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摆渡·春】偏离(外四首)
1.偏离
扑闪扑闪的大眼睛
逃离泪水好多年
尘世里
做感动别人,最后
把自己也感动的人
偶尔会忆起另一个我
一个人的时候
像游戏一样捡拾起自己
左冲右突
路途茫茫
命运恩赐
一盏灯立在路的尽头
照亮迷雾
可扑闪扑闪的大眼睛
总如潮湿的海
觅不到让我停泊的渡口
2.请拒绝与我靠近
请拒绝与我靠近,亲
我是一条吐着诱惑的毒蛇
伤我活该
伤了你是十恶不赦
你是一株孤绝的花
在清凉的夜里幽暗地绽开
而我
炽烈如蔓延的山火
野蛮燃烧,毫无规则
你那美轮美奂的“认真”
是我今生陶醉的唯一
请拒绝与我靠近,亲
我怕自己的胡言乱语
亵渎这份真
让我们就这样
什么也不说,隔着屏
默默关心
3.如果
如果生活可以随心所欲
我想做他家的女主人
他写他的诗,我捣我的蛋
放些些微的音乐
给花浇浇水,给他续续茶
做一顿咸淡失衡的饭
笑他掉脸子撇歪嘴
或者
阳光正好
接住他抖落的烟灰
倚在他的膝盖上
看小鸟打架
看流云舞蹈
栖一屋诗意,酿
彼此远方
4.究竟
究竟你是飞鸟
还是我是鱼
泰戈尔伟大
他讲的故事时时都在复制
寻常的叙事
我却总是伤心
还是我是飞鸟
把我的故事讲给高山溪涧
飞翔的云
而你,更像一只沉默
而内敛的鱼
沉潜在孤单的水域
5.想念
黄昏赶回四散在外的家人
最想赶的是晚饭停当
一人一张躺椅
桂圆树下围成不规则的六角形
煮苞谷毛豆角
唇齿间偷听
姐姐唱戏
妈妈讲书
谁向天空撒了一把水晶
把天抛得老高老高
月亮停下脚步怕一动
就把暑热惊醒
爸爸鼾声“呼呼”
却不给篾竹扇下达“停止”的命令
一直匀速地摇动
急得长脚蚊“嗡嗡”转圈
无处下嘴
池塘里的星星
一定就是四十年前
桂圆树上挂着的那颗
我认得。见一次
眼圈就红一次
(原创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