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光】爱儿小札(散文)
亲爱的宝贝,你知道吗?你,是我迄今为止,这个世界上最珍爱的人;因为,你那么小,那么需要关爱。我非常非常的爱你,在意你的感觉,远远胜过了,我自己的生命。
长久以来,这不就是我一直渴求的那种美妙感觉吗?
深爱着一个人,远远胜过自己的生命。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希望,能够有这么一天,我能够感受到这样独特的滋味。终于,上苍让我遇见了你,然后,以一个母亲的身份来光明正大地守护你。
宝贝,其实,你可能不知道,我一直自诩是个比较理性的人。在爱情与婚姻的世界里,就算我再爱一个人,也未曾体会过这种全然妥协的滋味。
从怀孕伊始,到最后拼尽全力剖腹产下你,非常非常之辛苦,用语言难以一一描摹。那时候,我患上了中度妊娠中毒症,妇产科医生说比较严重,不排除各种可能预见的危险性。彼时,我全身浮肿,行动困难,血压升高,很多项指标异常。有无数的日子,我无语问苍天,唯恐你有什么不好,如果那样的话,不仅仅意味着你一生苦难的初始,更会令我陷入痛楚的深渊无法自拔。
那些日子里,我一边不断祈求着上苍对我们母子仁慈一点,一边被迫和命运之神共同跳着非常怪异的舞蹈。即便这样,我也觉得不枉此生。当你天真地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注视着我,看着你红艳艳的嘴唇不断翕动着,我深深知道,这一生至此,都非常非常的值得。我所付出努力的一切,如果能够带给你无忧无虑的生活,那么,我不会惧怕未来的一切艰难险阻横亘在生命里。
我终于明白,如何无条件地爱着一个人。如何不顾一切地爱,如何,无怨无悔。
我是如此爱你,有时候,爱到自己偶尔都唏嘘不止。因为这么美好的感觉,我感谢上苍,让我成为一个女人,乃至一个母亲。
我知道,我爱你是义务,是作为一个母亲必须付出的,可是,我依然甘之如饴,并且也不想获取任何的回报。亲爱的宝贝,我爱你爱你爱你,并且会永远爱下去,直到有一天,你说,你不再需要。
永远,很美丽,也很崇高,曾经是我非常向往却很难相信的字眼。因为有了你,我开始相信,苍茫世间真的存在着永远——那个既美丽又崇高的梦境国度。
宝贝,我爱你。因为有了你,我竟然愿意相信有上苍的存在。
因为有了你,我深知,自己既幸运,又幸福。
在我的心目中,你就是一个因为爱而诞生的孩子。虽然我不希望自己溺爱你,但我的爱仍然会“山高海深”,不管你需不需要,我就像是月亮环绕地球旋转一样,希望以我的细致和温柔去环绕你,支持你,包容你。
你还这么小,虽然你一再宣称自己已经是个大孩子了;但是,你却不知道你带给了我怎样的珍宝。因为有了你,我懂得了什么才是真正的温柔。
宝贝,你知道吗?其实,你已经在不知不觉地,且自然而然地带给了我这世上最弥足珍贵的礼物。
你让我相信,在宇宙洪荒的旷野里,我虽微不足道,却可以活得充实而有方向。
宝贝,我爱你,我真的非常非常爱你。
在你出生之前,我认为,人生若是不快乐,便不值得倾尽所有去生活。
可是,在有你了之后,我知道人生无论如何都值得去好好活一场,因为,我的身后,紧跟着一个幼小的、可爱无比的你。
亲爱的宝贝,你知道吗?很多女人,其实是因为讨厌单身的孤单才选择结婚的。也有很多女人,是为了想要生孩子才结婚的。而更多的女人,却是为了传宗接代的理由才生孩子的。
啊,或许,当初我也存在那些似是而非的理由。但其实,细想想也不尽然。
曾经,我是多么眷恋我的单身时光啊,那么妍媚,那么自由。从来,我就是一个很会享受独自生活的人。不用等待任何人的来临,我就可以悠然自若,自得其乐;不需要任何人的允许,我就可以去做我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
我很享受一个人在房间里静静地细品一杯香茗,然后陷入沉思的境地;我也可以一个人在深夜里看书听音乐,抒发抒发内心不断涌动的情感,让我的手指在计算机键盘上翩跹飞舞,像一个自己想象中的钢琴家。
