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最美丁香】“白斩鸡”探案系列之十八(小说) ——“白斩鸡”探案之别墅魅影(10)
宁县公安局刑警大队大队长侯晓峰被溧阳市天目湖派出所两位警官带到派出所接受调查。
他被当地警方询问、查证达二十四小时之久,因其违法犯罪证据不足,无罪释放。
虽然在刑法层面,他是清白的,但是在党纪、行政层面,他还得接受调查。
一月七日上午他回到局里后,九龙江市纪委监委驻九龙江市公安局纪检监察组组长黄丁祥给宁县纪委监委驻宁县公安局纪检监察组组长韦玉清打来电话,要求侯晓峰立即来市局纪检监察室,进行“约谈”。
连谈三天,在事实基本清楚之后,九龙江市纪委监委驻九龙江市公安局纪检监察组给他下了这样的结论:
此行主要费用经调查属本人自费。但侯晓峰同志在工作期间,利用公车,进行变相旅游,违犯了劳动纪律及《中央八项规定》、《廉政准则》、中央纪委《建立健全教育、制度、监督并重的惩治和预防腐败体系实施纲要》省纪委《关于严禁领导干部不准私自驾驶公车和公车私用的规定》等有关规定,建议给予党纪、行政处分。
根据九龙江市纪委监委驻九龙江市公安局纪检监察组意见,宁县纪委监委驻宁县公安局纪检监察组全体成员经过充分讨论,形成对侯晓峰同志处分建议。即按《中国共产党纪律处分条例》建议给予侯晓峰同志党内“警告”处分,在行政方面,按《国家公务员处分条例》建议给予他“降级”处分。
宁县纪委监委驻宁县公安局纪检监察组对侯晓峰同志党政方面处分意见出台之后,宁县公安局立即先后召开党委会、局长办公会对相关的处分进行认真研究,并且迅速地作出了决定。
在党纪方面,如何处分侯晓峰同志,十四位党委委员意见一致。
在行政方面,九位能参加局长办公会的党委常委意见不一。
在宁县公安局,能参加局长办公会的人除了他们外,还有办公室主任毕长清同志。
毕长清同志因与侯晓峰同志违纪、违规之事有牵连,须回避,没有参加这次会议。
列席本次会议的宁县纪委监委驻宁县公安局纪检监察组组长汤扬代表纪检监察组向大家提出对侯晓峰同志行政处分意见。
现任公安局政委、党委副书记包天明同志是老政委侯长柱的“徒弟”。
他是老政委一手提拔上来的。可以这样说,没有老政委大力栽培,他现在就不会有这么高的职位。
他今年五十岁。二十二岁那一年,他从省警察学校毕业,分配到金牛镇派出所当民警。那时,老政委是派出所副所长。
打他步入社会、参加工作后,他认的第一个师傅就是老政委。
一认就是二十八年,从来没有变过心。
每年大年初一,雷打不动,他都要提着大包小包到老政委家拜年。
经过多年的交往,他与老政委的关系亲如一家人。
侯晓峰是老政委唯一的孩子,在他人生关键时刻,他不可能“见死不救”。
他的意见是,政纪处分过重。他坚决不同意给予侯晓峰行政“降级”处分。
因侯晓峰此次外出是经过马笑禄副局长同意的,按他的话叫“报备过的”。包天明书记坚决不同意给予侯晓峰行政“降级”处分。他只同意给予他行政“警告”处分。
马笑禄局长说:“侯晓峰人才难得!‘1.4’入室抢劫杀人案指望他侦破呢!干部有小毛病,以帮助为主。上纲上线,用大棒子敲,把人一棍子打死,这样做,以后局里就没有人做事啦!你们要处分侯晓峰的话,先处分我。我是分管领导,负领导责任。处分完我,还要处分郑钢同志。他是单位一把手,他也得负领导责任。我们班子全部卧倒,让市纪委监委的同志来干吧!”马笑禄一向以黑脸包公自居。此刻他的脸更黑,更碜人。满腹牢骚的他言词激烈,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分管交巡警的副局长张岗也不同意给予侯晓峰行政“降级”处分。他认为给予他党纪处分符合“过罚相当”原则。给予他行政处分实属于处分不当,明显属于畸轻畸重范畴。
