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荷】水性杨花(散文)
“水性杨花”通常比喻作风轻浮的女子,而在云南当地,则是一种花的名字,此花喜欢随水性流动,一幅杨花轻飘的样子,于是人们便称其为“水性杨花”。
都说美好的缘分来自灵魂相吸,而我与“水性杨花”的邂逅也不失为一种美丽。
与她相识纯属偶然,云南的美景总是令人流连忘返,但位于丽江的拉市海,想必知道的人应是廖廖无几,而我恰是在拉市海与她不期而遇。
拉市海位于丽江古城西面8千米处的拉市坝中部,是云南省第一个以“湿地”命名的自然保护区,也是丽江最大的高原湖泊之一。夏日午后,我们沿着开满格桑花的小径来到湖边,远远望去,湛蓝色的湖面波光粼粼,星星点点的“白色”撒在湖面甚是美丽,离得近些才看清湖面上漂浮的“白色”原来是一色的小花,想着应该就是“水性杨花”了。
与她初见就有惊鸿一瞥的惊艳,她以一身白色的素裙慵懒地静躺于湖面,身子一半徜徉在阳光,一半直插入湖底,宛如冰清玉洁的女子在午睡,随着微风掀起的波纹,她在湖面轻轻摇曳,细长的茎在清澈见底的湖水里纤柔地扭动着腰肢,裙带水草不停地随着水波荡漾,恍若女子翩翩起舞的裙衫飘带美丽至极。
蹲在湖边,看着刚刚还轮廓清晰的花瓣,一阵风起便开始远离视线,慢慢地花儿也变得模糊起来,风落时又徐徐回到原地,恢复到起初的模样。
不起风时,敞开的花瓣宛如沉寂中的少女,安静地沐浴着阳光,纯净的脸上时而明媚时而忧伤。将她轻捧手心仔细端详,花朵不大,腊质的花瓣白得几近透明,以至于花瓣上的每一道纹路都清晰可见,被水浸泡过的地方薄如棉纸,感觉用手轻轻一拈就会裂开出一道口子来,另一半未沾水的部分则肉嘟嘟的厚实,不由得联想起花盆里种植的“多肉”,忍不住搓揉一下体验一把肉质的肥嫩,鹅黄色的花蕊渲染在三片玉白色花瓣之中,宛如略施粉黛而又超凡脱俗的女子,雍容典雅而又楚楚动人,顷刻间深处的那份柔软直抵心底。
划着小船朝湖对岸游去,船被厚长的水草簇拥着,犹如在绿丝带上前行,船浆划过的痕迹打破了湖面的平静,不敢使动划动浆,生怕被水草缠住,更怕一用力便将她的花瓣击碎,一阵风吹来,她羞涩地藏身于湖水,待风过后,又如俏皮的女子探出头来,在偌大的湖面尽显婀娜,轻轻绕过她,下意识地用手去拍打湖水,看着顺着水波浮沉的她,心情也随之起伏不平。湖面的她时而独处,时而三两并头聚集,忍不住抬起手将残留在指尖上的水朝她轻轻弹去,她微微一颤,豆大的水珠便在通透的花体中流动开来,正玩得兴起,突然觉得天色阴暗,一抬头,头顶的乌云直愣愣的扑压下来,远处湖里树的倒影也成了一道道黑影,而此时的她,亦被湖面强劲的风吹得一脸惊惶且瑟抖不已。
为了逃过这场雨,我们朝来时的岸边快速划去,才到湖心,噼里啪啦一阵骤雨急急地砸向湖面,一圈圈涟漪向四处扩散开去,雾气冉冉升起,湖面被水花和雾气笼罩着,已辨不清远处湖面的“白色”究竟是水花还是她。船湿了,雨水在船底积成了一洼小水塘,浸透鞋子打湿了我的长裙,也淋湿了我的心情,回过头再来寻她,她已收起花瓣隐藏在湖水里。
再见她时,是在丽江一个小饭馆里,眼前的她已没了惜日的美丽,清新雅丽的花身荡然无存,唯剩长长的,光秃秃而又不失饱满的绿藤,被店家一捆捆地打成了结,丢弃在店门外一隅的清水盆里,以“龙爪菜”的菜名被过往的游客青睐,此刻,心里的失落不免重重生起。
后来查了百度百科:“水性杨花”学名“波叶海菜花”,水鳖科海菜花属的一种植物,沉水草本。叶柄长短因水深浅而异,深水湖中叶柄长达200-300厘米,水田中柄长仅4-20厘米,主要分布于广东、海南、广西、四川、贵州、云南,为我国特有种。生于湖泊、池塘、沟渠及水田中,要求水体干净,喜温暖。温暖地区全年有花,花期5-10月份,花呈白色。国家3级重点保持植物。
“水性杨花”是一种生活在优质水源且不可多见的水生植物,可观赏、可食用还可做药材,但我内心还是喜欢她以花自居,永远活成一朵花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