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篇
　　 一月七日，金牛镇派出所副所长章小弟与马治牛警官在丁香园南樵哥山凹蹲守一夜之后，章小弟老胃病又复发了。
　　 胃绞痛，病魔如同孙大圣在铁扇公主肚子里面胡闹一样，把他折腾得够呛。一夜有大半夜，他疼得直不起腰。疼痛难忍时，他的双手紧紧地抱在一起，死死地压着腹部。
　　 天明，到了上班时间，他打电话给古力光所长，要求请病假。
　　 古力光批准他休病假之后，脑子迅速地转动，寻找替代者。
　　 他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白兵。
　　 白兵当过五年武警，擒拿格斗是其强项。他还是金牛镇石锁协会会员。大石锁他能用肘、背接，小石锁耍得直飞。他身体好，按他的话叫“耐拖”。
　　 古力光在征得专案组组长马笑禄副局长同意之后，将白兵派出，替代章小弟副所长。
　　 一月八日天刚黑，骑着电动车的白兵赶到了樵哥山凹。
　　 过了五分钟，乘樵哥山园林公司专用车的马治牛警官也赶到这里。
　　 樵哥山凹怀抱丁香园南端，二者呈“怀中抱月”之状。
　　 樵哥山凹正中有一条锐角达四十五度的陡坡，它直通山中。
　　 白兵与马治牛警官碰面之后，互相握了一下手。
　　 之后，各人想着各人的心思。
　　 白兵老是想着横岭村东边入口处南边竹林。在纷披的竹林下，有一条水沟，能够上樵哥山。他骑电动车来的时候，对这个地方不放心，特地下车察看了一番。
　　 如果犯罪嫌疑人从这里逃逸的话，那么安排在横岭村蹲守的喻大水警官、朱尚树警官就会劳而无功。天网恢恢，疏而能漏，嫌疑人逃脱，前功尽弃。
　　 此时马治牛警官想到的是，自已万一成了烈士，自已儿子马小牛中考会不会加分。他的面容姣好、风情万钟、在县歌舞团弹贝斯的妻子万瑶馨会不会改嫁。
　　 “马sir，有一个地方我始终不放心，我想去那儿堵截！”白兵下定决心后说道。
　　 “你走了我怎么办？你这样做上头同意吗？”本来就心慌意乱的马治牛警官脱口而出，说道。
　　 “我分析，犯罪嫌疑人不会从这儿逃跑。”白兵成竹在胸，说道。
　　 “为什么？”马治牛警官感到惊讶，问道。
　　 “由樵哥山凹上山的道是上坡，加上雪很厚，人往上面跑，会滑下来。从这里跑，不容易跑掉，所以我断定，他们不会从这儿跑。”白兵显得很自信，说道。
　　 “有道理！”马治牛警官点了点头之后说道。
　　 “至于第二个问题由我请示汉大！”
　　 “好吧！老弟，万一我牺牲，你可要关心我家小牛啊！”
　　 “小牛我关心，你爹老牛我也关心，就是嫂子不关心！我知道你是个醋罈子，平时连嫂子的名字都不许人随便喊，我敢去照顾她？我若去照顾她，你做鬼能放过我吗？”
　　 “我是一个越剧、昆曲票友，平时心事较重，请兄弟谅解！艺术家一般都是这样！呵呵！”
　　 “马sir，你有艺术细胞，是半个文艺工作者，打架不是你的强项。万一犯罪嫌疑人来了，我教你一招：快字当头，先发制人。他快你得比他更快才行。希望我的话对你有帮助！”
　　 “谢谢！我知道啦！你去吧！注意安全！你老婆王小芳、儿子白银、老爹白水桥正在眼巴巴地盼望着，希望你早一点儿回家呢！”
　　 “我是猫，有九条命，死不了！”
　　 之后，白兵骑着电动车向目的地奔去。
　　 来到竹林之后，他首先物色战场。他选中竹林外一片空旷地作为斗兽场。在这儿打斗，易引起人们注意。得道多助，关键时候有可能得到自已同志或见义勇为之士帮助。
　　 他下定决心，绝不允许犯罪嫌疑人进入竹林。