局长、党委书记郑钢同志在开党委常委会期间,一直处于沉默状态。
他这个人一向沉着冷静,善于聆听别人的意见。他话少语精。表态时往往一锤定音。
局机关党总支书记兼机关纪委书记杭向东同志是一个激进派。
他坚决执行上级纪委监委同志的指示,要求给予侯晓峰行政“降级”处分。
刚从经侦大队大队长岗位提拔为副局长、二等功臣、“全国优秀人民警察”荣誉称号获得者何永胜态度比杭向东更激进。他主张给予侯晓峰“双开”处分。
分管治安股、出入境管理股、内保科、信访办等部门的副局长裘礼秋是一个和事佬。
他主张让侯晓峰“戴罪立功”,“以观后效”。行政处分雷声大、雨点小,“一风吹”。
分管特警大队、消防、公共信息网络安全监察等部门副局长司马如春支持纪检监察组组长汤扬提出的行政处理意见。
局长助理、金牛镇派出所所长古力光也支持纪检监察组组长汤扬提出的行政处理意见。
“按党的‘少数服从多数’组织原则,如何处分侯晓峰同志,大家表决吧!”郑钢同志一直认真听取别人意见。他一边听一边认真做工作笔记。他看大家意见不一致,便说道。
九位参加局长办公会的党委常委匿名表决。
打开票箱之后,经统计,得出这样的结果:
同意给予侯晓峰行政“降级”处分共有五人。
不同意给予侯晓峰行政“降级”处分共有四人。
“少数服从多数。对侯晓峰同志的处理意见已经形成,就按党内给予‘警告’处分、行政给予‘降级’处分上报县市两级纪委监委派驻部门。党要求我们从严治警,我该挥泪斩马谡时绝不手软!局里下一步主要工作,要围绕广大干警纪律教育展开。毛主席曾说过‘加强纪律性,革命无不胜。’一支没有铁的纪律的队伍是不能战胜敌人的!”郑钢一锤定音,说道。
“请示局长,‘1.4’入室抢劫杀人案专案现场侦察工作以后由谁挂帅指挥?”马笑禄问。
“你说呢?”郑钢夹着笔记本、手握茶杯一边从小会议室内往外走一边说道。
“我不知道!”马笑禄显出一脸的傻相、憨态。
“裘局长不是说过‘戴罪立功’、‘以观后效’嘛,你干嘛添乱啊?”双眼皮、大圆脸、身强体壮、刚强果断、目光犀利、令人畏惧的包天明指着他的鼻尖厉声训斥道。
“汉超肠子都出来了,这个时候叫他上,可能吗?”裘礼秋慢慢悠悠地说道。“汉超是你老马的爱将,你一心想用他,这种情况我是知道的。侯晓峰错在军人习性改不了,凡事相信所谓的权威。是所谓的权威害了他。他目前还不能适应地方工作。再搞几年就适应啦!小伙子人不错,能力强,我看好他!在哪儿跌倒,就在哪儿爬起来。汲取教训,他会成为一位出色的刑警的!”他一边说一边摇头晃脑。他经常摆出一副飘飘然的样子,人称他为“仙家”。
“汉超是郑局长的爱将,我可从来没有说过他是我的爱将。我用侯晓峰还算顺手,没有想换他的意思!”马笑禄嘟哝道。
在走廊上低头走着的郑钢此刻心情十分复杂。
他知道,在这个局里,老政委侯长柱的影响还在。在宁县,侯晓峰岳父、曾任县人大常委会副主任职务的华大疆的影响还在。他今天严惩侯晓峰,或许他离滚蛋的日子就不远了。
他是本省广陵市人。在宁县工作,人生地不熟。
“抬着混!”在宁县流行这样一句话儿。
“烦不了!”在宁县还流行这样一句话儿。(“烦不了”,方言。即爱咋地咋地)。
此时,“抬着混”这一句话儿在他面前威风扫地,而“烦不了”这一句话成了他心中的主旋律。主旋律铿锵有力,深入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