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点】远嫁的女儿(随笔)
由于考虑到当前的疫情形势有些紧张,女儿自己也主张,她的婚礼就不按传统的套路进行了,也就是说,她不想在家里举行出嫁仪式,叫我和她妈妈过江西赣州参加她的婚礼即可。
女儿的婚礼定在2020年12月18日,我们于12月15日从家里出发,当晚便可到赣州。老婆在请假时出了一点小插曲:她写请假条让校长审批时,校长一看请假条,是去参加女儿的婚礼,便吵着要她买糖,否则不予批准。老婆她们学校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凡学校老师的儿女婚嫁,父母仙逝,所有老师都必须参加,随礼也不宜多,一二百元即可,凑个热闹就行了。
12月11日中午,我就陪着老婆上街买喜糖,我主张买那种包装好了的喜糖,老婆主张实惠,要买散装喜糖,一个办公室送上一袋就行。于是我们找到一个喜糖店,买了六样喜糖,颗粒大的买上八九斤,颗粒小的买上三四斤,必须保证每样够百余颗。就这样,六样糖果花了近五百元,下午拿到学校一分发,大家都很高兴,份子钱像雪花一样飘到老婆的手里,老婆只好又去定酒店请客,酒店定在孩子他舅的连襟开的店里,店名叫“好美味”。14日晚,除校委会一班人外,其他人全部到齐。
15日一早,我们坐上老婆联系好的车,七点过一刻就到了十堰北站,九点半登上成都至东莞东的T126次列车,女儿给我们买的是卧铺,一个上铺一个下铺,老婆考虑到我年纪大身体又不太好,就让我睡下铺她睡上铺,但是她在上铺只睡了两个小时,总觉得上铺不太稳实,又溜到下铺来跟我轮换着睡。因为列车晚点,当晚12点零7分我们才到赣州,刚出站,女儿女婿和亲家都在站外等着我们。亲家薛国兴开车将我们带到女儿楼下餐店里,亲家母忙安排餐店服务员上汤上饭。我们因为在南昌时已吃了盒饭,亲家安排的饭和汤,我们只是象征性地吃了一点儿。
由于婚礼定在18日,亲家和女婿根据我们的要求,16日中午我们在一起商谈了一下婚礼的细节,我在商谈前发表的开场白是,我既不是一个随便的人,也不是一个不通情理的人,因为我在老家那一片经常替别人主持婚嫁礼仪。商谈细节时才发现,女儿居然没拍婚纱照,我说这个不行,婚礼可以简朴,但是婚纱照必须要拍一套,否则不好向亲友们交待,因为亲友们还等着我们回去补办酒宴呢。女儿开始有些不乐意,在亲家和女婿劝说下,才答应元旦节就去补拍一套婚纱照。当亲家问到彩礼和认亲的礼节时,我们说彩礼可以免,但认亲不能免。因为他家就是给再多的彩礼,我们也是转手交给女儿女婿,何必多那道程序?亲家也说,他这几年在赣州买了两套房,花了近千万元,手上还真没备下多少彩礼钱,亲家夫妻俩非常感谢我们的通情达理,但是保证一定会像爱护自己孩子一样爱护我们的女儿。对于认亲这个礼节,我们交待的是,满房礼只算本家、两个舅舅、两个伯父,姨家不在认亲之列,知道谁是谁就行了。
婚礼上,女婿薛晗叫了一声爸妈,老婆将早就备下的大红包递给女婿薛晗,红包里装着一万零一元现金,标志着这个女婿是万里挑一的好女婿;给女儿的红包是一张10万元的银行卡。我们虽然工作这么多年,真没什么积蓄,尤其是近十年来,我的工资全部用来偿还房贷和供孩子读书,那10万元的嫁妆钱还是老婆的工资攒下来的。
亲家薛国兴是个矿产开采高级技术人员,他在宁都当地三个矿产公司都有股份,亲家母在宁都客运公司上班,但是他们的负担也都不轻,因为他们有四个老人需要他们赡养。临走时我对女婿薛晗说,多关心一下你老爸,让他别太累着,适当地多休息,也许你爸不会就此歇着,但是你的嘱咐会让你老爸感到体贴和温暖。
女婿薛晗是女儿在山东大学的同学,直到毕业后他们才开始恋爱,他们的恋爱一直把我蒙在鼓里,只有溶溶的妈妈知道。薛晗的妈妈告诉我,薛晗原来脾气不怎么好,但是自从和我女儿溶溶恋爱后,脾气就变得特别温善,在父母和爷奶跟前百依百顺。因此,他们对溶溶这个儿媳特别满意。在他们的口音中,溶溶就是浓浓,薛晗妈妈说,浓浓特别懂事儿,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都很喜欢,也很心疼她,但是她和薛晗因为工作太忙,家里收拾得一团糟,她只要有空,就会过来帮着收拾家务。
尽管我当过记者和作家,之前还当过五年兵,对很多事情都有一定预见性,但是对于女儿的远嫁,我几乎没有任何的思想准备,在把女儿的手交给女婿的那一刻,我只说了一句话:“薛晗,溶溶就交给你了,你要懂得珍惜啊!”还有很多话,因为哽咽的原因,便说不下去了。亲家看到我眼含泪花,便柔声安慰我说:“放心吧亲家,我们会像爱护女儿一样爱护浓浓,不会让她受任何委曲的。”
由于口头表达上有些哽咽,我只好在微信中跟亲家说:“在给予溶溶一定尊重的基础上,该批评的批评,该教育时就教育,以促使孩子健康成长。”亲家回复微信说:“溶溶真的很懂事,亲家你就放宽心吧。”
我能放心吗?至少在一两年内是放不了心的。尽管女儿很小就独自上初中高中再到大学,那也并没有真正的离开我们的视线,现在嫁到那么远的地方,想见上一面都难,心里总是有些不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