　　 假如他进入竹林的话，左躲右闪，突然一击，明枪暗箭，如此这般，那么要想逮住他就难喽。
　　 白兵像一棵树一样，矗立在竹林深处。
　　 大约在晚上九点四十分左右，一个气喘吁吁、口冒白雾、慌慌张张的大个子来到了竹林前。
　　 那人刚钻入竹林，白兵便用电警棍抵住他的胸口。
　　 “为何大路不走走小路？请出示身份证！”白兵厉声言道。
　　 “这就是老子的身份证，请看！”“大个子”说罢，从怀中掏出一把钢珠枪。
　　 说时迟，那时快。白兵将电警棍插到脑后领口之后，
　　 双臂抱竹，身子腾空，双腿一蹬，将“大个子”蹬到三米外空地上。
　　 之后，白兵来了一个俯冲。形如“老鹰”捉小鸡一般。
　　 在白兵扑向“大个子”跟前，将到未到之时，“大个子”一个“鲤鱼打挺”站立起来。
　　 他飞起一脚，踢中白兵下巴。踢得他稀疼，牙齿出血。
　　 “好家伙！有两下子！”
　　 估计此人还要用跆拳道干他，白兵故意敞开正面。
　　 白兵向他逼近，那人又是一脚。这一脚直奔面部。
　　 白兵眼疾手快，双手抓住他的脚踝，一个大力旋转，将那人在空中旋转了三百六十度。“叭”，那人重重地摔倒在深可没膝的雪地上。
　　 “鸠！鸠！鸠！瞿吁！瞿吁！瞿吁！”，突然，在横岭村，有人在放烟花。临近春节，为了表达喜悦之情，经常有人不顾政府不准在金牛镇地区施放烟花炮竹的禁令故意这样做。
　　 也许是为了速战速决，那人举起钢珠枪，对准白兵的脑袋欲扣动扳机。
　　 见状，白兵先来一个“鱼跃冲顶”，让自已的脑袋飞向钢珠枪。接着一个“狮子摆头”，用脑袋撞击钢珠枪。钢珠枪像羽毛球一样，被他的“脑拍”打到五米外的雪地上。
　　 钢珠枪掉在雪地上。为了夺取它，白兵纵身一跃，扑向它。只差一厘米，就能抓住它。
　　 这时，那人奋力一跃，扑向他。
　　 那人用一条胳膊及上半身死死地按着他的双腿。另一只手从皮靴中抽出一把匕首。
　　 白兵为了得到这一把钢珠枪，拿出吃奶的力气，奋勇向前。
　　 那人抽出匕首之后，用之猛扎白兵右边股部。一刀、二刀、三刀------
　　 当那人连续扎了十三刀之后，白兵终于抓住了这把钢珠枪。
　　 钢珠枪在手，白兵来了一个“就地十八滚”，通过此招式摆脱了那人控制。
　　 接着，白兵来了一个单臂“鲤鱼打挺”。
　　 白兵拖着一条被扎了十三刀的大腿站起来后，举着钢珠枪指着那人，厉声说道。
　　 “政府政策：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白兵话音刚落，那人从腰部摘下弓弩。
　　 开弓搭箭，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利箭直奔白兵的脑门。
　　 为了避箭，白兵身子向后倾倒。
　　 利箭“嗖”的一声从他面部飞过，射向马路北边的河中。河中积雪，雪下有冰，利箭穿雪过冰，射入河底。进入河底后，发出“噗”的一声。
　　 白兵在身子后仰之时，他对准那人的脑门就是一枪。
　　 钢珠将那人打倒在地。白兵此时双手着地，身如拱桥。他一个急转身，后背朝上，肚皮朝下。他迅速地站起来。他跑到那人面前，用钢珠枪抵着他的脑袋。
　　 “不许动！动，我就再给你一枪！”
　　 那人举起单臂，另一手臂伸向皮靴中。
　　 匕首在手之后，他一个就地翻滚，扑向白兵面前。
　　 他人未到，匕首的寒光刺向白兵的眼晴。刺得他眯起双眼。
　　 呼呼啦啦，那人的匕首在白兵的面部、胸部持续作法。白兵面部被划了二横一竖三道血痕。顿时，面部血肉模糊。他的夹克式棉衣前襟被划了十五道大大小小的口子，一片又一片的布条在寒风中飘动。
　　 白兵朝天上连打三枪之后，将钢珠枪扔在雪地上。
