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八一•情】步行街(散文)
滚滚红尘中,一个个拥挤的身影,匆忙而过。谁会看到宝马香车的逍遥,谁会领略红墙绿柳下的相思和幽梦?且将往事浮云般零落到天宇,心魂化作万物间的姹紫嫣红,和着阳光的色彩,飞奔逐情。
那长长的街衢,舒展成了一幅画,仿若跻身于清明上河图的飞梦里。色彩,韵调,自然承接了它的富丽堂皇,只是稍稍缺少了些许古朴和文雅。三四层的楼台算不得高大,但也鳞次栉比,突兀着灰色、白色或是红色的线条。线条上,黑白相间的喜鹊,灰色的家雀,时而雀跃,时而伫立凝望,它们看到了什么?是高楼阻断的远山,还是山坡上烟云中那个顽皮的孩子?
这是繁华的都市浓缩成的一个剪影,也是包罗当今所有城市中最真实的街景。这里的名片被冠以步行街的名号。脚下的路面全是马路砖铺成,红色的马路砖在脚下平平展展,线条分明。小小的方块通向远方,寄托着大海一样的宽广。每每听着脚步与地板砖的触碰,仿佛就能感受到浪花撞击心的琴韵声,那是一种神奇的音乐力量,唯有夜深人静时才能感受到。
阳光下,门店里的传出激荡的音乐,这条街道也汇入了世俗的喧哗。街道两边的风景是清一色的店铺,数不清的广告牌悬挂在半空中,醒目的标题,红色、黑色炫动着自己的风采。广告牌下的玻璃门,豪华大气。眼光看向透明的玻璃窗,一眼就能看到里面的乾坤。无需掩饰自己的小天地,张扬自信的个性不只是店主人,这片世界均是如此。
楼宇内,展腰舒臂的孩子们随着流畅的音乐练习着自己的动作。旁边的老师用各种指令加以辅导,调教。这些羽翼未丰的孩子们正在通往星光的道路上展翅翱翔,相信未来的岁月一定充满希望。家长们瑟缩在冷风中,欣赏、期盼燃烧成的心火把整个冬天都给点燃了。倏忽间,我的心动了一下,这里是培养人才的商业机构,不是所有的孩子都能够进入的天堂,至于音乐,如果少了那点声音,恐怕也就不会有金山的叮咚掺杂其中了,也就不会有这样华丽的楼舍了。
与之毗邻的印刷、刻章和装饰店铺,巨大的字体方方正正,多了些庄重的韵味。红色的底,白色的字,透着文化的神圣。走过的人们仰慕地看上几眼,不知道有什么故事和文稿在这里从文人的墨迹变成庄重的印刷体。当那一行行文字,变成书册装帧优美地走出门面,在书店里书架上售卖的时候,我们是否会想到这个小小的门店,会制造出如此精美的书页吗?
风吹来了,将我的思绪一扫而空。服装店内,各种款式的冬装在衣架上向门外的人们热情地展示着它们的美丽,等待着有缘人的一见倾心。心仪之物是不会计较金钱的,那令人瞠目的价目表让我不敢去试穿。然而,当服务员带着春天般的笑容把衣服套在客人身上的时候,那种快乐的感觉谁也无法体会到。钱不再是问题,陶醉中的他们一掷千金,潇洒地刷卡。推开店门,徜徉在阳光下,似凌波微步的仙子,心里一定醉上瑶台了。
一只黑色的猩猩张着大嘴,面目狰狞,呼喊、咆哮,却发不出声音。两只长臂垂向大地,它来自哪里呢?似曾相识,仿佛电视中看到过。不管如何,这家网吧和游戏厅的创意真的与众不同。这是年轻人的乐园,惊悚、冒险。不知又有多少人会走进猩猩的怀抱里,在刺激的王国里寻找不同的感受。摇摇头,想自己如果年轻几十岁或许也会进去挑战一下。如今,人已垂垂,那样的心性早已随风随水而去了。孩子们从熊哦臂膀中走出来,兴奋地讲述着自己的勇敢和刺激。只是一块块金币流向前台的时候,父母的血汗是否流的太不值了呢?
十字路口横亘在眼前,却割不断这条街的绵长,也割不断它带给人的无尽的遐想。汽车自南而北,碾压着马路砖的棱角,有的已经塌陷下去。它虽然不是另类,可与这条街的名字的冲撞却让人看到了些许的无奈。因为是步行街,所以没有行车线和停车位的划分。许多车子横七竖八地停放着,碾压着它们,留下无尽的遗憾。
行人依旧款款,车流贴着人流高傲地响着喇叭,与人争夺着这条街的存在感。浮云不再停留在天空上,它的情,容不下红尘中的纷乱、嘈杂,容不下车与人的衣袂触碰时的低吟。
穿过十字路口,依旧是这条街的延续。人越来越多,车子挤在路边,无法通行。照相馆,窗帘店,理发馆,都以独特的风姿和神采尽显风流。然而,它的努力却没有马路中间那几处冒着香气的小烤串和麻辣烫的摊点那样吸引人。拥挤在这里的小摊贩占据了所有的道路,即使行人也只能侧着身体通过。香喷喷的各种美食的味道钻进了鼻孔,葱绿的小菜和黄色的胡萝卜在他们手中的锅里翻转,跳动。人们挤在摊前,欣赏着他们在冬寒中的表演,再递上不多的钞票,就能体会到什么是色香味俱全的饭菜。或许这就是这条街最接地气最吸引人的地方。当一个个卸下矜持的包袱来这里把烤串、麻辣烫、炒面放进嘴巴,大口咀嚼、大声交谈的时侯,才发现那才是真实的自己。什么形象,唯有享受美食才是真正的快乐。
不管是农民工,还是老板经理,或是拾荒者,到了这里,都变成了凡夫俗子。
站在这条街的尽头,惊诧于人性的返璞归真。伫立凝思,时间仿佛停止,目光触及处,笑容如暖阳。
问候老师早上好,祝老师创作愉快。