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星月】家书(散文)
凉爽的微风渐入佳境,雨缠绵不弃,不经意间秋已悄悄占据整个季节,树上的枝叶被露水浸润成別样的颜色,阳光不在炙热,清风拂面弥漫在秋韵里,湛蓝而高远的天空,云淡风轻,情不自禁的联想到诗和远方,把久藏于心底的思念之情,融入梦幻般的深秋,乘坐秋的岸边,跨越时光的门槛,凝视田野边缘,虽有秋韵渲染的美景创入眼帘,而那些无法释怀的记忆,随着秋风缓缓流淌在亘古不变的深情里,
亲爱的,三年来,我一直给你一封又一封的写信,这是第一千一百六十封家书,虽然网络时代信息四通八达,传播速度惊人,但我仍然选择拉家长似的给你写信,一方面能感觉到你并不遥远,好像就在我身边,另一方面你高度近视,即使不看,我唠叨什么,也能捕捉到我要表达反馈的信息。促膝长谈是我们养成的习惯,虽然有时候意见相佐,甚至被你攻击,这都丝毫没有影响我的倾听倾诉。
你不在的日子里,我们走过许多不为人知的弯路,也经受着来自社会、金钱的诱惑,在生存和利益面前,我们选择了清贫和孤独;选择了正义和勤奋,选择了担当和奉献;选择了真诚和善良;选择了积极和乐观;选择了拼搏和向上;我们踏着你未走完的路,虽然艰辛,但我们心甘情愿追随你的脚步,做甘于寂寞而光明磊落的人。
告诉你呀:我们播种的希望之树己初见端倪,女儿出国留学顺利完成了学业,并且从事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更重要的是她找到了自己心仪的男朋友,相互扶持扬长避短,他们能够在异国他乡,没有人力支援,人生地不熟的环境里,另辟其径,选择适合自己的人生目标并为之奋斗。其中酸甜苦辣和艰辛,个种滋味不言而喻。
但他们能够独立的开创自己的未来,承担责任和风险,也说明他们在学习和成长的过程中,逐渐炼就钢铁般的意志,抵御和抗压风险的能力,这是现在的年轻人难能可贵的,特别是在处理问题的手段和方法上,能够求同存异,沉着应对。他们虽然身处异乡,但仍然不忘祖国和人民,不忘养育自己家乡和亲人。
今年年初,正当人们欢天喜地迎接新春,一夜之间,一场突如其来的新型冠状病毒疫情,把甲子庚年的春节氛围拉到冰点。我们和全国人民一道同心同德,听党指挥,足不出户,投入到抗击疫情这场没有销烟的战场。华侨办的朋友知道咱们女儿在异国他乡,打电话告诉我,国内向留学生捐助物资,让孩子填写一份详实资料,然后捐赠过去。跟女儿取得联系后沟通了一下情况,她让转告组织,感谢祖国人民的关怀,让把这份爱心捐助更需要的地方,说他们也根据自己的能力为其他困难留学生捐助。亲爱的,你感受到吗?突然之间我如释重负,那一刻,我深深地体会到我们的女儿长大了,有责任有担当,能以绵薄之力,做对社会有意义的事。这是我们所期待的。
下面着重告诉你,咱们小儿的一些事儿,你走后的那一年,他才十二岁,很多事情还搞不明白,他在每间屋子里转来转去的样子,分明是在找你,他着急地不断拔眉毛,拨头发,额头颓了一大圈,我们娘仨谁也不敢提“爸爸”,生怕一不小心触碰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你视女儿为掌上明珠,视儿子为珍宝,虽然面对他们时非常严苛,甚至有时候有点不近人情,但当你转过身背着他们时,悄悄告诉我,孩子成长,就像修剪树苗,旁枝蔓延长不成参天大树,三天二头旁敲侧击很有必要,还常常训诫我是个和事佬,吓得女儿偷偷戳一戳我,以示附和你一起批评她。
小儿则不然,从小就粘着你,你每天下班接他回家,总是把他架在脖子上,一边和他说笑,一边告诉我,爬在办公室累得直不起腰,儿子骑脖子上刚好给你治疗颈椎病,我看见你劳累一天疲惫的眼神,心疼的说不出话来。而你面对儿子时总会笑得合不拢嘴,还常常嘴边上挂着一句口头禅,老来得子,要珍惜陪伴孩子成长的每一天。