如果真想的话,我还可以一个人逛街,一个人看电影,一个人赏花看风景……
我从来不会觉得这样很孤单,而是无比享受这种稀有的潋滟。一个人的时候,有一个人的自由空间,反而会令我的脑袋十分喧嚣嘈杂,我可以心无旁骛地听着心中的好几个“我”争辩和说话,那已经算是一个此起彼伏的交响乐团了。
其实,我也很怕嘈杂。我并不十分合群。就连结婚后,我也仍然是个十分享受单身生活的人。
很久之前,我觉得就是没有孩子,人生也同样可以过得很充实很惬意。当时,我没有想到自己会有个像你这么可爱调皮的孩子。
大多数母亲都吃了一种由上天调配的迷幻药,有无可救药的主观意识,认为自己的孩子是全世界最漂亮、最可爱、最聪明的。而我,也未能免俗,亲爱的宝贝,连你婴儿时期发出无意义的“呀呀”声,我都觉得是天籁之音。就连你哭泣时的夸张样子,我都觉得萌萌的美妙极了。
宝贝,你知道吗?这世界上让我感到很满足的一件事就是:你也很喜欢我。你总是用类似“我好喜欢你”的微笑来迎接我,看到我眼神中都会写满了喜悦。有时候,你会安安静静地陪伴着我,轻轻依偎在我身上,自己玩自己的玩具或者看书。我真的很享受这样的时刻,全世界因为我们而变得宁静、柔和,所有的不快都因为有了你的存在而变得模糊,所有的动荡都因为你的安定而平和。
亲爱的宝贝,如果你觉得我还算是个不错的母亲,我想,这得归功于我度过了很安宁很完美的单身阶段。我是个很充实的母亲,很多的事情,我虽然没有亲身经历,但我看多了、悟透了,作为一个女人该拥有的都拥有了、该痛的都痛过了、该享受的也差不多都享受了。所以我明白,神话故事中所罗门王的宝藏比不上清晨的一朵野雏菊,而你,正是我最最心爱的小小野雏菊花。
因为有了你,我真正放弃了属于我的单身时光。我没有一点儿懊恼。也从不觉得你会成为我的负担。反而,因为有了你,我觉得,自己有了莫大的勇气可以去尝试跋涉更长的路,去翻越更高的山。
有时候恰逢周末假日,你爸爸会送你去爷爷奶奶家看望他们,并且留在那里过夜。回到了熟悉的家,竟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在冲击着我。啊,我竟在那个晚上,捡回了我曾经非常熟悉、但如今已经变得有些陌生了的单身时光。
自打你出生之后,每天都会有不计其数的事务等待着我去亲手安排、处理,而某个晚上你不在身边,我的第一个感觉就是:呀,怎么这么悠闲啊!生活中那个“留白”的部分,蓦然就出现了。
让我好好想一想,要先做什么好呢?安静地躺在沙发上看一本书?约好朋友去逛街购物?喝一杯绿茶畅快地写一篇日记?或者,什么也不做,舒舒服服躺在床上睡一觉?打开电脑看一部经典老电影?
在我曾经单身生活中习以为常的这些事情,在此时猛然变得很珍稀很奢侈。自从有了你,我美好的单身时光啊,为什么变成了皇帝皇冠上那颗宝石呢?
最后,我觉得今日显得物以稀为贵的单身时光,并不能完全使我快乐充实完满。我的眼眶却因为你不在身边而变得模糊不清。宝贝啊,你现在,在干什么呢?是否知道妈妈真的好想念你啊……
的确,我无比想念自己曾经的妍媚时光,想念那个正值绮年玉貌的自己。但我也好想念好想念你啊。没有你在身旁的夜晚,仿佛有人,用剪刀剪去了我至关重要的某一块灵魂。让我忆起,有你在时,我的幸福是如此喧闹且美妙的沸腾,那是真实的、毋庸置疑的存在,清晰咄咄。亲爱的宝贝,你可知道,我从来未曾这样思念过一个人。
福建有一个名叫朱尔的小孩,写了一首小诗《挑妈妈》,爆红网络。它是这样的:
你问我出生前在干什么
我答 我在天上挑妈妈
看见你了
觉得你特别好
想做你的儿子
又觉得自己可能没那个运气
没想到
第二天一早
我已经在你的肚子里
他把这首小诗送给了自己的妈妈,却感动得无数妈妈泪流满面。
我亲爱的宝贝啊,你我母子连心,相依相伴,不离不弃,我是如此如此的爱你,那么,你的答案,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