桂林山水,才知道白雪石关于桂林山水的画作不是凭空想象夸张,那山的势、水的神、树的姿、竹的韵、房的朴、云的幻,全都是桂林景物的真实再现。烟雨桂林,是一幅水墨写意画,中国水墨技法,最能表现出桂林神韵和朦胧诗意。
远离闹市的燕子湖,又是另一番天地。小舟划破湖面上的青山倒影缓缓前行,往里湖面越来越窄,像一条飘逸的浅绿色绸带,岸边水草丰茂,水中草影摇曳,穿过只容得下一只小船的石洞、石桥,仿若穿越一段老旧光阴。蓦然抬眼,青山环抱中散落着田园村舍,两岸桃红柳绿,春意盎然,山中烟雾缭绕,闲云悠然——莫非五柳先生笔下的桃花源,就在于此?
正当陶醉于桃源幻境中,船夫调转船头返回来路,不远处风雨桥上歌舞阵阵,旌旗飘飘。泊船上岸,我们又跌落到了红尘。
银子岩溶洞,深藏在绿色世界中,它是桂林绿色生命的另一种颜色,洁白无瑕,晶莹剔透。
我见过金华的双龙洞,但其规模、气势、神奇、梦幻的感觉和银子岩相比,损色十分。银子岩溶洞是典型的喀斯特地貌,贯穿十二座山峰,分下洞、大厅、上洞,洞内绚丽、幽美的景点二十八处,形态各异的奇观幻景,以雄、奇、幽、美独领风骚,被誉为“世界岩溶艺术宝库”。
放眼望,似乎每一处都独立成景,远观,近看,不同的角度形成不同的景观世界,奇幻的形神意象,令人浮想联翩。越往里走,越是奇石遍布,高大雄伟,形色美丽壮观。
眼观“雪山飞瀑”,仿若置身于北极的冰雪世界,凛冽中回荡着震耳欲聋的飞流急瀑声。“佛祖论经”,形象栩栩如生,灯光投影和音乐的巧妙结合烘托出禅意氤氲,似在庄严肃穆的佛寺殿堂,一颗落满尘埃的心被融化了。再看“擎天石柱”,莫非是《西游记》中海底龙宫的定海神针被孙悟空移挪在此?看它顶天立地之势,使人无法想象滴水成柱需要怎样的锲而不舍的精神?还有笋芽儿般新生的石笋,多少万年之后它又是一根定海神针。
银子岩溶洞的景象,本来洁白如玉,但在灯光艺术的作用下,反衬得五光十色,璀璨斑斓——忽然想起榕杉湖的美丽夜景,正是银子岩光芒耀眼的再现。
银子岩洞,大地腹中的宇宙,奇观异景如梦如幻,让人冥想,让人叹为观止。
与桂林挥别时,回望屹立在漓江中的绿色巨象,它的目光注满友爱和温情。这桂林的吉祥之物,千百万年来为这块土地祈福送安,为万民苍生守护美丽的家园。设若少了这头大象,桂林山水便多了一份缺憾。
回程途中,旁边一个陌生人忽然问我是不是教师,我问他原由,回答说我身上有文墨味儿,跟一起的几个同行不一样。我知道这样的评价有点夸张,但我喜欢,像小孩子得到夸奖一样,顿时心如云儿飘飘。
我想,这“文墨味儿”,一定是受烟雨桂林的感染。我看桂林山水,是一副水墨画卷,渗透着浓浓的文墨情韵;爱上桂林,自然会或多或少沾染上这种味道的。
越是著名的大牌风景,越是难以表现,高手们已经写绝画绝了,自己就只能写写小见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