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八一】父亲(外四首)
1、父亲
抹开光阴的浮尘
十年前的父亲,坐在老家的木沙发上
跟我说起生活,当时凌乱无序的乡村
要比八十年代之前,画一般的乡村好
他的小厨房,盐水煮乌鱼
每个月可以吃上两次
说完话他就早早睡了
我是猜他在等待梦早点来
好去山上,跟睡在墓里面的母亲
聊聊家常
2、刘六麻子
像父亲那样被我敬仰的
是安徽人刘六麻子
见惯了刀头舔血的场面
法国佬又算什么
琉球在他的治理下
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要花开有花开
把一座岛守得铁桶似的
所以1886年的台海
那一片蓝,赏心悦目
3、白色消息
一个画友告别了冬天的阳光
独自远行去了
她的女儿给我发了个小窗消息
我正在开满油菜花的田园拔草
稍不留意,手背皮肤被蜜蜂蛰了一下
疼痛使我跳了起来
抬头仰望天空
有朵云悠悠飘过
仿佛是她在俯视芸芸众生
4、在山中
收割后的田野
禾秆燃烧的白色烟柱
熏疼了太阳的眼睛
太阳肯定生气了
无论我再三挽留,它还是提早下山去了
当菜田稀落的绿染上黑色
寒气从山谷弥漫而来
让我停止了寻找梅花的脚步
远处的客栈亮起了灯光
一壶烈酒向我招手
这注定是寒冷而温暖的夜晚
我和来处的城市划了一条界线
彼此井水不犯河水
5、理发师
她说她家是四川江油的
门前有李白扔掉的酒罐
她妈妈捡了一个
用来给门前的花椒树浇水
结果她家的花椒,散发出淡淡的酒香
她说到童年的花椒煮面条
香透了一条村庄
听得我不断吞口水
剪完头发,我多给了二十元
仿佛她的话就是李白的酒
把我灌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