每天晚睡前会提醒儿子走在路上教他背读的唐宋诗词。记得儿子三岁那年,就能把唐诗三百首熟记于心。《花木兰》、《卖碳翁》那么长的篇幅,他能像个老学究似的,背着手抑扬顿挫地背诵。引得我俩开怀大笑,不约而同竖着大拇指,异口同声地说:孺子可教也。
我笑你宠溺孩子尽找理由。记得那年你还在本地医院住院期间,早上骑自行车送儿子上学,那时候儿子个头已经比你高出好半截,是啊,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儿子长成一米八三的小帅哥。可是过来的这几年间,家里经历的一些事,我没处去说,堵在心里憋屈,你不知道那年我们在北京给你做治疗。儿子从全级前几名一路下滑,学校开家长会的时候,校领导和班主任做中考前总动员,我被班主任点名训导,可能是毕业班把年轻的班主任代吃力了。我在咨询儿子近况的时候,老师毫不客气的说:再不努力,中考考不上中学。离中考只有三个多月,情急之下,拖着疲惫的身体从床上趴起来,开始给儿子加油鼓劲,除了在学校正常上课复习外,每天利用早中晚的时间查漏补缺,加强对基础知识的反复强化记忆。
经过我们的共同努力,中考时,儿子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你曾任教的重点中学,并择优录重点班,进入新的环境,儿子卯足了劲,我们以饱满的状态迎接新的挑战。我也迫不得已在离学校最近的地方买了学区房,一方面考虑节省时间,可以让儿子有充足的休息时间,精力充沛地学习,另一面也是一种经济投资。
可是,万万没想到的是,儿子在优越的条件下养成了好吃懒做的毛病,着曾一度迷恋篮球,有时候睡梦都在运筹帷幄之中,举足投篮,加之,疫情的影响,以网上听课查资料为名,沉迷于游戏等,学习成绩也一落千丈,无计可施强行没收平板电脑,他变着花样以查题为名拿着我的手机偷偷玩,为此,我们争吵,有时用过激的言论刺激我,让我苦不堪言。我明明知道他正在叛逆,但如果放任自流,那后果不可想象。我知道成功的路上没有截经,我必须尽最大努力,争取让他从思想上转变,那怕只有一顶点的变化,值得我去尝试。考虑再三便于班主任联系沟通,共商解决方案。
目前,虽有起色,但还不尽然,几次月考成绩起伏不定,但我有信心,因为我看到了我们儿子重行站起来的勇气和信心。女儿也在每周抽时间视频沟通疏导。为了最大限度的分散对儿子关注,引起对他无形中不必要的压力,我在尽力给自己充电,前段时间报名参加古诗词学习班,每天除了晨跑外,大部分时间几乎都在阅读,创作,越来越觉得时间不够用,上班的时候忙于工作和照顾你和孩子们,把自己的爱好搁浅了。现在终于可以拾起来,重给自己一个定位,还有许多东西需要学习。是的,我还在努力,不想脱节于飞速发展的时代。
你曾是一位德高望众因材施教,以身示范的人民教师,你的弟子遍布全国各地,他们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成为引领行业的排头兵,年富力强的他们正以饱满的热情和向上的精神,为祖国和人民奉献自己的青春。有的事业拓展到东南亚,走向世界,有的成为跨国公司的领头人,有的在医学界建树茁著……。
亲爱的,在这夜深人静的夜晚,当我走在这个美丽的城市,熟悉的街头,总想回身再去牵手,可是转身的刹那间,那个熟悉的身影再也触摸不到;走着走着,脑海里突然之间记得一件事绕到嘴边的时候,突然想起那个专注温暖的倾听者己不在身边;鼻子酸酸地涌出一股咸咸的味道,多少不眠之夜,冲动地想去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大哭一场……
亲爱的,残酷的现实教会了我如何去隐忍。我习惯了独处的夜晚,习惯了一遍又一遍地向你倾诉,你远行的这段日子咱们家的锁事,只是少了你传递的信息。冷风吹来,是你催促我回家休息吗?你一定会心疼我的执着,我擦干了眼泪,继续往前,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