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清风】追踪(微小说)
又是一个烈日炎炎的夏日,太阳刚一爬上丝纹不动的树梢,令人窒息的暑气,就静悄悄地笼罩大地。在稻田里薅草的庄稼人,急忙从稻田里爬上来,在小溪里洗把脸,就骑上电瓶车,向家里跑去。那些在水泥大路上拉着重载而快速奔跑的机动货车驾驶室里,司机的头上个个蒙着湿手巾,防暑降温,自动地向轮胎上喷洒凉水,唯恐车辆在摩擦中着火爆胎。
陈广和妻子桐花在金土地这家米厂过完磅,卸完稻谷,除完车皮。开完票据后,收粮食老板说,暂且没有现金,叫他们等到天傍晚些时候再来取钱。
桐花把票据装在身上,爬上三轮车,向陈广说明情由,让他开车,奔回离此地十二里路的家中。
日过午偏,桐花感觉天气凉快了一些,为了不耽误明天收购粮食,她喝下一杯矿泉水,推过刚刚充满电的电瓶车,对午睡中的陈广说:“我去米厂拿钱了,你把车子检修一下吧!”
陈广说:“让我去拿吧!这么远的路程。”
“路远又怎洋?”桐花开着玩笑说,“谁也抢不去我的,光天化日之下,放心好了!
漫漫人生旅途,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桐花在金土地米厂取完钱,为了安全起见,她把一车稻子钱装在内裤子里,她一边骑着电瓶车,一边寻思着:明儿去哪儿收购稻谷,行走哪条路线合适,找那些户主协商粮食价格。
不知不觉,行到中途,这是一处地名叫做“打响场”的两个村土地连界的地方。她回过神来,看见一辆带着呜呜声响的摩托车,正缓缓迎面向她驶来。等不及她驱车避让,那个头戴面罩看不清面目的男子,已经敏捷地跳下车,将摩托车横在路心,硬逼桐花也跳下电瓶车来。
男子挡在桐花的面前,他左手握拳,右手向桐花伸出巴掌,威胁说:“把身上的钱借给我!再陪我睡一觉,我才能够把路借给你!”
情况紧急,不容许她多想。她扔下电瓶车,扭头奔跑大喊:“来人抓贼啊,来人抓贼啊!”那个蒙面男子举腿跳跃一步,只一把,就将桐花按到在车辙沟里,让她不得翻身。
桐花依旧哭喊着:“快来人救命啊,快来人抓贼啊!”
那个蒙面男子恶狠狠说:“这里前不巴村后不巴店,你就是喊死也没有用的!”
桐花作出要翻身的样子,一伸手,用食指中指猛然将那个男子的右耳台上刺出两道血溜子。
男子一下子撕破了她的上衣,还未来得及撕破她的裤子,就亮起鹰爪一样的五指,嘴巴在黑面纱下蠕动说:“你想死?”
求生与复仇的心里让她说:“我不是故意抓伤你的,我的脊梁骨下垫着一块尖石头,被你压得揪心——又喘不开气!”她接着继续呐喊,“快来人救命啊!”桐花的这道撕心裂肺声音从口中响过,飘荡在田野上,被在五十米地方的赵三听见了,他扔下扒龙虾、扒田螺的渔网,向出事地方跑了过来,边跑边大喊:“我来抓贼了,我来抓贼了,我来抓贼了!”
赵三不仅捕鱼,也捕鸟,终日活动在野外。
…………
那个蒙面男子见势不妙,立马爬将起来,戴正头盔,蹬响摩托车,加大油门,逃之夭夭而去……
回家的当天,他依旧没有把这事告诉男人,干着活儿象似掉了魂魄,萎靡不振。男人看不对劲,怕她分心,在车上出事,就说:“我们干脆在家休息两天再干?你身体哪儿不舒服?”桐花总是说:“没有什么。”
陈广不相信说:“没有什么,为什么露出死气沉沉的样子?”
在陈广的再三追问下,桐花终于告知了实情。
陈广问桐花:“那个男人你面不面熟?”
桐花说:“虽然看不清面容,他那体型,以前好像看见过一回,觉得他是鲁兰河北面的小屯村的人,他的右耳台上被我故意戳了一下,有两道血痕。”
陈广要上告,桐花害怕丢人现眼。陈广说通了桐花,决定报警。桐花的弟弟桐林就在当地派出所当民警。
桐林根据姐姐提供的线索,他身穿便衣,骑摩托车把姐姐带在后面,在邻近村庄上寻找可疑分子。
正好,这几天防治水稻病虫害,加上除草,各家农户的人门分布在田野上,这正是姐弟俩外出查访的绝佳时机。
姐弟俩的摩托车正行驶在邻村的田野上。
一个身背蓝色农药喷雾器的青年正在林间行走,一眼就被桐花认了出来。渠堤上林木茂盛,那个男人下了渠堤。拉开一段距离之后,桐林跨下了摩托车,按照自己的方案行动起来。
她也下了车,行走一段路,远地里朝那青年走去。
渠道边上,青年兑完了农药,正朝喷雾器里舀水,她来到他的面前,向他问好:“哎呀,我的相好的,你可真叫我好找啊!”
青年怀有几分戒意说:“我们真是有缘哪……你可不是叫公安局来人抓我的?”
桐花故意卖弄风情说:“哪里哪里,我那男人平素只知道干活,苦钱。一到天黑,就知道呼呼大睡。再说吧,我比你大了好几岁,这事求还求之不得呢!”
桐花将喷雾器向那个青年举上后背,爽快说:“抓紧打药,干完活,我还要让你亲热一番,只要你不嫌弃,以后,我们经常约会好了。”
青年的头脑里塞满乱麻,心境坠入五里云雾中,不知是祸是福,于是迷迷糊糊地回答道:“那感情好啊!”
他继续打药。
一喷雾器农药刚要打完,还没有拐地头,一辆极其普通的三轮车在地头停下了,桐林端起手枪出现了。
青年一见,扔下喷雾器,高抬腿脚向路上奔跑。
桐林猛然大喝一声:“不许跑!”举手朝天开响一枪,青年魂不附体,腿一软,不由自主地跪倒在路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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