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星月·念】思念无声(散文)
思念是无形的风,来无影去无踪,却一直在默默地陪伴、无声地蕴藉孤独的灵魂。当思念与文字相遇,便长成没有年轮的树,永不老去。
一
思念无声,默默承载着远方游子的乡愁。故乡,是千万游子心中的一块净土,是渴望落叶归根的老者向往之地,是恋家的游子魂牵梦绕的乐土……浓浓淡淡的乡愁,已经深深地融进每一个游子的血液。在远离喧嚣的世界,在独处的暗夜,一点一点地溶解、升华。于是那故乡清亮的小河里的一轮千古明月,便滋生出幽幽灵气,漂浮着游子悠悠的乡愁,浸润着游子生命里的根。
仰望这轮明月,杜少陵长吟:“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天涯咫尺,心系故土;仰望这轮明月,李太白“低头思故乡”,何以寄相思?豪放的诗仙曾狂饮美酒,诗情大发:“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我寄愁心与明月,随风直到夜郎西。”借酒浇愁,思念绵长;仰望这轮明月,苏学士长叹:“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惆怅无奈,寄语苍天;仰望这轮明月,柳三变“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杨柳依依,深情无限……即使远隔万水千山,也割不断思乡的情绪,即使处境再艰险,也阻断不了心灵的归途。自古至今,思乡是人类永恒的主题。月光似水,流淌着诗人思乡的柔情,也照亮了游子回乡的路。当今,人们为了理想或者为了生计,曾经不顾一切地奔向远方。在异国他乡,在远离故土的陌生地打拼。面对钢筋混凝土铸就的世界,悠悠走过漫漫的时光。去哪里寻找心灵的栖息之地?蓦然回首,才明白故乡的涵义;才发现,原来世界上最美的风景都不及故乡蜿蜒的小河,连绵的群山,丰收的田野,亲切的乡音……
“每逢佳节倍思亲”,春节是中国最大、最隆重的节日,回家过年,是根植于每一个游子心中的执念。于是乎,每一个思乡的游子,洗尽一年的疲惫,满载一年的思念,顶风冒雪、日夜兼程踏上归途。抢车票、挤火车、坐大巴、赶飞机、开着私家车……归心似箭,再苦再累也心甘!故乡是游子灵魂深处最温暖的蕴藉,思念,让生活有了动力,让生命有了厚度。
二
思念无声,轻轻抚慰亲情之痛。人生在世,最最幸福的莫过于有亲人相伴,永不分离。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有相聚怎能没有别离?在聚散依依中,我们不得不品味“酸甜苦辣咸”的人生况味。最最痛苦的别离是亲人的逝去,“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道尽了思亲之苦。
如果能够天随人愿,谁不愿意紧紧地守住亲情,感受幸福?行笔至此,心中思念涌动,又想起了最亲爱的奶奶,禁不住泪眼凝噎。抬头望向窗外,冬日的早晨,小区里行人稀少,偶尔有车辆经过,阴沉沉的天气,灰蒙蒙的天空飘着清冷的雪花。孤寂、清冷,恰如我此刻的心情。亲爱的奶奶,你在那边还好吗?您忍着病痛,把全部的爱给了您的孙女——四个失去母爱的孩子,让我们感受到了人间的温暖。等我们长硬了翅膀,您却悄悄地走了,就在这样一个寒冬的早晨,就在这样一个飘雪的日子里。没有给我见您最好一面的机会,把无限的遗憾留给了我,把刻骨的思念留给了我。“空床卧听南窗雨,谁复挑灯夜补衣!”“一夜思亲泪,天明又复收。”此刻,我只能挥洒眼泪,用文字点一盏心灯,让雪花捎去我对您的思念与祝愿。亲情是世间最美的风景,思念,让爱成为永恒的记忆。
三
思念无声,牢牢架起友情的桥梁。友情,像漫山的野花芬芳而淡雅。高尔基说过:“世间最美好的东西,莫过于有几个头脑和心地都很正直的朋友。”相遇是缘,离别也阻断不了友情,因为有思念相牵。试想一下,生命中有多少值得思念的朋友?真正的朋友虽然不常联系,但时不时地就会想起,一见面就有聊不完的话题,甚至可以通宵达旦地畅聊,无所顾忌地打趣嬉笑,遇事可以义不容辞、不求回报地热心帮助……“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深情厚谊感天动地。俞伯牙、钟子期“高山流水”般深厚情意令人震撼。俞伯牙善于弹琴,钟子期善于倾听。钟子期去世后,伯牙“破琴绝弦”,“终身不复鼓琴”,在思念中续写友情的绝唱。民国时期,金岳霖深爱着林徽因,但他不忍心破坏林徽因和梁思成的婚姻生活,选择了理智对待这段情感,默默地守护着这份友情,没有做出出格的事情。在林徽因死后,他把爱化成深深的思念,为了林徽因而终身不娶。在深深的思念中,爱情得到了升华,他们的友情传为了一段佳话。感人的故事大多没有结局,真挚的友情至善至美。爱是什么?爱不是占有,而是成全。友情,是人生最宝贵的财富,思念,让友情地久天长。
四
思念无声,在滚滚红尘中书写爱情的永恒。爱情是人类永恒的主题,爱情不忍离别,多少文人墨客不吝笔墨饱蘸深情书写思念。因为思念,“牛郎织女”鹊桥相会,续写爱情的浪漫;因为思念,孟姜女万里寻夫,得知丈夫已死,伤心欲绝,哭塌了一大片长城,成为了不老传说;因为思念,梁祝化蝶,翩翩起舞,舞出了经典传奇;因为思念,林黛玉抑郁葬花,缘散今生,唱响了忠贞不渝的挽歌;因为思念,罗密欧与朱丽叶双双殉情,留下了千古绝唱……耳边响起王菲《传奇》的优美旋律:“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梦想着偶然能有一天再相见,从此我开始孤单思念……宁愿相信我们前世有约,今生的爱情故事不会再改变……”沉浸在纯美的爱情故事里;陶醉在优美的旋律中,有泪痕在脸上划过……无声的思念,跨越时空,是阡陌红尘中最感人的乐章。
窗外,寒风呼啸,摇动着树枝,敲打着窗户。雪越来越大,雪花们在空中翩翩起舞,一会儿,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心底的思念被涂抹出纯洁的颜色,蓦然,有热泪流进了心里……人生在世,谁不曾经历风雪交加、生离死别的流年?但只要心中有爱,有牵挂,有思念,生命的每一天都会春暖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