　　 “老子跟你好好玩玩！”白兵撸起袖子说道。
　　 那人依然挥舞匕首，匕首像蛇的信子一样，在白兵的脸部、颈部、胸部、腹部游动。信子嗜血，恶人残忍，险象环生，千钧一发。
　　 那人的匕首直奔白兵的心窝。这是“黑虎掏心”之术。若让他得志，白兵就死定了。
　　 白兵见他出招凶狠，十分愤怒。
　　 他突然发力，双手来了一个锁腕动作。逼其丢掉匕首之后，他飞起一脚，将匕首踢向空中。接着一个“大背掼”，将那人重重地摔在雪地上。
　　 “咣当”，那人的匕首飞到路边电线杆上，发出两声清脆的响声。
　　 当白兵欲用膝盖抵住他的时候，那人双手趁势抱着他的单膝，然后发力将他弄翻在地。
　　 两人纠缠在一起，在雪地上翻来滚去。
　　 后来，两人翻到了马路北边的水沟中。
　　 水沟无水，冰上有雪。
　　 两人在无水的水沟中轮流在上。一会儿白兵骑在那人身上，一会儿那人骑在白兵身上。
　　 那人为了制伏、伤害白兵，试图在水沟中找石头。
　　 白兵为了逮住他，从腰部摘下了手铐。
　　 见白兵拿出手铐，那人拚命与他争夺。
　　 他在抢，白兵在拉。
　　 白兵灵机一动，欲在这副手铐上面做文章。
　　 那人没有手铐钥匙，他有。若手铐铐住自已，他可以用钥匙打开。若手铐铐住那人，他就是死蟹一只。
　　 有了主意之后，白兵猛地一拉，将手铐夺回。然后，像撒网一样，撒向他。
　　 “叭！”手铐锁上。
　　 那人躲得快，手铐落空。它已锁在自已的手腕上。
　　 那人拚命来拽手铐，欲将他的另一只手铐住。
　　 白兵眼疾手快，“叭嗒”一声，半副手铐铐在那人手腕上。
　　 两人铐在一起。练过石锁的白兵拿手铐当石锁柄，一个抛掷，将他抛向空中。
　　 在抛掷他时，他趁机用钥匙打开铐住自已的半副手铐。当那人落地时，这半副手铐“咔嗒”一声锁住了那人的另一只手腕。
　　 那人反剪双手，被手铐铐住。
　　 白兵用一只脚猛踢其膝后凹窝，逼其跪下。
　　 “好小子，有两下子！我问你：是你狠还是我狠？嗯！”白兵怒吼道
　　 “成者为王败者寇，你狠！”
　　 那人像斗败的大公鸡一样，焉不拉几，耷达下脑袋。
　　 “人民警官是吃干饭的？我治服不了你？小样！”怒气冲冲的白兵，露出了骄傲的神色。
　　 “我是九龙江市七十五公斤级散打冠军，没有想到会栽在你这个无名之辈手上，真的羞死我也！”那人羞愧得无地自容。
　　 “俗话说‘邪不压正！’你今天不栽在我这个无名之辈手上，明日肯定会栽在另一个无名之辈手上，这是天理！多行不义必自毙，懂吧？”
　　 “懂啦！”
　　 “那就跟我回局里吧！”
　　 “我乖乖地跟你走！”
　　 “你不乖能行吗？人不日你娘，你会喊那人老子？”
　　 “不会！”
　　 “晓得就好！下面的事就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明白吗？”
　　 “明白！”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现在后悔莫及！”
　　 “世上没有后悔药！现在许多人和你一样，不见棺材不掉泪，不撞南墙不回头！”
　　 “ 我们太傻，都是傻子！”那人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这些话留着跟我们法制科的人说吧！”白兵说罢，一瘸一拐，押着他向樵哥山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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